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莹盯着那颗红宝石看了须臾，直到眼眸也被染上一层红晕，才别开目光：“你觉得呢？”
望向楚然时目光探究，仿佛他已经将答案写在脸上。
“不知。”楚然挥袖将光芒夺目的红宝石收起来，“等他回来问问。”
许慕莹低头，心中百般念头，现在，可就有意思了……
“让封二带人，去一趟天山。”楚然说。
七曜不解：“天山？”
“去泠雪之境，无论如何要见到洛玄，就说……说我有急事相商。”
七曜应下，转身离去。
如果天山泠雪之境封山，封二带人也不一定进得去，但……若没有封山……
“放心，这事会查个水落石出。”他转头说话时，言语里多少有些宽慰的意思。
于许慕莹来看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和九阴族没有过节，点点头应声“好”。
她掀眼往外望去，偏殿的方向阵咒毁得差不多，失火的地方虽扑救及时，还能见有残烟升起。
“好好的院子，就这么糟蹋了，可惜。”许慕莹惋叹地道。
“我府上又不是只有那一处院子，”楚然道，“就住我殿中，阵咒禁制多些，不容易出事。”
“……”
“闯府宅之人还未曾抓到，终归要小心些。”
本来想拒绝的。可脸皮哪有命重要！他说的对！
何况未曾炼丹可随意化形之时，她也是这么赖在他房间蹭灵力来着！
“也好。”许慕莹欣然应允。
两人没聊多久，榆伯来传道：“狐族两位长老又来了。”
许慕莹撑着脑袋无语地垂眸看着脚尖，没等楚然发话，兀自嘀嘀咕咕随口道：“现在我们这儿乱成这般，哪有闲心管他们的事……”
她闲心不错，指节在桌上缓缓敲打，发出阵阵轻响。这也是她没有耐心时惯常的小动作。
“不见，”楚然轻摇手中折扇，“府上遭此变故，事情繁多，无暇分顾。”
榆伯转身要走。
“告诉他们不用来了，不见。”
天涟水并不是只有青泽岛有！泱泱大陆，密泽众多，最多是费些时日罢了。眼下没有护枢之眼，其余的药材倒也不急于一时。
成阵六百年的守阵神兽眼睛……
六百年守阵神兽眼睛可没那么简单，说取就取！
还要在蛟龙胆与天涟水炼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的最后两个时辰入炉！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元陀说起这个时候，连他如此名冠大陆的医仙都要皱眉头。
确实难以掌控！
“方才我与医仙老祖商讨过，要取护枢之眼，兴许得往西边走。”
“……”
“那边人口稀疏，荒泽密林众多，遗世阵咒出现的几率大些。我已派人去寻，等有消息再进行下一步。”
抬头迎上他噙着笑递来的乾坤袋。
“这是天圣修灵丹所需的其他药材，都在这里了。”楚然捏着袋子的手指节分明，往前递了递。
惊讶于楚然的速度，她喜上眉梢：“这么快！你真厉害！”
日常顺嘴夸夸，让楚然眼眸中漾出一抹笑意：“顺手罢了。”
府中的修缮叮叮当当，她怕吵，将自己关在楚然房中研究丹方和药材。
听许慕莹说让它探寻天涟水和护枢之眼，系统骂骂咧咧。
【强调一次，我是系统，不是神仙！】
【天涟水和护枢之眼不是土里长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让我感知到？况且，这可是金源大陆都城！各种奇珍异宝纷杂林立，灵源干扰太多，没那么容易！】
许慕莹眼睛一转：“也就是说，干扰少的地方，你能感知？”
【我只能通过大地灵气感知，如果在这之外，我无能为力。】系统有些怨怼，【你金主不是说了帮你找吗？急什么？】
还能说什么，许慕莹叹气要放弃。
【不过，也不是不行……】
“怎么说？”
【天涟水产于玉石之地，玉石之地还能滋养另一种药材！】
许慕莹惊喜：“什么药材？”
【玉菽野莲。】
刚振奋的精神，又萎了下去。她在系统的资料文献中看过，如系统所言，确实产于玉石灵气丰沛之处，但需要的玉石灵气极为深厚，被誉为玉亡莲。
它吸收的玉石灵气非常庞大，大到可以将玉石之穴灵气吸食完，成为死穴，它也会随之消亡。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许慕莹问。
【不一定啊，我们可以寻到初生的玉菽野莲，它周围必然有天涟水。】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说吧，要去到哪里才能感知到？”
【离都城远些，应该可以。】
“那护枢之眼呢？”
【这个没办法，这个只能让你金主遍地撒网去找，我感知不到这种高阶生物的灵性。】
许慕莹便作罢，拉着系统就着现有药材，研究丹方开始炼丹。
晚些时候才回到客堂。
楚然见她来，停下与封仆的对话，问她：“看了？其他还需要准备什么？我差人去找！”
需要什么？需要供给系统的灵气。得趁着机会多多益善！
她拍拍自己腰间的乾坤袋：“炼了几粒丹药，拿去万通阁找金族长看看卖了。”
“……”楚然看她，正要开口。
许慕莹掏出另一个乾坤袋：“喏，这个是炼给你的。九阴族一趟跟洛玄讨了些药材，给你炼制的复灵丹，效果比之前的更好。”
一把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楚然拎着绳子在手中打圈，眉眼微微上挑：“专门给我炼的？”
“当然了，”许慕莹低头整理手中的袋子，“拿去卖的都是你用不上的丹药，金族长那边给的价格不错……”
