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见我的脸时愣了一下,随后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地面。
他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原地不要动,他下去。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点头。
只是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无声告诉他,“你要小心。”
他笑着点点头,笑容依旧肆意。
我心中缺少的那块终于完整了。
他三两下就下了树,抬手吹哨,唤来自己的鹰,冷脸看着面前这群人。
连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指了一下他们。
老鹰呼啸着,翅膀展开,阴影落在人群之中,足够挡住他们所有人的脸。
随后它毫不留情地对着他们展开攻击。
一时间,小树林里都是惨叫声还有求饶声。
大门口听见声响的人迅速冲过来,“怎么回事?!”
“谁的鹰!”
话语间的戾气不加掩饰。
他们手上还握着刀,这是哈儿里族的特制武器。
有点像溜冰鞋下面的刀刃形状,可以很牢固的握在手里,只要挥动,必定会给敌人造成损伤。
为了杀我,他们竟然连这种武器都拿出来了。
我趁乱把树叶尽数挡在自己周边,暂时逃不了。
大门处过来的人瞧见鹰的主人时都愣住了。
“怎么?很久不见,认不出我来了?”
这个声音?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下面,是宋彦儒没错。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仿佛是许久没有说话的人一样。
不管了,他没有死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我近乎贪婪的盯着他的脸,心中的兴奋早已超越了仇恨。
你能活着,真好!
我们一定可以联手把甄家和江家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难以言喻地喜悦在我的脑子里回转,差点让我忘记了当下的处境。
“宋少,我们奉命抓拿族里的叛徒,请你配合一下。”
其中一人也唤出了自己的老鹰,防止自己受伤。
这也让他有时间和宋彦儒对话。
宋彦儒没有吱声。
我打量下面的局势,对方人太多了,宋彦儒真不一定能赢。
别墅内的声音变大了,应该差不多吃完了,进行到了休息阶段。
我的信不出意外也到了宋老的手上。
只需要等待他出来。
“宋少!你难道想和哈儿里族为敌吗?!”
宋彦儒依旧没有讲话。
“宋老都不敢这样做!”
“宋彦儒你未免太嚣张了!”
被一再忽视的男人绷不住了,怒瞪着双手环胸地宋彦儒,那神情,恨不得让自己的老鹰上去啄他的皮肉。
不对劲。
我打量着宋彦儒。
虽然他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我就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只是时间不等人,我还没思考清楚,大门口就传来阵阵讨论声。
宋老出来了!
下面的这群人也反应过来,手下的动作发了狠。
他们想直接在这里把宋彦儒一块杀掉?!
我顾不上被发现,在宋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大喊:“宋老!我在这里!宋彦儒也在这里!”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树下所有人都静止了。
我连忙爬下树。
心中对宋老爱哈儿里族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扯上宋彦儒往大门口跑。
宋老身后跟着的和津童和奶奶脸上都是担心。
我朝她们眨眨眼。
奶奶冲在宋老面前,双手颤抖的站在我跟前,想摸又不敢触碰的样子看得我心中暖暖地。
“奶奶,我……”
“别说话!”
奶奶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吼我。
我瞟了一眼和津童,见她没有多余的暗示,便放下了心。
奶奶冷脸看着族长,“你任由族人残杀同族,坏了祖上定的规矩!”
“往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我不可能放过你!”
她周身气势凌厉,一点都不像个老太太。
族长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低下头服软,“司姨,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纵容族人自相残杀!”
“这次的事情过错方都在逄晗家,没收逄晗日鹰和马一年,你们赔偿给司无十万块钱!”
奶奶没有做声,宋老拉着宋彦儒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也跟着没有讲话。
族长嘴角抽搐,一咬牙,“逄晗家赔偿30万,我个人赔偿20万,今天晚上就帮你把出山的证明盖章!”
“好,现在交钱。”
奶奶答应的爽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打开了收款码。
我有些想笑,可余光瞥见宋彦儒黑沉沉地眼睛的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他真的很不对劲。
按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不奚落两句简直就是吃亏了。
但他现在不仅没说话,就连嘴角都没有抽动。
我刚想和他讲话,奶奶一巴掌就拍在我手上。
“嘶!痛!”
奶奶稍微缓和一点的神色迅速沉了下去,她薅起我的衣服,露出我身上的伤痕。
各种擦伤都还带着血,背上的伤痕最严重。
她眼眶立马红了,抬手抽出鞭子就想去抽逄晗日他爹。
我连忙抱住她,“奶奶,我没事,我提前吃了你给我的那些药,过两天就好了。”
宋老适时开口,“这小子受的伤有点严重啊……”
族长额角的青筋都开始闪现,他一脸肉疼,“你们切磋下手也太重了些!”
“逄晗日!你赔司无50万!族里再给司无30万的补偿,你的出行设备我们都给你配齐。”
“去了各个城市,联系我们的工作者,他们会给你提供吃住,族内报销所有!”
这下可是真的大出血了。
哈儿里族在所有城市都有人,而且还都是混的很好的人。
我轻抚奶奶的后背,点头应下,转向族长,“谢谢族长的支持,司无以后出息了一定不会忘记族长和各位族人的贡献!”
贡献两个字我加重了语气,是个人都知道我在讽刺。
族长脸上笑容不变,还不等他说话,我身后的宋彦儒突然开口,“谁打的?”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我背后的伤口是谁打的。
我瞥了一眼逄晗日他爹,“没事,都是切磋。”
宋彦儒点头,我以为他信了。
结果下一秒,鞭子破空,抽上逄晗日他爹的脸,中年男人的脸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