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脑袋仿佛被人浇了一瓢冷水,晏璇在一阵哆嗦中睁开了眼睛,星星点点的麻刺感仍游走于全身。
四周昏暗看不见光,阴冷的感觉侵蚀着暴露在外的肌肤。晏璇动了动,发现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还好对方没在她嘴里塞什么布条。周遭的空气隐隐有一股酒类的醇香透出,她猜想自己正被关在某处地下酒窖。
小九化作光点停在半空,可惜这点光亮并不能照亮什么。
嘎吱一声响起,晏璇断了和系统交互情报的思绪,她立刻闭眼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近,有人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不会死了吧?”是那画师的声音。
“怎么,这会怕了?找我合作时怎么没见你怕?放心,给你那药是从鬼医那弄来的,她至少还得昏个一盏茶时间。”
鬼医的药?可是,她现在已经醒了。晏璇心道。
“给了钱就把她放了。”
“就看对方的诚意了。不过,你出来这么久不怕被人起疑吗?”
“我本就是要出来抓药的。我先走了,她……你不要毁诺伤她,还是个孩子。”
“呵,你倒是假慈悲。”
“……”
再接着,脚步声又凌乱地响起,很快陷入一片寂静中。
晏璇直起身子:【所以,是他们俩合计把我绑了,想要勒索。】
小九:【是的。】
今天是晏璇第一次下山,这里谁都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为何对方就盯上了她,还能配合着把她掳走?既然敢来打她的主意,必是知道她身上有利可图,晏璇把整件事梳理了一遍,只得到一个关键人物,林叔。
她微叹一声,说到底也怪不得林叔。在她记忆里,林叔一直是个冷淡的大人,他身上有着和孟珎相似的淡漠,但比起孟珎,林叔的淡漠里似乎带着某种压抑。最开始,她只以为他是被他爹雇在身边的护卫,直到某日半夜她见林叔在后院练剑,那不是一般护卫会的东西。
这次,他们为何会因着林叔打主意到她头上,就要说回她爹娘。对她,晏时蕴和卢晚茵是毫无保留的,大概也因为补偿心理,他们必是交待了林叔不要计较财物花费。林叔虽惯常低调行事,一涉及她的事,他也同她爹娘忘了防备。
晏璇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左右她现在也不会有事,最大的威胁反而是这地窖里氧气稀薄,时间久了她可能会撑不住。
晏璇:【小九,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绑?】
小九:【对不起宿主,系统不会。】
虽知道这个答案,晏璇还是想确认一遍,她这个系统没逼着她每天去行善已经是最后的良心了。
*
“真是岂有此理!”花奕一掌拍在案几上,掌边正是那张让他们拿钱来赎人的字条。
孟珎捡起字条重看了一遍,手心里握着晏璇掉落的那枚编了一半的平安结。
见屋内的两人都不说话,花奕烦躁地踱起步来,对着林靖道:“林管事,我知道小晏璇身体不好,可不可以先救人?真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来。”
林靖抬眼看了她一眼,冷然中带了一抹杀气,花奕一愣,仿佛见到了和她对招时的爹爹。
在缓过了初时的懊恼后,林靖迅速冷静下来。将小姐掳走的人身手不凡,后窗外并没有留下那人太多的痕迹,是以他第一时间追踪一无所获。
屋内还保持着当时的模样,没有凌乱痕迹,因为对方使用了迷香,并未使用蛮力。林靖看着案上未完成的画像,视线落在最后下笔处许久。
他忽然开口道:“你们两个,谁的武功更好?”
花奕和孟珎对看一眼。
“花奕的更好一些。”孟珎立即道。
花奕张了张嘴,自己想说的让他先开了口。若是从前,她忍不住定要奚落他一番,可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为了小晏璇不想添乱。
“好。”林靖深吸一口气,“若信我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听后,两人俱都点了点头。
林靖按着字条上指定,一人来到镇西边的破庙。在进庙之前,他顿了顿,抬手捂住藏着银票的胸口左右打量,小心翼翼得仿佛四周都是埋伏。
庙宇内墙壁斑驳,顶上蛛丝缠绕,角落里有一些干草堆并着几个破了碗口的瓷碗,想是无家可归之人的暂避处,此时早被人清了场赶了出去。
林靖来到神像下,按对方要求将赎金放入供桌上的一个木盒子内。若事成,半个时辰之后即可到云边客栈寻人;若不成,归还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
林靖做完一切,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破庙。
隐于神像后多时的人勾唇一笑,他轻身一跃落于地面,正欲伸手拾起木盒,一道劲风裹挟着什么正向他射来。男人立刻移步转身,只见一颗拇指大的石子狠狠钉入进木盒旁的桌面。
好强的内力!
