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踹开,一行人闯了进来,刘麻子被拖拽于地,引人侧目,村人聚集而来,远远地看着,只见赌坊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竟从里头拉出来个女人!
刘麻子跪地求饶,指着程芸道:“就是她!她是我媳妇,你们把她押走抵债,再让我赌一次,真的,这次我一定会赢,最后一次。”
他抱着赌坊的人,连声哀求,旁的全然不顾了。
房屋破损,他的衣裳都没有几件完好的,如今也不知从哪里坑害了个女人,又被他转手抵债,实在令人唏嘘,村人摇摇头,只是不知那女人到底是谁。
这么想着,难免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眼下去倒还真瞧出一二异样来。
“你……你是程芸?”
有人将信将疑,不禁出声问道。
虽然身形消瘦许多,脸也憔悴不少,但是透过长长的头发,依稀还能看见她的模样,有些熟悉。这一声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他们齐齐看向那被扣押的女人。
这一双双眼睛实在锐利,像万千根针扎下,密密麻麻地刺着人,于是她将头低地更深,却不料身后赌坊之人狠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高高抬着头,大手胡乱地掀开她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凄惨面容来。
“啊——!”
“真是程芸!”
“她不是嫁去刘家当夫人了吗?”
“哪里啊,我听说她偷了人,早跑了。”
“……”
他们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内里满是嫌恶与揣测,一言一语地将她的过往拼凑展现,广而告之,其中真真假假,由不得她辩解半句。
刘麻子心里一咯噔,若是刘家知道这女人在这里,会不会迁怒于他?
“不是我!”
他矢口否认,慌忙道:“是她!是她自己过来的!”
程芸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围观的人,有村里的庄稼汉,有忙活家里的妇人,还有些被捂着眼睛匆匆带离此地的孩童,全都毫不留情地对她指指点点。
赌坊也犹疑起来,他们也不想同刘家牵扯,几人对视一眼,松开手来,将她丢在地上,又反手去拉刘麻子,刘麻子双脚蹬地,指着程芸道:“你们抓她啊,抓她!”
刘麻子被毫不留情地拖走了,他的哀嚎声渐渐地也听不见了,程芸看着,只觉得好笑,她扯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现在只剩下她了。
“把她抓起来!”
“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好生放荡。”
“……”
很快,她便被人七手八脚地绑住,麻绳粗壮,从头绑到脚,更有人飞快地去往刘家报信,只是程家来得更快,王秀急急赶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程家没有这样不守妇道的人。”
她死死看了程芸一眼,凛然道:“做出这等事,也唯有沉塘,遵循礼法。”
场面一静,而后便有不少人附和道:“理应沉塘。”
“就该这么做。”
“……”
不多时,刘家管事匆匆赶来,一下车便开口呵斥道:“那还等什么?这等败坏刘家声誉/也不知从哪来的野女人,还不快些沉塘?”
这时候他们难得齐心协力,一股脑地去准备各种用具,首先是挣扎不得上猪笼,又有人推着她来到江边,其中尤以王秀为甚,她一路操办,一马当先。
一群人将她推搡进猪笼中,她的嘴里塞了麻布,手被绑缚于后,双脚被牢牢扎进,挣扎不得,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这许多人。
江边场面着实浩大,全村的人都来观看这场盛宴。
她一个人一个人地看去,没有人敢同她对视,她的眼里心里全是刺骨的恨意,眼睛过分明亮,倒显得有些诡异,一身脏污,头发打结,像个厉鬼。
也是,早在前些日子她便死在了乱葬岗。
她早就该死了。
“推她下去——!”
旁人一起喊道,却你推我让的,不肯亲自动手,眼前江水浩荡,奔腾的河流在她眼前经过,看不清底下有多深,也看不清底下到底有多黑多冷。
“哗啦——”
王秀一狠心,闭上眼睛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一圈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看着湖面震动,泛起阵阵涟漪,浪花扑腾,无数人紧紧地盯着湖面,等着它彻底平静下来。
“嗡嗡——”
水流的声音却远未停止,反而越发大了,声势惊人,波涛汹涌,轰然拍下,溅起无数水花,砸在人身上,宋蘅看见他们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红色的花,简直就像这颗颗水珠于瞬息间洞穿身体而开出的血色。
“结束了。”
她轻声低语。
不论是程芸,还是这个秘境,终于迎来了报应。
“轰——!”
刹那间风云剧变,乌云遮天,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轰轰——”
眼见这波浪越掀越大,而后猛然扑下,彻底失控,冲出边缘,悍然落地,无数水流涌出,急剧加深,淹没一切,吞噬整个镇子。
首当其冲的便是刘麻子那间茅草屋,早已被水流冲击地四分五裂,再难寻到踪影。岸边村人早已被卷进这滔天洪水中,双臂扬起,正在高声呼救。
似有一声叹息响起。
只见波涛上出现一人站立,红衣明镜,正是程芸。
程芸:“这些人,值得救吗?”
