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死中求生
    刺客思考了很久,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刀。

    “那我总要得到你的承诺,才能安心放你走吧。”

    上钩了。

    谢宜瑶回:“这样吧,我身边的婢女给你一个当人质,等我成功之后,你再放了她。”

    听了这话,沉默许久的灵鹊突然发出咿的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飞鸢却主动看向谢宜瑶,谢宜瑶会了意,点了点头。

    刺客心中却很不屑,果然这些权贵根本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

    “好啊,说话算数。”

    谢宜瑶的手轻轻一推,飞鸢便向前几步,近了刺客的身。刺客单手挟持住飞鸢,另一手仍然紧握着长刀,一步步向后退下马车。

    车帘被放下后,谢宜瑶在心中暗数了三秒钟。

    三、二、一。

    “啊——”

    随后是金属碰撞的叮铃声。

    谢宜瑶一把掀开帘子,只见刺客被穿着两名制服的带刀侍卫钳住双手,手中的长刀已经到了飞鸢手中。

    数名侍卫纷纷单膝跪地,向她请罪。

    “下官来迟了,殿下恕罪。”

    “无事,本就是我命你们守得远些的,再说也没出什么差错,你们先将罪犯押回宫中吧,记得留活口,他背后有人指使,查清楚前别叫人随随便便死了。”

    “是。”

    “对了,父皇那边我自会解释,问起你们,不该说的不要说。”

    “殿下,这……”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都是直接听命于父皇的,随你们便吧,”谢宜瑶招了招手,让飞鸢进马车,“这车夫晕过去了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具体就交由你们处置了。”

    七八名侍卫,有负责压制刺客的,有负责抬被打昏过去的车夫的,都先行一步了,留下的几个人则护送谢公主,慢悠悠地向京中出发。

    马车里一直怕得不行的灵鹊终于松了一口气:“殿下,幸好没事……飞鸢,你也没事吧?”

    飞鸢点点头。

    谢宜瑶这时才刚因死里逃生感到后怕。

    灵鹊先前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才纷纷倾吐出来:“你们都好镇静啊。殿下,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有侍卫跟着咱们呀,这样他肯定会害怕,就不敢动手了。”

    谢宜瑶道:“我是在保留底牌,毕竟我们不能百分百保证侍卫都能准时赶到。再说了,我看这人似乎不像是很情愿冒险杀人的样子,或许是指使他的人要挟他了。按他这种性格,一旦陷入绝境,反而会选择鱼死网破。总而言之,把他逼急了,对我们没好处。”

    此人孤身一人前来刺杀,多半有把柄这在幕后黑手中,所以才会这样矛盾:既怯懦得不敢下手,又好像定下了必死的决心一般。这一瞬间,谢宜瑶甚至有点可怜这个想杀自己的刺客了,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飞鸢道:“他应该是行伍出身,但是身手很一般。虽然我最近武艺也生疏了不少,但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拿下他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谢宜瑶听了,心中很是欣慰。这番折腾下来,她为数不多的收获就是验明了飞鸢的武力和胆量,以及在危机时刻愿意保护自己的心。

    虽然脱离了威胁,但问题却没彻底解决。“到底是谁派这个人来的?”

    尤其是在谢宜瑶知道前世没有发生这场刺杀的情况下,她就想要知道幕后之人的心就更为迫切。

    若她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北燕那边派来的,但她还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殿下就别为这些忧心了,陛下那边肯定会派人查的。”

    “是啊,父皇肯定会查的。”谢宜瑶自言自语道。

    所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应对来自谢况的责问。指望那些侍卫替她隐瞒不太可能了,谢况一旦动怒,肯定会将她好好批一顿的,甚至可能还要让她短时间不能出公主第,变相禁足。

    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地接触了,但谢宜瑶还是感叹于自己的疏忽和冒进,难道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的么?即便重来了一世,她还是上辈子的哪个她自己,没有一点长进,真的能完成上辈子没完成的事吗?

    不,不对。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既然上一世没有发生的刺杀事件这一世发生了,那么一切就皆有可能。

    人们常说“归心似箭”,谢宜瑶却觉得并非如此。她离开的时候倒是非常期待,感觉转眼就到了石城寺,但从石城寺回京,她就十分不情愿,导致她觉得回京的这趟路程又长又慢。

    因为中途遇袭一事,谢宜瑶得先进宫一趟。

    进了宫门,谢宜瑶跟着侍从步行进了宫殿,她很快就判断出了侍从正在把她带向司贵嫔居住的显阳殿。

    显阳殿对于谢宜瑶而言,说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

    上一世她偶尔会主动到这里向司贵嫔问安,但只是为了符合礼节罢了。有时候她想找谢况的时候,也会得知他正在显阳殿。

    灵鹊和飞鸢被留在外面,不得入内,谢宜瑶独自一人跨过了显阳殿的大门。

    她的心中有一点忐忑,也有一点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谢况的反应了。这个时候的谢况,会因为她在阎王刀下走了一遭而担忧、害怕吗?还是会谴责、怪罪她呢?

