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那案子很明显就是小本子做的，那个叫小池澈平干的，不过那时候下本子猖狂，他们说不让查了就不查了呗。”王九根一听说是那时候的案子也不怕了，说起来滔滔不绝的。
“后来那个小池澈平也死了，我听我们头说，那个凶手应该是丰家的。”王九根说道。
“你说的是郑可庆？”
“对。”王九根点点头，“当初案子是他带着我们办的。”
“你们是指谁？
“姚振民。老姚，我们一直跟着头办案。”
“对姚振民你了解吗？”顾昭蕙问。
王九根仰头笑了笑“怎么不了解，我二闺女嫁给他儿子，给他当了儿媳妇你说了解不了解。”
顾昭蕙一听跟齐云松对视一眼，这个是他们没想到的。
“老姚现在在机械厂保卫科科长，混的比我好。不过他挺够义气，人也局器，这些年没少帮我，我闺女嫁给他家，日子过得也好，不像老大。”王九根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顾昭蕙和齐云松又了解一下当时办案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收获，与郑可庆说的也差不多。
等出了郑家，那边李想带着几个也将情况摸清楚了，这个王九根，怎么说呢，就是个普通的市民，虽然身上毛病一大堆，但是也没啥出格的事，街坊邻居对他印象还行，就是说在女人身上有些出格，不过他老婆大家都挺感兴趣的。
‘你说他那几个孩子都不是她生的，到底都给养大了。王九根不着调，家里孩子都是她管着的，那是咱们胡同出了名的贤惠。’
顾昭蕙看了看那些记录，没有看出什么问题，齐云松也是仔细的看了“看来这个王九根是没有问题的。”
“去看看那个姚振民，姚振民的背景调查出来了吗？”顾昭蕙问。
吴非拿了几张资料，“这是刚才送来的。”
顾昭蕙接过来看了一下，这个姚振民，就是这年代比较常见的普通民众。四九年之后建立公安局，将旧警察都进行了挑选，很多都被清除出去，姚振民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加上郑可庆的担保，姚振民留了下来。
不过姚振民不想留在公安局，就托关系进了机械厂当了保卫科的副科长，这几年过去，已经是科长了。
他婚姻也是正常的，妻子是十五年前娶的，在十六中当老师，两个人有三个孩子。
“那个案子我记得啊，当年可是很轰动的。”姚振民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人有些微胖，不过看起来很温和的，跟顾昭蕙他们看到的照片完全不同。
“那时候郑哥带我，一早上就接到报案，当时听说是个灭门案，等到了才知道那家多惨。五十三口人就那么死了。”
“知道，当时郑哥怀疑是小池澈平和他手下的武士做的。”姚振民抽了口烟“不过，我们不能调查案子，小池澈平没多久就死了。”
说道这里姚振民眉头皱了一下“小池澈平的死，小本子调查不出来，就找郑哥，但是当时郑哥根本没有想破案，他说应该是丰家后人做的，人家也是为了自己报仇，我们要是抓的话，就助纣为虐了。所以事情就拖着，后来没多久发现小池澈平的宝库让人盗了，事情就转到寻找失物上去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顾昭蕙一直仔细观察着他，姚振民看着很是稳当，“那当时小池澈平被杀案，怀疑凶手是丰家人做的，那么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姚振民摇了摇头“丰家人除了他们家小儿子在国外留学，国内没什么亲近的亲戚了，就是对他们家忠心的掌柜的，都在半个月后携款潜逃了，丰家那个唯一的小儿子，跟家里关系不好，所以年龄到了就出国了，那个年代交通不便，所以他一直没回来。所以说当年郑哥说是丰家人报仇，我是有点怀疑的，但是小本子吗，死就死了，杀了小本子还算是英雄呢。”
“你对方槐有什么印象吗？”顾昭蕙问道。
姚振民摇了摇头，“方槐是做什么的？”
听到他这样说一直记录的齐云松抬起了头。
“他跟小池澈平关系很好，丰家的案子跟他也有些关系。”顾昭蕙说道。
姚振民回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太多印象，跟小池澈平的人很多。当时案子我们其实没有更深入调查，灭门案，实际上我们刚勘察完现场就叫停了，至于小池澈平，郑哥不想给小本子做事，所以这案子也没深入调查。”
顾昭蕙皱着眉头，案子似乎有点奇怪。
“那当时关于丰家那笔丢失的东西，你们有调查清楚吗？”
姚振民摇了摇头“不清楚，当时就是怀疑小池澈平弄走了宝库里的东西。后边就不是很清楚了。”
离开姚家，顾昭蕙一路沉思，“我们可能弄错了。我记得周哥查到的丰家小儿子当时在丑国，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一个月后小池澈平死亡的时候他可能刚刚收到报信，所以杀害小池澈平的人不是丰家人。”
“会不会是别人报复？”齐云松问。
顾昭蕙摇了摇头，“我觉着不是，丰家确实没人了。我们可能忽视一个问题，小池澈平的死或许不是有人报复，刺了那么多道伤口，会不会是为了逼供？”
“你是说有人为了获得宝库的信息，所以杀了小池澈平。”齐云松问道。
顾昭蕙点点头，“回去问问方槐。”
方槐一直没有承认宝库里的东西是被他给弄走的，但是顾昭蕙怀疑东西就被他藏起来了，想到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当年从警局离开就买下来的，只是简单的三间房，一直住到现在，她就跟齐云松去了一次，还真的找到了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果然有一些宝物，但是跟他们了解的小池澈平的宝库有点不符。
“我说过了那就是全部的东西，这么多年我也不敢动，我去的时候宝库里就那么些东西，我想肯定是小池澈平将东西转移了，他连武士都打发回小本子了，肯定也不会那么信任我，将东西转移也是正常的。”方槐一身颓废，自己想要隐藏的东西全都暴露在阳光下，他也是万般煎熬。
