46.第 46 章
    喜宴接近尾声,各家的奴仆和婢女都来引领自家主子离场。

    苏莳渔也准备起身离去。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嘲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乐宁公主的说亲媒婆就能当座上宾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越来越多打量嘲弄的目光袭来,苏莳渔仿若未觉,依旧踏步往前走去。

    “苏姑娘,宴大人在外面等你。”

    “苏姑娘,三殿下在外面等你。”

    姜一和景翊澈身旁的小厮同时走到她身旁开口道。

    一时安静如鸡,周围的女眷更像是冰冻住般,没有动作,场面说不出的奇怪。

    苏莳渔摸了摸鼻尖,眼神中还是升腾起雀跃,怎么说她还是有些虚荣心的。

    苏莳渔一离开,喜宴中再次炸开了议论声。

    “宴大人该不会是为了这媒婆受了萧将军的六鞭吧……”

    “等等,三殿下拒亲也是为了……她?”

    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中都带了不可置信。

    苏莳渔跟在姜一和小厮身后,有一人和她擦肩而过,她再回头看去,却不见那人人影。

    赵轩?好像也不太是?可能看错了……

    月色下,是墨色浓厚的景翊澈。

    苏莳渔如快乐小狗的举手挥起来,声音清亮,引来不少人侧目:“阿澈!”

    周遭的人像是都消失般,只余眼前女子璀璨的笑容。

    于是这抹浓墨的黑白转变为盛开的玫瑰花,鲜艳昳丽。

    “小渔。”

    她的手臂被人抓住,跟着受力的方向往旁边倒去,肩膀被顺势搂住。

    苏莳渔正好靠在宴闻祈的胸膛上。

    “我在这。”

    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她抬头对上宴闻祈温和的眼眸,笑容甜的发腻:“闻祈哥哥。”

    乐宁公主府前有不少宾客都在离去,目光却都悄悄移到宴闻祈那。

    宴闻祈没有避讳,像是昭告所有人般,紧了紧手臂弯处的女子,语气轻柔:“我们回家。”

    苏莳渔点头,刚想和景翊澈道别,就被宴闻祈强硬转身上了马车。

    “诶,我还没和阿澈道别呢,不礼貌。”

    回给景翊澈的只有宴闻祈回头的眼神,里面满是占有欲。

    那朵盛开的玫瑰花迅速枯萎腐烂,是灰烬般的破碎。

    明明一个起码表面上永远不会发怒永远温和的大理寺少卿宴闻祈,还有一个更是木讷甚至好欺负不会多话的三殿下。

    可硬是让围观的人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一人敢踏入其中半圈。

    “黎儿,走了。”萧沫沫无视周围人对她或好奇或怜悯的眼神,背脊挺直唤了一声左相的嫡女,云黎。

    “哦,哦!好。”云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景翊澈。

    ……

    艳阳高照,绝对是开店铺的好日子。

    苏莳渔满脸笑意地拉下红绸布,红娘所的店铺名也露了出来,上面更是有皇上的亲笔题字,金牌红娘。

    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也适时响起来,店铺两旁还有宴闻祈和景翊澈送来的花篮。

    这阵势不算小,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只是开业的第一日却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苏莳渔犯困地托着腮,她本以为有皇帝亲赐的金牌红娘,不说门庭若市,今日也能开出第一单,谁知竟然如此冷清。

    有气无力的回到住宅处,却在门口就看到了宴闻祈。

    他就这么静立于门口,没有倚靠在门口,也没有抱臂,夕阳的光晕笼罩在他笔挺的身形上,一派芝兰玉树。

    苏莳渔突然想到在现代刚开婚介所时,也是如此艰难,甚至比现在还要苦,回到窄小的出租屋,只有梅雨天的潮味和孤单。

    现在的她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孤儿了,她有人在等她了。

    一股力量从心间注入,苏莳渔猛跑过去,一头扎进宴闻祈的怀抱中,直冲的宴闻祈都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苏莳渔抱住他干劲的腰,脸庞胡乱的在他胸前乱蹭。

    宴闻祈无奈,眼神却愈发的柔软温和下来,他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不顺利?”

