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就那么想要和我圆房吗?
    这会儿天色已沉了下来,天边的霞光即将退下。

    虞听晚出了房门,外头觥筹交错未停,吴大婶直夸菜卖相好,味道更好。

    看见她出来,众人也不意外。谁还真指望卫慎洞房啊。

    慧娘本都准备送饭菜进去了,她笑吟吟朝姑娘招手:“你也累了一日了,快过来吃饭。”

    真的。

    刚刚在屋里以为会圆房,都没有现在吃饭让她更期待。

    小姑娘嘴角浅浅梨涡乍现,她走过去坐下。

    慧娘指着边上的两人给她介绍。

    “这是你舅舅,这是你舅母。”

    虞听晚温声喊:“舅舅,舅母。”

    赵勇不善言辞忙点头,他身侧的妇人余氏倒是亲昵拉住虞听晚的手。

    “前些日子你婆婆回来,说阿郎要成亲了,相中的姑娘模样好,十里八村难寻,我原先是不信的。”

    “只当她是满意你这儿媳妇,故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今日一见,果真是标志。”

    虞听晚意外。

    这余氏倒是八面琳珑。

    三言两语先是告诉她,慧娘如何看重她,又不忘表示自个儿也认可。

    虞听晚比谁都清楚余氏没有坏心。

    当初筱娘的死,闹得很大。

    卫守忠夫妻受不了刺激彻底病倒,赵勇报官无门,四处求人。是余氏追到筱娘夫家叫骂,争的脸红鼻子粗,最后背着外甥女的尸体回来帮着下葬。

    当时不少人私下议论余氏实在泼辣。

    可余氏明明可以不出头的,毕竟筱娘只是她的外甥女罢了。

    虞听晚当时就觉得王氏连余氏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吃饱喝足,众人纷纷离开。

    卫守忠送卫家叔公回去。

    慧娘送李莲她们出门后,再回来就瞧见赵勇收拾桌子,余氏准备洗碗。

    慧娘:“哥,嫂子。外头黑了,又下着雪,不好走夜路,在家住下吧。”

    赵勇看向余氏。

    家里是余氏做主的。

    余氏嫁入赵家时,慧娘还没出嫁。因婆婆去的早,公公身子不好,她一进门便当起了家。

    小姑子干活麻利,又懂事体贴。

    她是把慧娘当亲妹妹疼得。

    “不了,帮你收拾好,家里……我不放心还是得回去。我和你哥两人相互有照应,还能出事不成?”

    慧娘叹了口气没再劝,阻止余氏干活:“那便这会儿就走,光是赶路就得一个时辰,谁知晚些雪会不会下大。”

    余氏摆摆手:“哪里差这点功夫。”

    慧娘拗不过她,实在为难。

    就有人笑了笑。

    虞听晚道:“舅母就听娘的吧。”

    “娘是不放心你和舅舅。”

    “你疼她,好歹也让她疼疼你。”

    嗯,虞听晚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几句话听的余氏心里舒畅,看着虞听晚的眼神里又满意了几分。

    等把她们送出门后,慧娘照旧不让虞听晚干活。

    虞听晚便就去灶屋烧水,可不能让慧娘用冷水遭罪洗碗。

    ————

    在虞听晚出去后,魏昭就睡了过去。

    意识模模糊糊的,好似耳边还有还有人喊他。

    很混乱。

    一下子是忠勇侯世子萧怀言的声音。

    【“那少府监府上的千金对你有意,你不回应也就算了,她路上把你拦下说话眨眨眼暗送秋波,你先是说她眼睛有病,转头又怀疑她是细作,让人押下去审问了?”】

    【“你这样的谁敢嫁啊?以后嫂夫人要是碰了你,你还不把人家的手给折了?”】

    他那会儿擦着手里破云枪,兵器闪烁着寒光,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凛然森冷。

    【“本将有公务在身,她却阴魂不散,焉知其不是别有用心?人要是清白,魏家军绝不会滥用私刑自会放人。”】

    萧怀言才不信呢!

    这么一闹,哪家姑娘还会往魏昭身上扑啊!魏昭这一招狠,分明是在以绝后患。

    声音很快被别的取代。

    【“伏猛这几日不见你,一直恼脾气,饭也不吃。”】

    伏猛就是他养的虎。

    他俯在书案前,头也没抬。

    【“上回它撕破了前朝大儒留下来的兵书,还没到解禁的日子。”】

    是的,他让老虎面壁思去了。

    魏昭:【“即是不吃,那就是不饿。”】

    很快,耳边的声音变得哽咽。

    对方从外头跑过来,气喘吁吁。

    【将军。】

    【“上京那边传来消息,说……说国公爷怕是不好了。”】

    他神色空了一瞬,好似有什么在碎裂。

    悲恸和恐惧的情绪传遍全身,疼痛蔓延至全身,疼的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老旧门房被推开的咯吱声好似从远处传来。撕开了一切幻象。

    “夫君。”

    虞听晚看着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全是汗,身体还有些抖,暗叫不好。

    “夫君。”

    她忙搁下水盆用手背去摸魏昭的额头。

    倒是不烫。

    也许是她手过于暖和。

    虞听晚索性俯身,用额头去碰他的额。刚贴在一起,魏昭就倏然睁了眼。

    他眼神空洞洞的,却又好似揉杂了能够淹没一切的悲凉。

    虞听晚一时看呆了,忘了撤身。

    她像是怕吓着魏昭,声音很轻。

    “晚膳没吃,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点馄饨?吃着好消化,不易积食。”

    她又细声细气又道。

    “是梦魇了吗?流了一身汗。这样不舒服,我给你擦擦身子换身衣裳?”

    魏昭看她的唇一张一合,却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他一点点被拉回现实。眼儿动了动,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虞听晚。”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啊?”

    魏昭喃喃:“你凑那么近,就那么想要和我圆房吗?”

    虞听晚现在可没有!

    别诬赖她!

    可虞听晚反问:“不行吗?”

    魏昭冷淡:“不行。”

    虞听晚遗憾地哦了一声。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魏昭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先前都那般主动了,魏昭怎会没有欲望?

    答应很明显。

    一定是他当时从山上摔下来时,还把那处也摔出毛病了。

    她真该死啊。

    她每次主动,都是对魏昭的伤害。

    她握住魏昭的手:“没事,我不嫌弃你。”

    魏昭听到她郑重表示。

    “我们白日做夫妻,夜里也是能做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