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瑶思考着沈蕴芳这番话,这才意识到她这两年来确实都太过低调了。前世的失败和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让她变得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人猜到了目的,行事束手束脚的。
反倒是沈蕴芳初生牛犊不怕虎,格外敢想敢干。
幸好有她在旁出谋划策。
沈蕴芳看谢宜瑶面有喜色,继续说道:“何况大多数人即使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贵主的最终目标的,因此不如大胆一些。”
是啊,就算有人能知道她的野心又如何呢?司砚猜到了些许,却也不能并也没有做什么。
公主想称帝,多荒唐啊,说出去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谢宜瑶听了沈蕴芳这番话,很是高兴。
她知道自己的智谋有限,一个人难免要走歪路,有沈蕴芳在旁时刻提点,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年能在石城寺遇到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倘若我门下都是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业不成呢?”
沈蕴芳被夸得有些害羞:“我也只是表达我自己的意见,如果没有遇见公主,我的这些想法也无处施展。”
谢宜瑶整了整衣领,道:“不过,等着别人上门来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怀香,我有个计划,你且附耳过来。”
……
自从南楚皇帝下诏尚佛后,京城内外的伽蓝、精舍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然而京城的面积本就不大,人口却日益增加,以至于能再造佛寺的空地并不多。所以有些佛寺会像石城寺那般建到郊外,也有一些会直接将城内的宅第直接改建为佛寺。
谢宜瑶三年前为了赈灾,在京城内购入了几处宅院,本来打算用来豢养私兵。然而遇上谢况严查户籍,便将大部分人都送到了地方上的庄园里作佃户,躲避搜查,因此现在有好几处宅院是空闲的,被谢宜瑶掏钱改建成了佛寺。
谢况只当这几处宅子是谢宜瑶为了建造佛寺才临时购买的,为此还夸奖了她。百姓也道临淮公主素来是有善心的,这不,又在城中建了许多寺庙,可谓是功德无量啊。
谢宜瑶却最惦记着这几处佛寺的实际作用,毕竟是她出资建设的,里头的僧人也是领了她的好处,故而要让他们帮衬着自己做什么,也能方便很多。
现在,谢宜瑶就带了灵鹊、飞鸢,以及裴贺三人,在城南的一处佛寺汇合。这里上个月刚竣工,还并未正式对外开放,因此不怕有人来。
谢宜瑶乔装打扮了一番,不同与平时,她今日穿的是京城中男子常见的装束,妆容上也尽量更像男相靠拢了。
她的计划,是混入隔壁的学馆,亲自打听消息,看看有没有可用之才。
这个计划虽然鲁莽,却也是经过了谢宜瑶和沈蕴芳许久的讨论的,已然是最有可行性的计划之一了。
谢宜瑶向来不忌讳抛头露面,可惜学馆不接受女学生,因此才有了女扮男装的想法。
“来来来,看看怎么样。”谢宜瑶原地转了一圈,她自己还是很满意这份伪装的,十分自信。
“殿下,我觉得不行,”灵鹊道,“虽然乍一看是看不出错来,可你一开口说话,多半要暴露的呀。”
谢宜瑶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丧气:“当真?”
裴贺附和道:“确实如此。如果殿下要扮作求学的学生,定然是要和学馆里的人交流的,这样风险会高不少。相反,飞鸢扮作贴身侍卫,也不必说几句话,想来会不容易暴露些。”
谢宜瑶看了看飞鸢,她本来就生得比自己还要高,身子也壮实许多,一时间确实看不出破绽了。最要紧的是她本就沉默寡言,声线也偏低,这点优势谢宜瑶就没有了。
天人交战过后,谢宜瑶还是放弃了由自己扮作学生的想法。
“可我肯定是要亲自进去看看的,不然就白来了……”谢宜瑶苦思冥想着,“有了!嘉言,你扮作书生公子,我来装作是你的侍婢不就成了?刚好灵鹊总是出门在外,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还不如就留在佛寺,有个万一也好通风报信,怎么样?”
裴贺道:“这怎么行,我不能让殿下搬我的侍婢……主次不分,颠倒黑白……”
灵鹊则思考了一会,道:“这个倒是可行。”
飞鸢也点了点头。
谢宜瑶又看向裴贺,后者顿时有些无奈。
“好吧……听殿下的便是。”
一通忙碌过后,谢宜瑶和裴贺又各自换了一身装扮。
裴贺换掉了本来的侍卫装扮,而是穿上了临时找来的书生行装。谢宜瑶则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服,梳了个简单的发型,好似个普通的侍婢一般。
谢宜瑶依旧很是满意,不过裴贺却说殿下举手投足之间并不像个侍女。毕竟,长年累月的公主生活已经刻入了谢宜瑶的骨髓。然而折腾一番过后,谢宜瑶是不想再做别的打算了,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记住,你姓严,单名一个嘉字。家住城南的万户里,祖上也有当过官的,到你阿父时就没落了。然而家里到底有几亩田,不至于饿死,你从小就想读书,这次听闻京中开了好几处学馆,便前来求学。”谢宜瑶拿来备用的身份文书,这是她之前给裴贺准备的假身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时就用上了。
裴贺这个名字牵扯了太多,不能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还有,我叫维玉,是你的贴身侍女。她叫阿翎,是你的贴身侍卫。都记清楚了吗?”
