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现场与第一现场差不多，只不过看出来凶手下手更从容，地上喷溅血液更多。
两个现场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因为地形的关系，这边几乎没有得到什么现场痕迹，脚印血迹都没有。
顾昭蕙他们回到东城分局，去看了一下死者的遗体，第一起案件受害者遗体已经被家属领回去火化了，不过第二具遗体还在，遗体存放在殡仪馆，殡仪馆的冷柜年头太久了，所以冷柜打开的时候就溢出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一起过来的吴非李想都有点忍受不住，尤其尸体拉出来的时候，两人更是忍不住干哕了几下。
齐云松有点不适的揉了一下鼻子，看向顾昭蕙，以外的发现，她竟然没什么反应，甚至鼻子抽动一下似乎在分辨什么。
事实上顾昭蕙的大脑在收集信息，许是抛去没用的感情，她对于这些容忍度是非常高的，甚至闻到味道的第一时间不是产生呕吐恶心这样的反应，而是将这种味道存在自己的记忆区，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味道出现，她会第一时间分辨。也许是调动了自己大脑中的记忆连接，类似的味道突然出现在她记忆中。那些都是顾湘在学校实习时遇到的。简直就是暴击。
顾昭蕙让几人将尸体搬到旁边的停尸台上，仔细看了起来，“刀子深入尺度比第一句尸体高，所以死者失去反抗能力更快。”她将死者后脑头发扒开，里边有死前伤害痕迹，一片，“凶手抓着受害者头发，位置靠近后脑，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这名死者身高一米六七，看角度凶手的身高比死者矮。
这时顾昭蕙突然看到死者头发有一处黏在一起，她仔细看了看，拿了剪刀将那处头发剪下来，“这或许凶手的血迹。”
齐云松走到跟前细看，“死者头发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扎起来，凶手抓伤了手。”
“嗯，不确定，询问一下死者家人。”顾昭蕙问。
死者身上其它部位没有太多的痕迹。
回到东城分局，周柏他们还没回来，都过了吃饭点了，不过东城分局照顾他们，给他们开小灶，白面馒头四个菜，其中包括一盆红烧肉，对他们是真的照顾。
“怎么这好吃的菜，你俩不吃了。”说话的是张燕山，他是从部队上下来的，调过来是因为他身手好，对破案没什么经验，但是绝对是个抓捕好手，这一上午他就跟在旁边看着，没提过什么意见，这会倒是调侃李想吴非。
吴非这会还有点不舒服呢，实在是当时拉冰柜的时候没准备一下子把他给恶心到了。
顾昭蕙看了他们一眼，没说啥，夹起一大块红烧肉就吃了，东城分局的大师傅手艺可真不错，这还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呢。
“你俩也不是新手，怎么还矫情上了。”齐云松一边吃着一边说，“以后咱们遇到的事多了，可不兴这样。”
别管吴非和李想的郁闷，顾昭蕙这顿饭吃的不错，吃了饭还去找厨房大师傅，问问能不能在给她做一份红烧肉，她出肉票和钱，准备晚上带回家让家里人尝尝。
食堂大厨也没推辞，这时候供应还没那么紧张，各单位都有小灶，更何况顾昭蕙也拿了钱票，不是啥难事，跟厨师约好了晚上下班前过来拿。
顾昭蕙几人就去临时办公室了，先看了上午刘一舟对那位拾荒人的问询，记录不少，这次刘一舟有耐心多了，可能是吃饱喝足，这位没有名字的拾荒人还真的说了不少东西。
“黑影子？什么样的黑影？”顾昭蕙皱着眉头问。
“没说，他说那人一身黑，人瘦高瘦高的。”刘一舟也有点头疼。
如果说人瘦高的，跟他们推测可不相符。
“他是躺在地上看到的。所以这个描述不准确。”齐云松说道。
“哎，你们说啊，这两起案子按照时间算，都是在白天发生的，就算在小心也会碰到血迹，尤其在她划脸的时候，那么她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呢，她是怎么隐藏的？”顾昭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案发地点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凶手离开的时候可是离开那个位置从那个方向走都是能被人看到的。为什么没有人觉着不对劲呢。
齐云松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养殖场的工人呢？养殖场里可还有一个屠宰间，我记得这边养殖场是很大的，他们身上应该穿着黑色围裙吧。”
顾昭蕙一下子也精神起来，“对啊。”她随手抽出这片的地形图，虽然她脑海中就有完整的，但是这样看着更直观，“养殖场的屠宰间，就在这里。离两个案发地点都不远。”
嫌疑人是不是可以锁定范围了。
“屠宰间的工人我们都查过了，并没有可疑人员。”刘一舟这会插话道，当时他们排查的很彻底，尤其附近的垃圾回收场和养殖场进行了很细致的调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拿过刘一舟他们调查记录看了一下，确实很清楚，“这些都是正式工，有临时工吧。”顾昭蕙发现并没有临时工的记录。
刘一舟点点头“他们场子没到最忙的时候所以并没有临时工。上个月场子进行了重组，并没有招临时工。”
顾昭蕙觉着应该还有些遗漏，不过也没说，还是先等等周柏那边调查的情况，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周柏打电话回来，说是那边调查有些线索，不过要去下边羊角村一趟，今天回来可能要晚。