男人忽感不妙,环顾四周,怒喝道:“谁!”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贯穿破庙的呜呜风声。
他咬了咬牙,再次去拿木盒,此时不止一道劲风,连着三道劲气连发,木桌上被钉入了一排的石子。
男人气得跳将起来,一脚踹翻了供桌,木盒被抛在空中。他一个飞身,劈手夺过,同时背后有一道气息接近。
他迅速回身,扬起双拳挡住了来人的一掌。
此人正是林靖,一掌不成,他脚下腾挪,连着数招攻其面门。男人被逼得节节后退,当他一脚踏在庙内石柱上,借力倒挂金钩向林靖横扫一腿。林靖向后侧翻,男人紧随而至,使出一招连环夺命腿,而林靖身形变换更快,仿佛一道幻影使得对方每一招落了空。
“堂堂峒山派的竟也开始干些鸡鸣狗盗之事了吗?”林靖落在断墙上,居高临下道。
“你……你是……,不可能!你怎么会披云堂的凌云纵?”男人眯眼看他。
林靖轻嗤一声:“你既会峒山派的穿心腿法,我会些别的门派的武功有什么奇怪?”
“你!”
“邢乘风已经如此不堪了,任由门派中人在外胡作非为。”
“不准你侮辱掌门!”
两人唇枪齿剑之后,又是一番拳拳到肉的搏斗。
花奕在庙外惊得目瞪口呆,不成想能在此看到一场高手对决,兴奋之余,她也没忘林靖交待的,绝不能让这混蛋跑了。
孟珎与他二人分开后,悄悄来了画师家中。林靖说他轻功尚可,跟踪画师这个普通人绰绰有余。
“倩娘,药熬好了,趁热喝了。”
他听得画师轻声软语哄着一人,屋里时不时传出女子的轻咳声。
“今日你还要出摊吗?我可以顾好自己。”
“不了,今日歇一天,你好好躺着就行。”
男人陪女人喝完药,又说了好一会话,无非是一些坊间趣闻,还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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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花开了,哪儿的果子熟了的日常琐事。
真的会是林前辈说的那样吗?孟珎看着日头西斜,不禁蹙眉,师妹不知道怎样了?她的胆子不小,可是一个人总有害怕的时候。
男人哄睡了女人,出屋关门。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又往院子一角的槐树下瞥了眼,那里空空如也,他背着手有些不安地在院里来回走动。
孟珎盯着他,眸色一下深沉起来。
天色开始暗下来,男人忍不住停下,握拳在手心锤了一下。他关好门窗和院门,走过路口见没什么人迅速进了一条暗巷。
拐了几条路,男人来到了云边客栈不远一间荒废的屋子后,掀开地窖的挡板,里面黑沉沉静得有些可怕。他从袖口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步步朝里走,微弱光照下看到了角落里那一团青色松了一口气,可之后,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慌,乱得很。
他静立了一会,地上之人毫无动静。按理药效早就过了,难道……
他快走几步蹲下,伸手扶正晏璇的脑袋,微颤着手探她的鼻息,竟是什么都没有……
心底顿时凉了大半,他不敢信自己就这样害死了一条人命,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虎口强迫冷静下来。对了,还有脉搏,他伸手就要去搭晏璇的脉。
地窖入口处传来吱呀声,男人惊得手一抖,起身之际将落地的火折子踩中,地窖内一下子变得幽暗一片。
“是谁?”男人喊道。
无人应答,阴森的地下,凉气袭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到底是——”
男人话未落,有人一掌劈在他颈侧,短促的一声“啊”后,男人缓缓倒落。
“师妹!晏璇!”
孟珎有些变调的声音在地窖内响起。
他记得男人掉落的火折子就在附近,伸着手在地上一寸寸地摸,可是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仿佛呼吸都不能,额上不断有汗冒出来。
他咬牙逼迫自己,五指扣住地面,却像是陷入了更严重的境地,呼吸粗重几乎要痉挛。
“师兄,我在这……”
晏璇没死,可也真的是气力全无,但孟珎的症状好似比她还严重。在小九的指引下,她率先捡起了那只火折子,用着最后的力气将它点燃。
火光起,孟珎就半跪在她一步之外。她从未见他如此狼狈过,整个人似在水里泡过,额上面上全是汗,脆弱彷徨地看着她,那双睁着的眼睛不再是初见如雪山潭水般清澈的眼眸,而是无望的蓄满泪水的令人惊痛的双眸。
小九:【宿主,你自己看,他真的很不对劲。】
“师兄……”
晏璇举着火折子慢慢挪向她,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侧,他顿时像一头被惊到的小鹿颤了一下。
“师兄,没事了,我们都没事。”
晏璇轻声说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有泪水不断滑过晏璇的掌心,顺着她的手腕带走她强行挣开绳索流出的血液,蜿蜒过她整个手臂,刺痛人的双眼。
“没事了?”
孟珎整个人一晃,垂头倒在晏璇的肩头,晏璇勉力撑住,单手轻拍着孟珎的后背。
“小姐!”
“小晏璇!”
“……”
林叔和花奕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地窖的入口再次被打开,这次有更多的光亮照进来。
晏璇的目光迎向那两个背光的身影,渐渐笑了。
“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