    苏莳渔退出怀抱,垮着一张脸:“可太顺利了,没有人闹事,也没有人来挑衅,连客人都没有一个!”

    “那先吃饭,吃饱了才能解决往后的事。”

    桌上有她最爱的糖醋排骨,就坐前宴闻祁就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满足的喝了一口,就听到宴闻祁问道:“可要帮忙?”

    苏莳渔放下筷子,两根食指交叉:“别,我可不想来找我做媒的都是因为大理寺少卿大人!”

    “好。”

    宴闻祁吃饭很安静,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可苏莳渔不同,哪怕今日没有一个客人,她也能兴高采烈地说着开店的趣事。

    宴闻祁进食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眼神专注的看向充满生命力的苏莳渔,还不忘给她夹菜。

    “你都不知道,我今日在店铺里都无聊!”苏莳渔紧握手中的筷子,愤恨的吃了一块肉。

    宴闻祁微垂眼睑,再次抬眼眼眸泛着柔和的水光:“不急,以莳儿的能力,迟早能在都城做出名声来。”

    苏莳渔也不谦虚,得意一笑:“自然!”

    饭后的古代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苏莳渔拿着新买的围棋央着宴闻祁陪她下。

    只是也不知她真的是棋高一招,还是宴闻祁让着她,她总能赢个一到半子,还下的特别尽兴。

    晚上有宴闻祁陪着的时光倒也不算难捱,甚至可以说是蜜里调油。

    只是白日里的红娘所依旧门可罗雀。

    通过打听才知晓高门贵族都有自己固定的官媒,而普通百姓看到是皇帝题词都认为价格不菲,根本没想过踏足进来。

    为此苏莳渔还在门口竖了个开业大酬宾的牌子,但依旧没有什么人。

    苏莳渔正在低头思考,要不要重新开始一家一家去推销自己时,曾苒苒突然闯进来一把拉住自己。

    “哎呀,反正也到正午该休息了,先陪我去酒楼尝尝都城的菜肴。”

    曾苒苒这几日刚到都城、正在选址,还有观察都城酒楼客栈等优势,其中菜系就是很重要的一环,托她的福,都城有名的酒楼她都快吃个遍了。

    “今日的酒楼虽不是都城顶级的,但是很受普通百姓的青睐,爹爹说了,这种酒楼的经营和菜谱也是很值得学习的,伍昭你等会儿可要好好尝尝!”

    “嗯。”伍昭绝对是指哪打哪。

    三人跟着引路的小二在大厅一桌前坐下。

    曾苒苒和伍昭已经拿起菜谱看了起来。

    苏莳渔基本就是曾苒苒他们点什么就吃什么,最多在口味上说出自己一些见解,不过这方面还是伍昭更为专业些。

    她撑头看着前面那桌正坐着一妇女和一少女。

    那妇女明显媒婆打扮,少女黑黝黝的眼睛转着显得很机灵。

    苏莳渔面上来了些兴趣,身体向前倾,那媒婆的声音很是亢奋,像是在介绍什么绝世好男人般。

    “这张家二郎年纪二十有余,身形虽不是太高挑,但长相可是一眼俊美。而且人非常老实本分,基本都不怎么和女子交流,除了有时出去打牌消遣,基本都在家做纸扎挣钱,绝对是个好夫君人选!”

    这熟悉的语言套路让苏莳渔仿若回到了初到海城的时候,想不到都城的媒婆也是擅于用媒婆话术坑骗女子的。

    苏莳渔没有直接去揭穿,只因这看着只有15、16岁的少女显然没有被媒婆话术打动,她甚至都能看到她偷偷翻了白眼。

    苏莳渔视线向下,视角的空隙正好让她瞧见这少女伸手偷了媒婆的钱袋子。

    她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这无良媒婆遇上扒手少女,也不知是谁诓骗谁。

    只见那少女满脸欣喜:“多谢刘媒婆,这张家二郎我听着就极好,也不知他是否会嫌弃我是个孤女。”

    刘媒婆拍了拍那少女的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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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二郎是个心善的,自是不会鄙弃你。”

    “那就麻烦刘媒婆去张家二郎那纳征。”

    “好说好说。”刘媒婆满脸喜色,显然是为说成这桩婚事高兴。

    两人没再聊几句,刘媒婆就先行离开了。

    少女抛了抛手中的钱袋,满脸不屑:“能把条件如此好的二郎介绍给我一个孤女,当我傻子呢!”