“是真的，小池澈平的尸体发现后我是第二批到的，当时看到他的样子，我都吓坏了，尤其是发现他被捅了那么多刀的情况下。我更害怕了，之后第二天我突然想到了他的仓库，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了，发现那里没有人看守，就进去把东西给弄走了，不过也只有两箱子东西，拿了东西后，我想着也够我下半辈子用了，也是怕被报复，就干脆脱身出来。”
方槐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开始就像藏着别让那个凶手发现我，谁知道没两年世道变了，我也不敢出头了。”
“听说小池澈平当年死的时候楼下还有几个武士在，那么他们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吗？”这个在档案里都没有，不过如果是报复的话，将人堵住嘴，也就叫不出来了，但是如果是逼供的话，下边不可能不听到动静。
“那几个武士当天被迷晕了，快到早上才醒过来的，然后发现小池澈平死了，他们也怕被人发现问题，就没有说，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才会弄成破不了的案子，后来让郑可庆破这个案子，谁知道郑可庆也没有破获，好像过了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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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有一个武士喝酒喝多了才说出事实，之后我辞职了，也不知道到底案子结局怎么样。”
“当时丰家死了多少人？”顾昭蕙问。
方槐抖索了一下，低着头，“五十三人。当时他们杀红眼了，本来开始说好的先悄悄进去，控制了丰家老爷得到玉玺就走。结果我们一进院子就被护卫发现，然后那些人就开了杀戒，小池澈平弄了带消音器的木仓，那些护卫根本抵抗不了，后来就用刀了，从外围杀到内院。”
“为了确定丰家密室的位置，他们弄了孩子威胁，后来又全杀了。”
“你也是其中的一个杀手吧。”顾昭蕙看着他说。
方槐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昭蕙觉着这人肯定是参与那场屠杀了，就像他杀害林二河就能看出来他不是第一次杀人。
回到办公室顾昭蕙将档案又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将档案放到桌子上，靠着椅子想了想说道“你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没有？”
齐云松拿了水壶给顾昭蕙水杯添了点热水“什么事情？”
“王九根和姚振民，对于丰家案的了解和郑可庆是不一样的？”
“哪一点？”齐云松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是人数？”
顾昭蕙点点头“他们两个说受害人的时候说的都是五十三人。可是郑可庆不管是现在说的还是以前档案里记录都强调了五十四这个数字。”
齐云松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池澈平身上的刀口也是五十四道伤口。”
“其实除非是狗的真正主人或是对狗有感情的人，一般人是不会将狗算在受害者的。”
“对外说起丰家灭门案，也是算五十三口人，杀害小池澈平的人，一方面知道宝库的事情，一方面又将小狗算在了受害者之列，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人。”顾昭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齐云松。
齐云松深吸一口“郑可庆。”
这个名字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想着那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等等咱们捋一下，咱们查当年的案子，是为了炸弹买卖案子，如果是郑可庆，那他怎么参与这件事情？”齐云松说着走到前面在黑板上写上了炸药两个字。
“咱们查到这东西在黑市出现，我们查到了炸药的卖家，然后查到林二河，林二河被杀牵扯出方槐，而方槐是被人指使做下的杀人案。”齐云松将这些都弄清楚后，又在下面写下了下了灭门案和小池澈平被杀案。
“方槐与这两个案子有关系。现在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利用灭门案来指使方槐。而知道方槐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人很少，我们查到三个人郑可庆和王九根姚振民，他们三个是知情者。”
齐云松将其中郑可庆画出来，“假设他是指使方槐的人，那么他和炸弹买家有什么关系。”
顾昭蕙站在黑板前面也沉思着，是的，他们实际上是为了查炸弹买家才查到这些东西的。实际上怀疑郑可庆也是没有证据的。
其实他唯一的问题就是将那条狗和灭门案放在一起说。
那条狗是三姨太的哈巴狗，而三姨太有两个儿子，当年也是结婚了，都在丰家大院住着，那天晚上也是被杀了，所以就算有人报仇，也不会将狗算在内的。
越想越觉着郑可庆有点可疑，因为他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其中一条就是刀口与当天死的人相同，除了那条狗算在内。这个是档案中记录的。
可是如果郑可庆是凶手他又为什么将这个案子记录下来，直接将档案销毁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