察觉楚然想说话，她连半点机会都没给：“用不上的丹药你留着干嘛，赚钱得赚外人的钱那才叫赚，赚自家人的钱多没意思。”
不知是她哪个字戳到楚然的点上，他在舌尖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直接笑了出来：“你说的对。”
还要去一趟万通阁，二人饭后权当散步便出了门。
未曾日落，长街斜阳，街上的人各个面上漾着喜色为晚间的祭祀做准备，一副岁月静好之势。
她走在楚然身旁，微微偏过头就能看见夕阳的金色铺展在他白色的衣袍，阳光晕出一层毛茸茸的琉璃色。衣角上绣的浅金色图腾，与阳光融为一体。
想到走来一路，沿街不少女子向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确实是一副好皮囊！这个念头倏然在她脑海中蹦跶出来。
许慕莹低头轻轻笑出来。
“何事那么开心？”楚然问。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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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个摊子前停下，她察觉自己方才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好意思别开目光，伸手指指面前卖糖的摊子：“我还是想吃这个糖。”
他去为自己买糖时，许慕莹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自己狐狸形态时窝在他怀中睡觉，鼻息间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就像糖一样，清甜朗润。
竟不自觉红了脸。
“不舒服？”楚然买好糖回身，看她低着头在身后，脸庞发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将糖递过去，动作非常自然地靠得更近些，以指背去探她的额头，“脸红成这般？回去找医师给你看看？”
许慕莹歪过脑袋：“不用，我没事。”
说完捧着那包糖往前走去。
街边少许店家已经点亮门头挂着的祈福灯，衬着即将落山的夕阳余晖，将长街添了不少烟火气。
箱子里，几个小孩打闹着冲到街上，一个半大的男孩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冲出来没看见，直直撞向许慕莹，给她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许慕莹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子拉小孩：“小朋友，没事吧？打闹要看路啊！”
小孩子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低头憨笑：“漂亮姐姐，对不起。”
许慕莹这才看见他身上衣服破旧，染了不少污渍，一张天真的脸上也是污渍，遮住稚嫩。
“姐姐，你的糖好吃吗？”他眼馋地盯着许慕莹手中的糖果。
“呐，分你点。”她大方地取出几颗分过去。
封仆一直戒备地看着小孩，在察觉小孩并没有恶意后，放松警惕。
小孩接过许慕莹的糖，笑嘻嘻地道谢：“谢谢姐姐！”
他拿着糖蹦蹦跳跳地跑开。
许慕莹往前继续走，走了没两步，察觉不对劲。腰间原本挂着乾坤袋的位置，轻了不少。
她垂眸看看腰间，哪里还有什么乾坤袋！
立时转头去看小孩，早已在逐渐拥挤的街道上跑得不见人影。
急急抓了楚然臂弯，神色有些紧张：“刚才那小孩，偷了我的袋子。”
楚然丢出一个眼色，封仆立马转身往人群中追去。
许慕莹急得不行，乾坤袋里除了一些要跟金族长交换的药材，还有不少炼制的丹药。其中两味药材，有毒！
楚然在前，她二人沿着封仆追出去的身影逆着人群往后。
街上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楚然带着她沿封仆沿途留下的记号追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时，封仆已经将那小孩抓住。
让许慕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破破烂烂的巷子中，居然有好几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半大小孩，穿着比他的更破旧。
见他被封仆抓起来，小的两个哭哭啼啼手中捏着糖不知所措，稍微大些的两个目露怨憎，死死盯着封仆。他像只瘦鸡在封仆掌中挣扎。
封仆将小孩桎梏住，正在盘问袋子的去处。
“我不知道，我没偷东西！”
“不肯承认，是吧？”许慕莹厉色问道，“你知道你偷了什么吗？里面的东西有毒，你要是不说，被人吃了谁都救不回来！”
小孩停下动作不再挣扎，凶凶地望着许慕莹。
“快说，袋子去哪去了？”
小孩还是不吭声，在与许慕莹对峙的间隙，眼神逐渐没了狠色，浮现一抹惶惑。
“那里面没有钱财，全是药，毒药！”
小孩这才猛地放声哭起来：“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