    显阳殿中,皇帝谢况和贵嫔司砚正分别坐于榻上,谢宜瑶还未来得及行礼请安,便被谢况喊到他的身边。

    “过来让阿父看看。”

    谢宜瑶走进了些,却抿唇不言,眼里泪水打转,像是受了惊的样子。谢况见到长女这幅样子,竟然想要说的指责的话都忘了。

    其实谢宜瑶先前看似镇定,实际上却还是有些害怕的。她虽然已经死过一回了,但仍然畏惧死亡。只是这份恐惧被她狠狠压在了心底。见到谢况和司砚的一瞬,一种复杂的情绪冲击了她的大脑。

    谢宜瑶没有试图压制这种情绪,甚至主动将它放大了,她要在谢况面前示弱。

    她最知道谢况是吃软不吃硬的,赶紧先认了错:“阿父,是女儿不好,闹得阿父都担心了。”

    “唉……你啊。”

    谢宜瑶连忙用手背抹了下眼泪:“阿父,这刺客是之前在京城就盯上我了……我看这刺客也是受人指使,得把幕后之人抓出来才行。”谢宜瑶的语气逐渐坚定起来。

    “你阿父已经派人去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吓着?”司砚关切地问。

    “没事,谢谢贵嫔关心。”

    司砚见谢宜瑶难得对自己客气一次很是吃惊,面上却不显,只是起身避让。

    “陛下,妾该去看看阿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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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陪陪他也好,阿容这个年纪是最挂念阿母的。”

    谢容刚出生的时候随母亲司砚一起住在显阳殿,年纪稍微大些了,就被谢况接过去单独安排人抚养了,为的是平时能更方便见到自己的儿子。

    因此司贵嫔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陪在儿子身边。

    司砚起身出了显阳殿,谢宜瑶没有回头,却留心注意着她的脚步声。

    从辈分上说,司砚是谢宜瑶的庶母,可从年龄上来说,司砚却是谢宜瑶的阿妹。

    她还依稀记得谢况当年刚纳了司砚为妾的时候,阿母是如何骂他的:“谢况,你疯了!?这女人比阿瑶年纪都要小!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很难听,却也很有道理。

    因此谢宜瑶时至今日都无法接受司砚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她和她个性上的不合。

    但从另个角度来看,司砚虽然比谢宜瑶还要小上一岁,心理上却比谢宜瑶要成熟很多。前世谢宜瑶真是完完全全败给她了,如果不是司砚注意到了异常,她的刺杀行动都未必会被发觉。

    好在她现在不必和司砚正面交锋。

    见司砚走了,谢况赶紧向谢宜瑶问了些这次遇袭事件的具体细节。

    “依你看,会不会是石城寺那边走漏了风声?”谢况问道。

    “女儿认为不太可能,石城寺中只有几位长老知道我的身份。何况若是石城寺和刺客有所勾结,刺客没必要等到我回程的时候再出手。最大的可能还是燕人派来的,那刺客的口音像是北人。”

    谢况点点头,随后又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北边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如今这个世道,从北方投奔过来的流民数以万计,这种事恐怕一时间也无法杜绝,只能加强城中的巡逻了。”

    谢宜瑶心中一惊,嘴上只说:“至少说明在流民们眼中,楚国比燕国要更为适合生活,这怎么不是阿父治理颇有成效的结果呢?我想现在燕国内部应当十分混乱,才会有这么多燕民跑到楚国来。”

    谢宜瑶这话说到了谢况的心坎里去,平日虽然有许多臣子恭维、夸耀他的功绩,但为了避曲辞谄媚之嫌,往往不会说得如此直白。

    可谢况还是有所顾虑:“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燕国恢复元气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派人刺杀的真的是燕人,更说明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前朝皇帝耽于享乐,大兴土木,国库、仓廪都已捉襟见肘,寻常百姓则被赋税徭役摧残至此,难以度日。倘若不是北燕现在也不好过,南国的社稷确实到了岌岌可危,一触即破的程度。

    “朕今日和诸位大臣商讨过此事了,你就不必挂念这些了。”

    谢况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到了女儿面前还要聊这些政事,难免有些可悲一般。

    “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先前你开仓济灾,朕念你也是为了百姓,就没有说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平时都做了什么?接下来几个月没有要事就别出门了,免得又遇到什么危险。”

    “知道了。”谢宜瑶不情不愿地答应道。

    倘若是谢冲,或者长大一些的谢容,表现出对国事的极大关心,恐怕谢况就要开心疯了吧。

    不过谢宜瑶并不因此感到失落,她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她总要一步一步走进权力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