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山林宛如一片黑色的汪洋,偶尔响起一两声乌鸦鸣啼声。
雨丝和风声拂过,树影沙沙,仿佛魔鬼低语。
“咳咳……”
黑暗里,一道轻微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地上躺着一个少女,身体上布满了草叶和擦痕,正是竹西。
竹西眼睫颤动,艰难地睁开双眼。
疼,好疼……全身像被车轮碾压过一般,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浑身各处。
记忆回笼,竹西恍然想起自己和简月莹、越悦都被楚溪她们推下来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翻身爬起来。
动作间,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淌过,竹西摸了一把,在夜里看不清,想来应该可能头部受了点伤。
轻轻吸了一口气,肺部生疼。忍着头被敲打一般的刺痛,竹西往四周看去。周围漆黑一片,不远处的草丛偶尔会闪动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附近。
雨水打在竹西的身上,初秋的夜晚随着雨夜也带着点凉意。
她掉落的地方恰好是一处草木旺盛的地块,摔落下来的时候得到了很大的缓冲,身体行动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右腿好像崴了。
“简月莹……越悦?”拖着受伤的右腿,竹西一瘸一拐地往周围探索,绕过了几丛草垛,才终于看到两人的身影。
竹西连忙上前,两个人掉落的地方离竹西不远,这一带都是茂密柔软的灌木丛。
竹西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人像是没有什么大碍。
“简月莹!越悦!”竹西轻轻推两个人,好一会,嘤咛声终于响起。
简月莹转醒,睁开眼惊魂未定,猛地坐起来,“竹西……竹西!”
“嗯,我在,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夜色难辨,竹西实在不太好观察简月莹的身体状况,额角一直有温热在流动,她感觉自己的眼睫都快粘住了。
“我,我没什么大事,我还好!”简月莹声音颤抖,动了一下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才发现越悦还没醒,又去推越悦:“越悦,醒醒,越悦!”
两个人叫了好一会,越悦才有醒转的迹象,“嗯……这是哪里?”
“你醒了!你还好吗?”
“我……嘶——,好疼,我的腿好疼!”
竹西听越悦轻喊,看见她的腿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这下难办,腿可能是断了。
“你放轻松,没事的,我们先起来,现在还下着雨,先周围四处看看情况有没有能上去的地方。”竹西没有告诉越悦她的实际情况,担心大小姐会受不住,只能尝试转移她的注意力。
越悦试着撑起自己的身体,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怎么办,我站不起来。”
“我,我来扶你吧,我的腿没事。”简月莹一骨碌站起来,把越悦的手搭过自己的肩膀,在竹西的帮助下,把越悦扶起来。
三个女生这才一点一点往前摸索着走。
“好黑啊,山里,不会有什么……”简月莹的眼神惊惶,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在下着,偶尔不知名的声音响起都能把她吓得一颤。
越悦皱着眉,借着简月莹的搀扶,自己用一条腿走得很是费劲,“怕什么,我都知道相信科学你难道不知道吗?”
说罢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恶狠狠道:“楚溪这个贱人,竟然敢把我推下来!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今天受的罪全都还给她,楚家果然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竹西捂着自己的额头,再次借着雨水抹开自己左眼的粘稠,身体浑身都在叫嚣着痛苦。她一个人走得快一些,就在路上捡了一根树干当做拐杖,杵着走在两人前面探路。
可惜了宋别叙那根漂亮的打狗棍,竹西掂量着手里现在这跟树干,弯弯曲曲,干身还长着些许青苔,也没有那根打狗棍那么结实。竹西都不敢用力,生怕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给霍霍断了。
说到宋别叙,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个小说男主一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到这边三个人的处境,果然人和人的悲欢不能相通。
叹了口气,竹西转头叮嘱后面的两个女生,“天色太黑了,你们走得时候小心一点。下着雨,山路很容易打滑,注意不要踩到石头或者下陷的地方。”
两人点点头。她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分钟也或许已经有了半个小时,疼痛和黑暗拉长了她们的感知,每一刻都显得难熬。
周围好像长得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遮天大树,一样的不知名灌木草垛,枝丫杂草乱生,三个女生在里面走得十分费劲。
“竹西……我们真的能走回去吗?”
“肯定可以的!不要担心。夜晚山里乱走不安全,我们先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呆一晚上,等明天老班头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等我回去,一定要让楚溪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越悦还在溪骂骂咧咧,仿佛只有这股愤怒才能支撑着她不去想别的,一直往前走。
“那是什么?!”
前方不远处黑暗里突然出现一股隐隐发亮的东西,藏在枝叶间,在夜里显得诡异又模糊。
几个女生瞬间停住不敢动,连呼吸声都放慢了,彼此交错着。
淦,这个世界绝对是个唯物世界对吧,别给我来灵异那一套啊!!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鬼怪之流了!!
竹西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人原地观察了好一会,眼睛都不敢眨,都做好了随时往后跑的准备。
然而那道微弱的光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竹西深吸一口气,挤出几个字:“你们先别动,我过去看一下。”
“竹西,你真的要去吗……”简月莹呜咽着,想挽留竹西,出声才惊觉自己竟然发出的是一句气音。
越悦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沉着声音对竹西道:“竹西,你小心一点,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回来!”
