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穆经赋松开手。
萧画影仿佛要将肺咳出来,她拍着胸口,大口喘息,格外痛苦。
“给我听话点,不然我随时能弄死你!”
萧画影心惊胆颤地抬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穆经赋冷笑了声,嘲讽道:“都和我成亲了还和萧墨尘勾勾搭搭,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能忍受?”
“我没有!”
穆经赋不听解释,他又不是没看见。
“相公。”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妖妖娆娆地勾着穆经赋的胳膊,“今晚就去我屋里睡吧,这女人不识抬举就别和她浪费时间啦。”
萧画影抬起眼,愤恨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她又恨又无奈。
“姑娘。”丫鬟凑过来,战战兢兢地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刚才丫鬟被吓得不敢过来,萧画影也没力气去追究这些,她只握住丫鬟的手:“你去帮我做件事。”
……
国公府。
萧青宁拿出这些日子挣的银钱,又加上国公府整理出来的财产,抽出一小半。
“拿着,去收购粮食药材,越多越好。”
“少夫人?”云黛不明所以。
萧青宁笑容高深莫测地道:“照我说的做,记得低调行事,切勿暴露身份,收购回来的东西放在朱雀街那几个铺子的仓库里,”
几个丫鬟不再询问,拿着钱财转身出了门。
孩子满月宴,谢行止办得很大。
除去徐如意,大长公主、甚至萧画影和穆经赋都来送了礼,只不过萧画影精神头不是很好,一直怯弱地跟在穆经赋身边。
她看向萧青宁的眼神,偶尔会流露出嫉恨的情绪。
穆经赋扣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给我笑,谢行止最近在皇上面前格外得宠,你要是把萧青宁得罪了,回去后可没好果子吃!”
萧画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
“姐姐。”
说着,她莲步轻移,到了萧青宁跟前,送上礼物:“这是我给外甥女特意挑选的金锁,款式……”
萧青宁打断她道:“我和相府早已断绝关系,你无需叫我姐姐,至于东西,你也拿回去,我不需要。”
非亲非故,可真不要脸。
萧画影比以前成熟许多,没有黑脸,反而笑得更加讨好。
“以前是我不懂事,惹你生气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青宁懒得虚与委蛇:“听不懂吗?”
“我……”
时刻注意这边的穆经赋立即道:“影儿,你怎么回事?怎么惹世子夫人生气了?还不赶紧道歉。”
“对不起。”萧画影身体一僵,连忙开口。
穆经赋讨好地道:“世子夫人,你消消火,东西你看不上,我拿回去退了就是。”
这话说得巧妙,会让在场的人以为萧青宁是那种拜高踩低的小人。
萧青宁轻蔑地道:“是看不上,不仅东西看不上,人我也看不上,况且我记得没有给你们发过请柬,你们不请自来,是何道理?”
穆经赋脸色骤然阴沉。
萧青宁冷笑道:“云萝,还不赶紧送客?”
“穆大人、穆夫人,请——”
数道目光看了过来,穆经赋只觉得难堪至极,袖子一甩,没脸没皮地走了。
萧画影恨恨地看了眼萧青宁,急忙跟了上去。
到家,萧画影免不了成了出气筒,只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没有和穆经赋对着干。
“贱人,要不是你得罪她,我怎会颜面扫地?”
萧画影挨了一鞭子,没喊疼,抱着穆经赋的腿道:“是我的错,穆郎,今日之辱,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穆经赋当然想。
可他怎么才能报复回去?
谢行止现在官运亨通,在朝廷上连太子都要暂避锋芒,他只不过是个五品小官,有什么资格和谢行止叫板?
“少他娘的废话!”
萧画影躲了下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道:“你想的话,我有办法!”
“说!”
“……”
国公府,徐如意正逗弄着珍宝,小娃娃的手柔若无骨,稍微一碰都怕给她碰坏了。
“真可爱。”
萧青宁凑过来道:“你也会有的。”
只要逃离了穆经赋,徐如意的前途一片光明,她现在想到萧画影和穆经赋这对狗男女落到她前世的下场就开心不已。
“有什么?”徐如意耳根羞红。
萧青宁试探地道:“陆修远……”
“青宁!”徐如意急切地叫住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而且我还在考察他。”
萧青宁道:“婚姻大事,必须要小心谨慎,你可要擦亮眼看清楚,别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徐如意点头。
前世遭人设计,今生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如意姐。”
“嗯?”
“这段时间你别再出门走动,这些药材药丸你拿回去,每天服用。”
徐如意将东西接过,神秘兮兮地道:“有何用处?”
前世,徐如意死得比她早,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萧青宁没有隐瞒,小声道:“时疫。”
“好!”徐如意听见这两个字就悬了口气,将药材包拿得紧紧的。
果不其然,三日后便传来难民进京的消息,时疫紧随而来。尐説φ呅蛧
京城只出不进,门口围了数不胜数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费劲千辛万苦从湖州赶到京城。
原来湖州水患,地方官隐而不发,贪污赃款。
死了好几千百姓。
得知消息后皇帝震怒,但又得顾及京城百姓安危,不敢放难民进城。
“你们谁去安抚民心?”
皇帝眼神扫过大殿,没有一个敢主动站出来的,那可是时疫,不是风寒,一旦沾染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朕养你们何用!”
“一到用人之时你们就装傻充愣,平日里那么多大道理,今日怎么不说了?”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唯有谢行止一如平常。
“谢爱卿,你说。”皇帝突然看向谢行止。
谢行止走出队列,躬身道:“要想安抚民心,得先让他们吃饱穿暖,至于病症,可以找自愿的大夫。”
“谢大人你说得轻巧,这个节骨眼哪个大夫愿意去?”太子阴阳怪气地接话。
“朕让你说话了?”皇帝瞪了眼太子,“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显着你了?”
太子脸色微僵,觉得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