顾昭蕙看了看时间，干脆让大家都回去，明天再继续调查。
出了门发现齐云松也骑着车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你家不是东城这边的吗？回市局吗？”齐云松家里登记的地点是东四十三条七七号院。回家更方便，不过跟她是相反方向。
“妈让我到家里吃饭。顺路。”齐云松骑着车有点懒洋洋的说道。
顾昭蕙恍然，齐云松口中的妈是她婆婆，她之前知道齐云松和蒋永兴是好兄弟好朋友，前段时间才听婆婆说，齐云松的母亲当年也是战地医生，两人关系不错，也是因为曾经在一起工作过，两个孩子才从小一起长大，齐云松母亲是外科医生，有一次齐云松母亲接到调令去了前线，没多久就牺牲了，她走前把孩子托给田静兰照顾，这一照顾就跟自家儿子一样，齐云松一直跟着蒋永兴叫妈。
两人骑车回到家，大哥大嫂已经到家了。
“嫂子。”顾昭蕙看嫂子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算算差不多五个月了。
米雪晴笑呵呵的，因为怀孕胖了一些，“小蕙怎么样挺好的吧，我听你大哥说你现在在市局工作都升组长了。真厉害。”
跟别人家妯娌间的复杂关系不同，米雪晴对顾昭蕙有种姐姐待妹妹的感觉，毕竟两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她又觉着顾昭蕙刚结婚丈夫就没了，还挺心疼她的。
顾昭蕙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重要职位。倒是嫂子我看你这肚子好像大一些。”
米雪晴笑了笑“下午刚去医院查了，双胞胎。都已经感觉到胎动了。”这年代其实没什么产检，只是婆婆就在医院工作，检查起来也方便。
“是吗，真好。”
齐云松是跟顾昭蕙一起进院子的，蒋家国，正在院子里劈木头。现在家里用的还是老式灶台，煤炉冬天才用，他之前在部队都是吃食堂，这次回来弄了一车圆木。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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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啥时候回来的？”蒋家国比齐云松没大多少，小时候也是一起玩过的。
“有一阵子了。”将车子停好，外衣脱了放一边，从厨房又拿出一把斧子帮着一起干活。
蒋家国看他穿着常服，突然想到“你这是调市局了？”
齐云松点点头“嗯，在刑侦一科。”
“那不是跟弟妹在一个单位。”突然想到两个人一起回来，恍然道“怪不得你们俩一起进院。”
“我正好分到三组。”齐云松也没多说，之前他的工作带有保密性质，蒋家国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也没必要说太多。
晚饭很丰盛，自从蒋永兴去了，家里还没这么热闹过，蒋父还拿出珍藏的酒，跟蒋家国和齐云松喝了起来，“这是东城分局的红烧肉吧，他们大师傅手艺吃一次都忘不了。”蒋志忠一下子吃出味来了。
“爸你还去过东城分局食堂呐。”蒋家国笑着问。
“不光东城分局，咱们市里大多数分局都去过，西城分局他们那大厨的红烧鱼做的好，他们那边海子多，鱼也多，肉就差点意思，对了你们去过南城那边没吃过南城分局的红烧兔肉吧。”蒋志忠突然想起来，问顾昭蕙。
顾昭蕙笑了笑“没呢，光吃他们那的白菜炖豆腐了，不过豆腐是冻豆腐，味道也不错。”
“嘿，他们局长就是老抠，下次你们再去他们那边，就点红烧兔肉，我跟你们说他们那边兔子可肥了。”
“爸你这么说，我下次去可要尝尝。”齐云松一脸跃跃欲试。
“可别听你爸那么说，你爸那是馋的，老长时间不吃肉了，猛地吃一回，还不香上天，我觉着也就那么一回事，你要是想吃，那天我去市场看看有没有买的，我给你做。”田静兰觉着自己手艺也不差啥。
“不用妈，我这两天就能弄到兔子，到时候拿过来妈给做了就行，就是大嫂现在不能吃吧。”齐云松说着看了一眼嫂子。
田静兰摇了摇头“这都是没用的讲究，咱们家没那个说法。”
倒是米雪晴笑着说“估计我没这口服了。”说完看向蒋家国。
蒋志忠倒是知道点什么，“怎么已经定下来了？”
一家人都停下筷子看向蒋家国，蒋家国点点头“定下来了，半个月后就出发了。不过雪晴三天后就得走，她的关系也调到南边了，离我去的地方不远。”蒋家国上个月就听到消息，他们要调一部分去南方。原本没有他，谁知道半个月前上边突然跟他谈话，让他做好准备。
“不是你调走，雪晴还跟着去啊，怎么还调到南边了，咋地也得生了孩子再说啊。”田静兰觉着这个消息有点突然。
“妈，这不是巧了吗，正好我们团里调人去南边，虽然不是一个地方，但是离得不远，以后我俩也不用分隔太远。”米雪晴有自己的工作，她本来是文工团的骨干，蒋家国去的地方有点偏，家属随军都不好去，更何况她有军籍的，正巧文工团调人去南边，虽然俩人还不在一起，但是离得近，一个星期半个月总能见一面。
田静兰听了解释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是你这挺得住吗？”
米雪晴点点头“现在没觉着那里不方便，上边也是照顾我，这机会难得好几个人都争着去呢。我寻思着我过去安顿好了。让我妈过去陪我住一段时间。”
田静兰一听说雪晴母亲能过去陪她，倒是放心不少，“那也不如这边方便。”
顾昭蕙听到他们说话，倒是没想到蒋家国会调到南方去，不过也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京城这边都是情况复杂，就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