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之女能爬到管家这个位置,可见手段厉害着呢。
萧青宁没有看低人,轻问:“姓什么?”
“林。”
林氏见国公夫人这态度似乎早就习惯,脸上笑容不减,反而更深,她朝萧青宁这边走过来,亲切地打招呼。
“青宁?”
“三婶。”萧青宁叫了声。
林氏对她的称呼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大咧咧地道:“你长得真好看,和世子般配的很呢,我很喜欢!”
萧青宁低头一笑,藏着锋芒。
几人进去,先在屋内烧了香纸,林氏知道萧青宁是头一次来,谢行止是男人又不懂细节,便陪在她身边介绍流程。
态度亲和的不像话,比国公夫人更像是婆母。
“阿谀奉承,果然是出自商户,丢人现眼之辈!”国公夫人骂了句。
声音不大不小,其实林氏听得见。
但她充耳不闻,笑得更加欢快,满屋子都是她爽朗大气的声音。
“大嫂,你还是以前那间屋子,都给你准备妥当了,你去看看,若缺什么尽管和我说啊。”
国公夫人不喜欢她套近乎,冷沉着脸走了。
萧青宁看了眼林氏。
林氏回以一笑:“让我不舒坦,我自然要她更加不舒坦,她看不起我,却还是要听我叫声大嫂,没得是她的脸面。”
萧青宁赞赏道:“受教了。”
林氏红着脸道:“可别跟我学,她毕竟是你婆母,我只是旁系之人。”
“可我觉得三婶为人比我婆母好得多,容易相处。”
林氏抿了下唇,叹道:“我知道大嫂对行止向来冷淡,但没想到连你也被牵连了。”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萧青宁上了柱香,朝林氏道:“三婶,是否可以开饭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着实有些饿了。”
林氏喜欢萧青宁这性子,有话直说,立即道:“自然,走!”
吃饭期间,男女各自一桌。
国公夫人摆足了架子,她在国公府被儿子儿媳打压,这次来到旁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遭。
旁人不敢得罪她,好声好气地伺候。
这也让国公夫人气焰愈发嚣张,当下将矛头指向了萧青宁。
“青宁,她们怎么对待婆母的,你可要学着点,好好收敛下小孩子脾性!”
萧青宁爱答不理,自顾地吃饭。
国公夫人顿时发怒:“听不到我的话吗?”
“母亲,食不言寝不语,这不是府中的规矩吗?你怎么忘了?”
确实有这么一个规矩,但国公夫人从不在乎。
如今这么一说,差点让她脸色变成吃屎一样难看。
“你……”
萧青宁莞尔道:“母亲想说什么?”
国公夫人被落了面子,自然不会让萧青宁好过:“你过来给我布菜!”
林氏出口道:“大嫂,这里这么多丫鬟,没必要让青宁动手,你……”
“怎么,你想管我们国公府的家事?”
“自然不是,只是……”
国公夫人冷笑道:“不是就给我把嘴闭上,哪里轮得到你个商户之女在这指手画脚,管个旁家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林氏脸色铁青,却没法反驳。
“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不就是想让我别吃饭给你布菜吗?我给你布还不行吗?”
萧青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到国公夫人旁边。
她当着众人的面往国公夫人碗里夹了块吃过的豆腐渣。
“哎呦,我眼花夹错了。”
说着,又轻描淡写地夹了出去扔在碗碟之中,接下来是吃过的蔬菜丸子。
“母亲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吃吗?还是觉得儿媳伺候得不好?”
国公夫人浑身发抖,怒不可遏:“萧青宁!”
萧青宁无所畏惧地道:“怎么了?”
哗啦——
下一刻,只听见碗碟声响起,国公夫人面前的碗筷竟然被萧青宁打落,滚烫的汤汁流了国公夫人一身!
“哇,对不起母亲,是儿媳不好!这就给你擦擦。”
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为之,手帕竟然擦到了国公夫人的脸上,油渍混杂脂粉,糊了一脸,跟只花猫般。
满桌子人憋笑憋的脸色发紫!
林氏装模作样地骂丫鬟:“愣着作甚,赶紧带国公夫人下去换衣裳!”
国公夫人总算回过神,疯了似的吼:“萧青宁!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啊。”萧青宁回。
国公夫人扬起手就要撕了她的脸,萧青宁径直后退,被谢行止纳入怀中。
意料之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谢行止扣住国公夫人的手腕,嫌弃地往前一甩。
他脸色阴沉地道:“再闹,就滚回国公府!”
国公夫人咬牙道:“逆子!我可是你母亲,你竟敢如此顶撞!”
“滚。”谢行止吐出一个字。
国公爷脸色难看,过来拉着国公夫人的手,强行道:“夫人,赶紧去换身衣裳。”
国公夫人不愿意,国公爷咬着耳朵道:“你还嫌不够丢人?真要我送你回去?”
“你们合起伙针对我!”
说完,国公夫人转身就走。
宴席瞬间沉浸下来,国公爷腆着老脸道:“小误会,大家无需理会,继续吃啊。”
女桌这边,萧青宁落座继续用膳。
吃过饭,林氏追了出来,拉着萧青宁道:“你敢对她如此,我真佩服你,好在世子站在你这边,不然大嫂肯定不会放过你。”
萧青宁道:“三婶说笑了。”
“我还有事,你就自己先逛逛,这里虽然冷清,但风景很好,尤其是后山上,白雪皑皑,格外好看。”
“对了,还有天然汤池,我让人带你去吧。”
“多谢三婶。”
萧青宁正好想泡下,汤池能养身。
到了里头,萧青宁便脱了衣服,坐在浴池内,丫鬟们洒了花瓣,又将精油放在旁边。
“少夫人,若有吩咐尽管叫奴婢一声,奴婢们就在门口守着。”
萧青宁闭着眼睛应了声。
约莫片刻,她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送瓜果来了?”
没人说话,还有寒气传来。
倏地,萧青宁睁开眼,同时拿起衣服卷在身上:“谁!”
“嫂嫂还真是警觉。”
说话的人萧青宁觉得有些眼熟,是旁系大房的庶子,谢鸣楼,刚才用膳的时候见过。
“谁让你来的?”
谢鸣楼垂涎的目光扫在她身上,搓着手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