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时间一晃到周五。

    竹西斥巨资准备了个她能送得起的礼物给越悦,下午放学后回家换了一身比较得体的森绿色小礼裙,直接打车去往越悦给的地址。

    到目的地时已薄暮冥冥,竹西左弯右绕走了一小段路后,面前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园,门前左右各站着三位侍者,随候而立,恭迎各路络绎不绝的宾客。

    园子入口设立围墙,上面爬满蔷薇,有碧竹从内延伸而出,与门廊上的两盏精致美伦宫灯相互映衬。

    抬头望去,可见双开门上书“新月阁”三字,这里便是越悦的生日宴会所在地了。

    她向侍者递出邀请函,跟随其余宾客而入。

    中途门口来了一辆黑色奔驰,侍者上前去为主人打开车门,只见一名贵妇携带两位少年少女下车,而这名少女正是楚溪。

    她身着一身白色坠纱礼裙,整个人显得娇艳素美,柔美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微笑,但眉眼间又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忧愁。

    竹西在门口欣赏了会,却见楚溪甫一看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双眼微睁,闪过一丝惊惧,随后又被她勉力压下,颤抖着别开了视线。

    楚溪这个反应……倒是有意思。

    竹西若有所思,将她的反应记下,正好送上门来,等会在宴会上找个机会前去试探一下楚溪。

    ……

    随侍者在前打着宫灯引路,竹西跟着他穿过古色古香的九曲亭廊,幽幽虫鸣响在沿行竹树中,点点荧光萦绕在廊旁的嘉兰百合里,为这疏可走马,密不透风的中式园林氤氲出深厚沉淀的大家风范。

    进了宴厅,堂中觥筹交错的人们的身影倒映在镜面大理石地板上,少女和贵妇们阿诺多姿,漫步行走其间,金碧辉煌的吊顶点缀华丽闪烁的紫水晶,垂下晶莹剔透的的纱帘,成为她们的屏风。

    而迷人眼的奢靡艳丽淌在那侍者手里的高脚酒杯,从上位者的手中又到口中,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直至此刻,竹西才确切地感受到越悦和宋别叙他们所谓的豪门世家是何模样。

    身份不够进入权贵的内厅所在,竹西只能在外厅里呆着。她拿着些吃食找了个休憩的沙发窝着,一边寻找简月莹在哪里,一边留意着楚溪的动静。

    “竹西!”

    迎面而来的竟然是越悦,她是今天绝对的主角,穿着竹西认不得的限量高定,头戴一顶钻石小皇冠,衬得她整个人流光溢彩,耀眼十足。平日里嚣张的气焰被内敛进体内,周身尽是十足的优雅小姐范儿。

    巧的是简月莹竟然也在她身旁,一身素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依旧柔软可爱。

    竹西站起来笑着把礼物递给越悦:“生日快乐!你今天很美丽。”

    “谢谢。”越悦牵起裙摆,佯装要对她做一个屈膝礼。

    竹西赶紧将她扶起来,在这个豪门强权横行的世界里,她可不敢受一位大小姐的礼,不过她看得出来今天的越悦确实是很开心。

    “你们要进去吗?”越悦下巴点点内厅。

    “不了,在外面就好。”

    “也好,内厅都是各方权贵,我怕你们进去不小心冲撞什么人,到时候闹出来什么麻烦我不一定来得及过来解围。”越悦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好好玩。”

    “嗯!”简月莹走到竹西身边。

    待越悦走远后,竹西才知道简月莹是被越悦直接领进来的,她差点没找到路。两人刚坐下准备一起窝着吃吃吃,竹西就看到楚溪身形鬼祟地从内厅出来,往园子里快步走去。

    “月莹,你先在这,我去上个厕所。”竹西赶紧找了个理由,然后跟着楚溪一路小心地往园子里追。

    ……

    新月阁的庭院是中式园林设计,面积不小,更加深入往前走是一汪水池造景,水上架有堤桥,四周密林环绕,内立一座小亭,营造出一方寂静私密的环境。

    竹西见楚溪进了那座亭子,在远处等了一会,确定后续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挪到灌木丛旁,找了一座石灯背光处躲着,透过缝隙观察里面的情形。

    楚溪和她此前的三个跟班在里面,细碎的声音隐隐传来,略微不太分明。竹西费了点力气扒拉开灌木叶子,塞进去半个脑袋,终于听得清晰一点。

    只见楚溪先是往身后看了几眼,然后快速走到三个女生面前,低声急促问:“你们看到了吗?看仔细了吗?”

    其中一个女生眼神闪烁,看样子也是紧张得不行,“看到了,她真的在!”

