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认出他,身体就像是跌进了时空隧道一般,方才嘈杂的人群如今都在渐渐溶解,耳边的声音也都越来越模糊,我陷入了一片混沌,顿然间又来到了一个亭子下。
抬头仰望,隐莲亭。
我眼观四周,看着眼熟,倒像是身在齐枢堂,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缓慢地脚步声,我扭过身,看见小叔叔手中正托着托盘向我走来,托盘之上正是我方才看见的蟒袍与凤冠。
我想与他说话,但嗓中像是被割断了声带一般,只觉得嘴动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我向后退了几步,给他让出了地方,他将手中托盘很小心地放在了桌上,然后抬眼看向我,那是一双及其温柔的双眼,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这套吃饭的家伙什儿,我宝贵的很,除了我以外,还没其他人碰过。”小叔叔将手轻轻点向凤冠,只见上面的凤珠微微摆动,在夜光下也显得闪闪发亮,而后便看向我继续说道:“既然你觉得好看,那我就为你提笔画眉圆个心愿。”
我发不出声音,心中只觉得震惊,我看着他走到我面前,然后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了桌前,而后绕到我身后,双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示意叫我坐下,我知道这是一场梦,我想醒来,但那时的我无论怎么挣扎,都仿佛是一具空洞的灵魂,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别人的身体里一般,跳不出也醒不来。
我感受着他在我的脸上搽脂抹粉,手法轻盈像是在对待一块珠玉一般,而后便看着他拿起眉刷,端正地坐在了我的面前,开口唤了我一声“齐芫”,我意识到他应该是在叫我,所以抬起眼眸看向他的脸,只见他淡雅一笑对我讲道:“闭上眼。”
我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我现在应该就在这个齐芫的身体里面,可我醒不过来,只能乖乖听话闭上双眼,因为实在太紧张,所以身子开始有些止不住地发抖,他或许是意识到了我的害怕,所以才直接用手扶住了我的脸颊。
我等了几秒钟,他没有任何行动,我这才慢慢安心平静下来,可顿然间只觉得鼻中呼出的气又重新打回到我的脸上,我瞬间就意识到他此时此刻就贴在我的面前,我不敢睁眼,只好耐着性子任他摆弄,眉刷沾抹油彩的触感在我的眉处眼尾轻轻扫动着,而他呼出的温气也瞬时扫过我的脸颊。
他的手法十分娴熟,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我开始好奇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梦中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照一照镜子,我对这个梦严重产生了留恋,从方才的畏惧变成了希望不要醒来,我想梦的时间长一些,我想知道穿上这身戏服是什么感觉,我还想知道这个齐芫长什么样子。
头面上的最后一步,我看着他端起了凤冠,然后走到了我的身后,只感觉颈上突然一沉,使我不得不将腰背挺得笔直,原来这凤冠如此之重,这要长时间带着,颈椎怕都是要给压变形了。
他站在我身后,将凤冠固定在了合适的位置,我一动不敢动,生怕身子一歪就给掉地上,没过多大会儿,就感觉到他松了手,看样子这整个头面应该是完工了。
我站起来与他配合着,将全套的衣服也都穿上了身,这身蟒袍的重量对我来说没比凤冠轻到哪去,全身上下都像是套了一层枷锁般动弹不得,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但那种对传统艺术的敬畏之心使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一切都穿好后,我规规矩矩站在他的面前,我是个外行人,只能看出裙摆有些长,除此以外,当真是什么错处都看不出。
“好看。”小叔叔说。
他站在我面前伸出手,看样子好像是在示意我搭上,我本想自己走,但头上的凤冠实在贵重,我虽然知道并不会掉下来,但压得我内心实在害怕,只好搭上了他的手,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直到站在了镜子前。
我开始心中忐忑,紧紧地握着小叔叔的手,不敢抬眼相看,我对未来有了恐惧,我怕在镜子中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就那般愣着在原地做足了内心的戏,可我不动,小叔叔也不动,直到过了好久,我才开始意识到不对。
他不动的原因好像并非是在等我抬头,因为我记得方才在那个亭下,分明听到了蛐蛐的叫声,这一路走来也都能听见动静,可如今为何周围一片安静,连丝风声都没有。
好奇心占满了心头,比起我现在的模样,我开始更好奇周围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一点一点松开了小叔叔的手,使劲咬牙侧过了头。
这一看刚好对上他的眼,这个眼神就像是我给奶奶上香时,他在角落里望着我的那个眼神,我后背一凉开始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只见他方才拉我的那只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像一座蜡像一样,一动不动,好像在这个世界里,能动的只剩下了我,一切都定格在了原地。
“完了,撞邪了。”我这样心想着,然后突然间就开始地动山摇,四下一切都开始坍塌,最终陷入黑暗,只剩下我和小叔叔,还有面前的镜子,我意识到若我想要醒来,就必须要直视自己的样子,我低头闭着眼向后退,想要尽可能看清楚全身的样子。
两步后,我抬起头缓缓睁开眼,只看见那镜中之人,分明和我长着同一张脸!