    那少女偷了钱也淡定的很,看她也不着急逃走,反而把桌上的菜肴都扫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才准备起身离开。

    “给我把这小贱蹄子抓住,好好给我搜身!”

    刘媒婆又重新折返回来,应该是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丢了。

    少女见状拔腿就跑,但还是被其中一个粗使婆子控制了,如提领小鸡般让她挣扎不脱。

    另一个粗使婆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要扒她的衣服。

    看着或转移过来的目光,或围过来的男子,苏莳渔暗自皱眉。

    还未等她出口阻止,旁边的曾苒苒已经先开口:“你一个都要半入土的婆子何必在这为难一个姑娘。”

    “你!”刘媒婆被气的脸都歪了,她上前一步:“这个有娘生没人养的贱蹄子敢偷我的钱银,我今日就替她过世爹娘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做坏事的代价!”

    “你才是贱蹄子大骗子,你当我傻呢,会把好儿郎做媒给我,你明明根本看不起我!”那少女还在拼命挣扎,脸都涨红了。

    “那我同你说的张家二郎哪里不好!”刘媒婆捏着那少女的脸颊肉。

    那少女明显语顿,呲牙咧嘴的张嘴就要咬刘媒婆的手掌。

    “啪。”刘媒婆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没人教养就要当狗了!”

    “呵,一眼俊美,恐怕这张家二郎是个独眼的吧。”

    苏莳渔仅一句话就让周围议论纷纷,都频频点头附和怪不得刘媒婆会把听着那么好的一个儿郎介绍给孤女。

    这少女更是叫嚣起来:“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什么一眼俊美,就是个独眼的!我可真苦命啊!从小就是孤女没有人教养,还要被人骗!”

    “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独眼怎么了!配你绰绰有余!”

    “啧啧,这位姑娘虽是孤儿,也是在妙龄且面貌清秀,怎配不上好儿郎了,我看这张家二郎着实不怎么样!”

    “这张家二郎听着除了是个独眼外,其他都挺好的啊!”

    “是啊!是啊!”

    周围的人听到苏莳渔这么说也好奇问道。

    苏莳渔跨步向前,抱臂道:“年二十有余恐怕已有年29了吧,这岁数看来知晓他家情况的不太想嫁给他吧!身形不高挑那必然是极矮的,为人老实恐怕就是蠢笨愚钝、却还爱打纸牌看来经常会输钱。”

    她没有顾及刘媒婆瞪她的眼神,还笑意盈盈的看向刘媒婆:“纸扎生意应该是做白事的吧,嫁到他家,在那种环境下还要面对一个独眼,也怪瘆人的对不对啊?”

    苏莳渔的逐一分析让议论声更大了。

    “刘媒婆这就不厚道了啊!这不是把小姑娘往火坑里推!”

    “对啊,这算什么好条件啊,就是用语言诓骗人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

    要不是苏莳渔身前有高大的伍昭挡着,刘媒婆的第二巴掌恐怕就要甩到她脸上了。

    “那我可有哪里说错,还请刘媒婆更正!”

    “你!”刘媒婆目光一转:“我现在说的可不是我做媒这事!是这小丫头片子偷我钱财!”

    “这些够么!”曾苒苒直接拿出银锭放在手上。

    刘媒婆不住地打量伍昭,才招呼手底下的人:“算她走运!我们走!”

    刘媒婆前脚刚走,那少女也脚底抹油就要溜走,却被苏莳渔一把抓住。

    谁知这少女力气特别大,眼看就要挣脱开,好在伍昭心领神会直接抓住了她。

    三人潦草吃好饭,苏莳渔关上红娘所的铺子,对着少女伸出手:“偷的钱袋子呢?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