    楚溪身体忽然有些发软,她喃喃一句:“我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竹西。”随后不言不语,低头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啊楚溪……”另一个女生有些慌张,她凑到楚溪面前,“她们,她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啊,她们应该是死了才对啊……怎么又出现了?怎么又出现了……”

    有女生抽噎起来,声音颤抖,“她们真的是活人吗?还是说她们被夺舍了?小说里不是常有这种……楚溪,怎么办?我们之前明明……”

    “别吵!”楚溪眉头紧皱,抬头低声呵斥道,她面色煞白,牙齿磨着自己的唇,又将手指伸进嘴里不断啃咬。

    四周寂静无声,灯光幽暗,一阵风吹过,带着黑夜里看不清的树影唰唰作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们杀人的那个夜晚。

    自从秋游后在学校里再次看到越悦的那一刻开始,楚溪就觉得像是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令她日夜难安。

    她被风吹得身体有些瑟缩,走到亭里寻到一角美人靠坐下。

    几人见她这样也不敢言语,只能靠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楚溪低垂着头,她看着自己摊开白皙柔软的手,指甲被她啃得层次不齐,眼前这双青葱玉指竟在缓缓颤抖,脑子里喧嚣不止。

    恶念在黑暗中滋生,从她的心底不断向上攀沿。那晚推下竹西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的手掌上,她隐约看见有疯狂的欲念缠绕在这双手上,久久不得消停。

    良久。

    她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不是想知道她们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么?”

    “诶?”

    “什么意思?”

    “再杀一次就知道了。”楚溪的声音宛如鬼魅,终于褪去焦虑不安的神情,她抬头对着三个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你疯了吗?!”

    “我很清醒。越悦我们动不了,但是另外两个可以找时间去探探虚实。”楚溪收敛了笑,视线落在几人不敢置信的脸上,“何况……从秋游后到现在,以越悦的性格,她既然死里逃生活着回来了,怎么可能不来报复我们,你们就不奇怪为什么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吗?”

    “……”

    三个女生被楚溪循循善诱,也跟着思考起来。就她们这几天的观察,越悦和简月莹她们每天按部就班地在学校,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看到她们都当没看到一样,这是为什么?

    “这确实太奇怪了!”

    “会不会在暗地里计划怎么把我们一网打尽?”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肯定是最坏的结果。正好这次宴会越悦也叫来了简月莹和竹西,你们等会在外厅找机会试探一下她们。”楚溪眼神凌厉地扫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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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眼,“我费劲把你们带进来可不是让你们来享乐的。”

    ——

    在背后偷听的竹西见她们商量出结果,心道是时候该撤退了。

    想起楚溪的那个笑容,她若无其事说出“再杀一遍”这种话的神情,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越悦这恶毒女配着实应该让贤给楚溪。

    把脑袋从灌木丛里拔出来,正要往后退,结果转头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肉墙。

    “在这儿偷看什么呢?”

    懒散清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空谷幽涧,又带着点沙哑的笑意,扫过她的耳朵。

    如果竹西是一只猫,现在的耳朵早就耷拉起来,惊吓地竖起一条尾巴。她双眼微圆,抬头发现是宋别叙,他抄着个手饶有兴趣地站在她背后,表情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竹西转头观望里面,见楚溪已经准备要往外走,她对宋别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的袖子绕过石灯另一侧,快步远离这边去往外廊檐下。

    待到看不见那方入口后,两人才停下。

    环视一圈,这里是阁内主楼在外延伸出的赏景台,四周点缀着各色漂亮的宫灯,一墙之隔还能听见宴厅里的言笑晏晏。

    她放下宋别叙的袖子,问:“宋别叙,你怎么在那儿?”

    宋别叙却反而没立刻回答她,转身走到一方栏杆前,望着远处的潺潺流水。那里有一座盛满睡莲的水钵,流水从钵口流出,落到池子里叮咚作响。

    宫灯氤氲出的暖黄灯光打在他的背后,竹西看不分明他的眼神,只听他道:“竹西,到目前为止,你所见过的这些人,她们都如何?”

    竹西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宋别叙的声音和流水重叠,似是带着点娓娓道来的意味,“越悦高傲,简月莹柔弱,楚溪偏执……”他注视着竹西的神情,斟酌着问:“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了解她们吗?”

    竹西虽然不懂宋别叙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她隐约察觉到,他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我不了解她们,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对待她们每一个人。”

    宋别叙手指轻敲栏杆,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又问,“什么造就你的想法?”

    竹西摸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轻吞慢吐,“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就是一句对话、一次帮忙,也可能是没有理由的第一感觉。”说罢又耸耸肩,“人与人之间,可能性有太多了,不同的环境也能塑造出不同的关系。”

    她今天穿得别致,擒着一抹淡如秋水的笑,若玉轻风,语调轻软。整个人站在宫灯下,柔和的灯光吸引了几只萤火虫,环绕在她身侧,为她渡上一层柔美的光。

    宋别叙颔首:“你说的对。我记得你上次问我,为什么有的人会突然改变。能告诉我,经过了那场改变,你还是始终如一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竹西跟着走到宋别叙旁边靠着栏杆,失去了光,萤火虫又回到宫灯上。

    她忽而转言,“不过,我有预感,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也变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句话,宋别叙倒是有点惊讶,他转过身对着竹西,那股吊儿郎当又冒了出来,声音拖长:“这点你倒是没看错,我呢,要是讨厌一个人,那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会讨厌。”

    竹西来了点兴趣,打趣道:“那要是你喜欢的人有一天也变得不好了呢?”

    宋别叙啧了一声,对于竹西这个问题表示不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他微微一笑,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丝不可一世的意味,“我喜欢的人,在我这里只能由我定义她的好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