裴贺点了点头。自己陪着公主“玩闹”,虽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份要是暴露了,是要有性命之忧的。他自认为不擅长演戏,但既然他已认临淮公主为主,谢宜瑶要让他这样做,他也不得不听从了。
三人各自“串通”好了基本的信息,又将进学馆之后怎么做提前演练了一番,谢宜瑶觉得万无一失后,才正式准备出发。
……
谢宜瑶准备去看看的这座学馆,名为“南竹馆”,据说门口挂着的匾上还是当今皇帝的御笔。南竹馆是官府出资建的,已经招收了不少学生,剩下的名额有限,并非谁都可以轻易再挤进去的。
好在谢宜瑶事先在崔晖那托了关系,只说是自己认识的一位公子想去看看。崔晖也不是个规矩行事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有建议谢况篡位之举,又有先前在崔宅和谢宜瑶的那一场对话,便应了谢宜瑶的请求。
崔晖办事爽利,好几日前就上下打点好了,表示可以随时去找南竹馆的一位贾先生,他会妥善接待的。
三人走到南竹馆的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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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个个都是书生打扮,其中也有富贵公子带了随身的侍者的,他们三个如此这般,不算奇怪。
“记住了,你是严嘉,我是维玉,她是阿翎。”
谢宜瑶最后提醒了一次,裴贺,不,严嘉重重地点点头,三人切换好了身份,向馆内走去。
“是贾先生介绍来的?”南竹馆接待的人露出了谄媚的笑,“那还请几位先到偏厅等候片刻,贾先生前脚刚走呢,南竹馆最近忙得很,还请诸位见谅。”
谢宜瑶本想顺口说出“无妨”,话到了嗓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
裴贺道:“没关系的,还麻烦请你带个路。”
南竹馆如其名,庭院中种了许多竹子,浓翠一片,十分好看。
三人坐下来等贾先生,悄声议论起来。
“怀香有个族弟就是南竹馆的第一批学生,她怕被认出来,今日才没有跟着一起来……我听她说,南竹馆收学生并不很看出身,至少比起太学里头来说,寒门子弟还是有不少的。”
“待会我问问贾先生可不可以去旁听,这样也可打听下那些学生的情况。殿……你也是好奇这个吧。”
谢宜瑶先前没告诉裴贺自己为什么要来学馆,倒不是因为不信任他,只是没把这当回事,现在听他一说,才想起来。
“正是,说不定能遇上栋梁之材呢,碰碰运气嘛。”
这便是谢宜瑶此行的目的了,来探探这些求学的寒门子弟大体的情况,有没有迫切入仕的心,若是运气够好,没准还能直接找到可用之才。
就算一无所获,也能顺势打探下京中学馆的情况,不至于空手而归。
等了大约半炷香的事件,贾先生便到了。
“诸位久等,想必这位就是……崔公介绍的公子吧。”
“贾先生,幸会,我姓严。”
裴贺和贾先生互相行了礼。裴贺扮演的严嘉并无什么可指摘的,若不是谢宜瑶早就认识他,多半也要觉得他真的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
“不知严公子今日光临敝馆是为何呀?”
这贾先生,好会明知故问。
“当然是来求学的了。我听闻圣上有诏,说这京中新设的几处学馆不可因出身排斥学子……实不相瞒,我家中现在无人在朝中做官,因此不算得是什么显贵,也只读过几卷闲书,但心底到底有一份好学之心。”
“哎呀,这当然好了。严公子今日既然来了,现在前堂里也正好在讲课,不如移步,旁听一番,若是满意,交上束脩便可入学了。”
“这么简单?”裴贺挑了挑眉毛。
“就是这么简单。”贾先生脸上依旧堆着笑容。
“那好,”裴贺起了身,“还请贾先生带路。”
谢宜瑶跟在裴贺的身后,一起向前堂走去,倒是远远地就听见了先生讲课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严公子若是想旁听,从后头进去便是。”
裴贺点了点头,欲往里走去,谢宜瑶也正准备跟上,却见贾先生伸出了手臂,拦在他们面前。
“怎么了?”裴贺问道。
贾先生依旧是那幅笑容:“严公子一个人进去便是了,这侍女和护卫,就在外头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