我还没从恐慌中缓过神来,这时候的世界又一切恢复如初,小叔叔再次动了起来,他朝我走来,伸手双手想要扶着我的胳膊,一边走还一边叫着:“齐芫,芫儿。”
我疯狂摇头向后躲着,我想告诉他我不是齐芫,可我的嗓子始终发不出声音,我再也顾不上头上的凤冠,也顾不上这手制的蟒袍,我想要往外躲,离开这个地方,但裙摆的长度却直接将我绊倒,我身往后仰,那一瞬间像跌落悬崖一般,没有地面一直下坠,我开始无尽的挣扎,直到我梦醒然后便在床上坐起了身。
我开始贪婪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下有支撑的感觉终于让我慢慢缓和了心情,手机正在嗡嗡震动着,好像是有电话打来。
我搓了搓脸恢复了清醒,下床走到手机跟前,这才发现我也不过刚睡着两个小时,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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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的一瞬间顿然想起还没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我急忙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那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
“你这死丫头,不是叫你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吗?发短信也不回,我等了你一天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陪着笑脸嘿嘿了两声:“妈,我没事,赶路太累了结果到地方就给睡着了,您放心哈,我已经平安到地方了!”
电话那头才终于放心的叹了一口气:“平安到了就好,对了……白天忘了问你,你这是去哪学习了?”
我近乎是没有一点犹豫,开口道:“上海。”
“哦……”妈妈附和着,“那你就在上海好好学习就行啊,别想着去周边城市乱逛,听见没有?”
“嗯,放心吧妈!”我答应的倒是快,谎话说的脸不红脖子不粗,其实我知道我妈的意思,她不是不让我乱逛,只是不让我来苏州逛而已。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抗拒齐家,这么多年来对我严加看守,关于齐家的任何事都不肯松口与我多说一个字,以至于十五年来,我连我爸都没见过,所以我也不怪他认不出我,毕竟我离开的时候,真的太小了。
挂了电话后,困意也已经消失差不多了,我坐在床边开始回想刚才做的那个梦,觉得非常真实,但又非常离谱,我开始给我自己洗脑。
所谓日思夜想,我认为,梦见坠崖的感觉,应该是因为白天坐飞机起飞降落导致的内心恐慌,梦见小叔叔为我上妆,大概是因为晚上时他曾抱了我一下,梦见他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盯着我,大概是因为我跟奶奶上香时,他的那个眼神实在是看的我内心发毛。
我点点头,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来想,觉得这个解释十分合理,合理到严丝合缝挑不出一点错来,我躺下身闭上眼睛,准备放松心情继续睡觉,可脑中又突然出现了‘齐芫’这个名字。
我再次坐起身,心想着:“不对啊,若发生的事情都能用科学解释,那齐芫这个名字到底是从何而来。”我心中又开始没谱,想起小叔叔在戏台上抱着我,还对我说着什么……终于回来了。
回来?他为什么说回来?小叔叔说的那个她究竟是去了哪?我思前想后,女生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她怕是早已不在世上,所以小叔叔才会将我认作那个人,并且还那么激动。
齐芫,也姓齐,莫非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越想越觉得后怕,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自己吓自己,直到困意完全消失,我下决心一定要查个清楚,省的自己吓自己。
我穿好了鞋,走出了屋,想起齐家有祠堂,若齐家曾经当真有这号人物,那她的牌位也一定会在齐家祠堂中供奉着,只要过去一看,一切便真相大白。
我穿梭在齐枢堂中,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着,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祠堂该怎么走,灵机一动,突然间想起,齐家百年前也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所以这祠堂建造的地方定是有讲究的,老一辈人都常说归西归西,那这祠堂……莫不是在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