竹西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微朽树棍,将它挡在自己身前壮胆,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腿,慢慢挪过去。
缓缓靠近后,光芒显现出全状,看清是什么之后,竹西心脏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咚得一声震得她浑身发麻。
是白天她上山时看到的那座神龛……
神龛只有半人大小,周身是不知什么材料的石头砌成,早已爬满了藤蔓,内部端坐着一座约猫身大的神像,具体看不清什么。
神像前有一盏微弱的烛灯,在黑夜里被风吹得闪烁,随时都能熄灭,竹西她们看见的就是它发出来的光。此外,神龛里还摆放着几个祭品盘,但早已布满灰尘,残存着几束断香,可见上次有人来祭拜或许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可是,若真如此,那盏烛灯又会是谁点的呢?
竹西注视了一会神龛,这座神龛……给她的感觉很是怪异,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座神龛,没有什么危险。
呼出一口气,刚刚紧绷的精神蓦然放松,脑袋阵阵发昏。站在原地忍了忍,竹西放下手中的棍子,在简月莹和越悦紧盯的视线里挪了回来。
“没有危险,只是一座神龛,发光的是神龛里的烛灯,不要怕。”
简月莹和越悦才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看到简月莹睁大了双眼看着竹西,“竹西!血,好多血!”
“怎么了?什么好多血?”竹西连忙问简月莹,她这幅惊恐的表情简直要吓死竹西。
简月莹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着对竹西喊道:“竹西,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借着烛光,竹西的模样被映照出来。
啊,自己流了很多血吗?
竹西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原来浅色校服上早已经布满了血迹,有干涸的,也有被雨水打湿晕染开的。她伸手摸了摸头和脖子,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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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一片。
发丝散乱,被血和水打湿沾在脸庞,她半身浴血,站在神龛旁,活像一个女鬼。
原来是真的。
难怪一直觉得有东西在自己的头上流淌,她开始还以为是雨水。再加上刚刚情况危急,她一直强行让自己忽略身上的不适,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血。
“竹西!你没事吧你?!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越悦看到竹西这幅凄惨的样子,终于没忍住也流露出一点惊恐。
竹西用袖子擦了擦脸,对两人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事,我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头,应该没什么大事,你们不说我自己都没发现,一点都不疼。”
“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事!”
“别担心,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能不知道吗?”竹西安慰她们,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但是简月莹情绪不稳定,越悦看样子也只是强撑着一口硬气,这种情况下不能再让她俩受打击了。
她又转移话题:“我们刚刚走了那么久都走不出去,山太大了,夜晚的山林也很危险,我们就在这里等吧,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应该就亮了,到时候我们自己也能看得清周围的情况了。”
两人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于是三个人就找了个能看到神龛烛光的不远处,一棵大树遮挡下的平地处坐下来。
三人相互依偎着,身体靠在一起汲取热量和勇气,雨水几乎把她们都打湿了。
良久。
简月莹坐在中间,她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眼泪滑落,“明明是出来秋游,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竹西沉默着,坐下来之后,身体的疼痛突然如潮水般涌过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越悦别了简月莹一眼,语气僵硬:“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等着,天一亮,我就要去找楚溪算账,把她今晚害我们受的罪一点一点讨回来!”
简月莹似乎也觉得一直哭不好,她擦掉自己的眼泪,给自己打气般:“嗯!我也要去!”
越悦闻言像是有点惊讶,在她记忆里,这个简月莹一直都柔柔弱弱很好欺负的样子,又想到此前她跌落下去简月莹率先拉住自己,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简月莹。”
“嗯?怎么了?”
“那会……多谢你。”
“啊?哦……嗯,没事,我刚好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越悦又别过自己的脸,握了握自己的手,酝酿了一会,才又说:“总之,你算是救过我了,虽然我不喜欢你哭哭啼啼的样子,但是,我越悦向来恩怨分明。以后如果有谁再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
随后又用极快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还有之前厕所的事情,对不起。”
简月莹听见她这么说,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越悦这是在为之前欺负自己道歉,并且把自己划分到了她的阵营里了,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大小姐,好像也不是那么得不可原谅。
“知道了。”
竹西在一旁,昏昏沉沉地靠着树桩,听见她们俩的交谈,嘴角勾了勾。
唉,欣慰,一整个就是欣慰啊!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看自家小孩吵架和好的怜爱感。
同时又有一股深深的悲伤蔓延开来,这下绝对完蛋了啊!
女主和恶毒女配成为了朋友什么的……,这样下去,剧情还怎么走?排斥效应不得把自己搞死?
啊……算了,现在头好痛,已经没力气去思考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眨眨眼,余光神龛里的烛光灯火似乎闪了几下,在风雨里似乎快要熄灭了。
好想睡觉,她的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闭上眼,竹西的头垂下来,歪倒在简月莹肩膀上。
耳边传来简月莹的惊叫声。
“竹西!竹西你怎么了?!竹西你醒醒!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