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会是、不会是……”
“什么会不会的?那就是徐大公子!”
“……”
就在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时,王金枝连忙恭敬行礼,唤了声:“大公子。”
陆大石面色难堪的低垂着头。
而此时的林逃逃,也正仰头端详行至面前的男子。
他一身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容颜如画。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此时的林逃逃,满脑子的问号。
原书里有这么号人吗?
方才听闻有人称他徐大公子……
哪个徐府的大公子?十里镇最有钱的那个徐府?
那就难怪能让绣娘们疯狂尖叫了,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目光相撞,男人眉头微微拧起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转瞬,男人那渗着寒意的眸子看向了陆大石。
陆大石身子一颤,低着头退去一边让出路来。
王金枝却是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反倒是转头看向跟在男人身后的小厮。
小厮手里捧着件衣裳。
王金枝忙道:“这种事,大公子无需亲自来的。您言语一声,我们绣坊去人便是。”
男人就像是没有听见,越过他们向着里院走去。
身后的小厮从他们面前路过时急急忙忙小声道:“王管事快些过来,别让公子等急了。”
不待王金枝应声,人就小跑着进了内院。
陆大石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王金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王金枝把自家小闺女一抱,便追着去了内院。
进了小院子里,房门大开着,男子坐在桌前,手指敲打着桌面。
王金枝把林逃逃一放,安顿个地方坐下,便把碗口足有林逃逃脑袋大小的碗,放到林逃逃怀里。
轻抚着闺女的面颊,轻声嘱咐:“逃逃乖,先坐在这里吃饭。娘去屋里把活计安排一下。别出小院,有事就大喊唤娘。”
林逃逃将人扯住,摇头:“肚肚不饿。”
“娘抱抱。”她把碗往地上一放,张开手。
王金枝轻叹一声,终是将人抱起。
进了屋,王金枝便找来背带,把自家宝贝闺女背到背上。
然后洗过手、熏了香,这才接过小厮手里的那件衣裳。
而林逃逃的目光,自打进了屋,就一直停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徐恩礼,难怪会有这般俊朗的模样了。如果说姜梨是书里最悲剧的女配,那徐恩礼就是书里最悲催的男配了。】
【他不仅亲手把徐府数辈人经营得来的偌大家业亲手奉到女主手中。甚至还心甘情愿的搭上徐府百来口的性命,成为女主的垫脚石。当初这一段,我可是骂骂咧咧看完的。】
【只因他傻子从与女主相识到将女主爱入骨髓,都不曾坦露出一丝情感。从头到尾,女主只将他视作异姓兄长。】
【一边享受着徐恩礼明里暗里的照顾,一边与男主情感拔丝。最后还为了保护女主想要保护的男主,死在男主死对头的手上。】
【还记得徐恩礼身中数箭将死之时,那幅终于完成毕心愿的满足样子。还说什么,爱一个人,就是爱她所爱的一切。】
【那时候,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冲进书里,亲手把这傻男人脑袋瓜子里的水全部倒掉。】
【明明出生就在罗马,明明手里握着一幅好牌,偏偏为了一个女人,硬生生一次又一次亲手往自己身上捅刀子,这不是傻是什么?】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干嘛非要把自己折腾没了,还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呢!】
【诶?等等!】
【这……这不是送到手的大好机会嘛!而且还能顺手实现当初的一大愿望!】
打定主意,林逃逃就开始思量,从哪里下手。
而偷听到心声的王金枝,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徐恩礼,忘记了收回目光。
“王管事这表情……是想拿针把我的嘴缝上吗?”徐恩礼声音冷冰冰的。
回过神的王金枝,这才发现自己走了神,犯了忌讳。
稳了稳心神,她连忙调转话茬。
“大公子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说完,便把手里的衣裳叠好,放到桌上。
“不太好办,想要修复,需要多些时日。”
徐恩礼冷哼道:“好不好办,不就是钱的事吗?想要多少,尽管开口。十天后,它要回到我母亲手里。”
“大公子,十天我确实是做不到。”王金枝直言。
不是她刻意拿乔,而是短短十天,她真的无法将其修复如初。
而此时,她脑子里却全是愿望两个字。
她尤为好奇,逃逃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又和这徐大公子,有何关联?
“锦绣坊如何?”
“啊?”王金枝一脸迷惑。
徐恩礼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在桌上。
哒哒哒,哒哒哒……
“你只要能做到,我就把这间绣坊送与你如何?东家的滋味,可比管事好。”
王金枝先是一愣,而后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徐恩礼蹙眉看她。
王金枝连忙强压笑意道:“徐家确实很有钱,但还请徐大公子别拿这种话来打趣逗乐子。”
“打趣?”徐恩礼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侧头向她看来。
“你猜,你们东家,为什么姓徐?”
此话一出,王金枝就笑不出来了。
徐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徐掌柜同他徐家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这锦绣坊,就是徐家的?
不过下一秒,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当初同徐掌柜第一次见面时,徐大奶奶身边的大丫鬟,可是亲口要挟过徐掌柜,说若是做不出仙鹤纹氅衣,就要让锦绣坊关门的话。
对对对,这足以说明他们不是一个徐家。
了神间,旁边的小厮凑过来,小声道:“你们徐掌柜是徐府的远亲,这锦绣坊不过是我们老爷赏给你们掌柜的营生。”
王金枝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小厮又道:“公子既然开了口,定然是能全了王管事心中所愿的。王管事可得抓住机会呀。”
“衣裳我会尽快修复,还请大公子高抬贵手,别为难我们掌柜的。”
她王金枝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
徐掌柜这般善待自己,自己自然是要对得起徐掌柜的信任。
她若是做出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不等于把老王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嘛!
徐恩礼眼角微动,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女人。
这世上,居然还有不为钱所动的人?他怎么有些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