厉沉云默然,他拔出剑,稳住心神,并不理会。
对他而言,旁人倒在其次,唯有程芸,是实打实的作乱厉鬼,当除。
檀青冷笑一声,毫不留情:“但你确实该死。”
“恶鬼之所以为恶鬼便是因着你未能得道,世间自有因果,人为万物之本,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害人害己,倘若你就此住手,说不得还能网开一面。”
檀月皱了皱鼻子,没有多说。
“人死则不为人,我便没有道理可讲,好生没理。”程芸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底下奔流不息的洪水,有些高兴:“今日为我所杀,便是他们的因果,而你们,倘若有这个能力,便来打下你所说的因果。”
她摊开手,坤阴镜跃跃欲试,其上光华无穷,她的脚下灵力庞大,源源不断地渡来,在涌动的河流中,宋蘅悄然归来,没有引起半分注意,她的手上再次缠上那片黑纱。
就当作程芸出现,这虚影不攻自破吧。
她不能让席玉君坏了她的事,眼下先让程芸自己动手也不迟。
“玉君。”
她在神魂中唤了声,感知到席玉君正在此地。
“恩。”
她得到了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回应。
席玉君也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没有再追寻她真正的所在,只是默默地守护在一旁,一旦厉沉云等人不支,他便要出手收尾。
厉沉云深吸一口气,瞳孔中燃气一丝炽火,灵气呼啸,汇聚于手,檀青则从旁相助,这一遭秘境不过动摇人心,再加上坤阴镜的莫测之力,而几次交手之下,他们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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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程芸本身并不如何难以对付,不过空有修为,却难发挥。
而要对付镜子,必须要趁着状态尚未滑落到底之时,击杀程芸,或者,以别的补充,他们对视一眼,各有成算。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遗咎于己,不保来去。”[1]
“难辞剑。”
剑光灼然,引动气机,天地灵气依附其上,搅动风云,厉沉云一剑挥下,在他头上,天际雷声轰鸣,电光乍现,仿佛要被牵引而来立劈而下,看得人眼皮一跳。
程芸瞬间而退,一掌拍出,森冷阴气滋滋作响,她手中坤阴镜滴滴旋转,镜中光影纷乱,映照的全是厉沉云,在寻找他的弱点,趁虚而入。
纯白的灵力若有若无,扰乱镜光,檀青于后周旋,缓解压力,明笙笙眉心朱砂如血,她一指点出,一道华光自她指尖飞出,朦胧若烛光,打断坤阴镜。
檀月则是带着宋蘅不断下水救人,纵然她心里也颇为不愤,可看着这些人在水里浮沉,面色痛苦,全然没了那些作恶丑态,倒真让人犹疑。
宋蘅漠然地救着人,黑纱化为一条绸缎,将人卷上柳木桩子,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触动,看上去有些散漫,动作也不及檀月利索,颇有些敷衍。
无论是程芸,还是他们,都被这秘境一叶障目。
繁忙一场,也不过竹篮打水。
“铛铛——!”
厉沉云已经感觉到身上灵力在滑落,坤银镜已经开始作用了,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击杀程芸,否则将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大喝一声:“徐清剑法。”
“涣兮凌释,敦兮若朴,旷兮若谷,混兮若浊,静之徐清。”[2]
灵气徐徐展开,如水扩张,更如山谷耸立,围拢其间,灵力流淌,缓缓显露着点点生机,阻挠着坤阴镜对灵力的掠夺,攻势为之一止。
“哐哐——”
坤阴镜旋飞而出,当头穿梭而过,割裂灵气阻隔,虚影一闪,四面八方皆是镜光,真假难辨,锋利如刃,划向他的脖颈,要让他身首异处。
“铛——!”
厉沉云迫不得已回剑挡下,灵剑连连挥动,一一打碎这扑面袭来的光刃,镜光破碎,如雨般砸来,他身上登时被划出无数细小口子,染地一身喜服愈发鲜红。
见她把坤阴镜脱手打出,檀青眼睛一亮,这是个机会,在重重叠叠的镜光下,他悄无声息地接近着程芸,抬手便打出一枚飞刃,白色如花瓣的飞刀破空而出,程芸蓦然回首,躲开这冷不丁的一击。
“嘶嘶——”
察觉到还有这么个难缠的人,她身后长长的黑发无风自动,似藤蔓般蜿蜒,又如蛇般灵活,打向檀青,而底下的江水中,也有无数黑影窜出,死死拽着每一个落入水中的人。
“啊!”
见状,檀月不由得惊呼一声,这黑影险些将她拽下去。她又想起当时在船上所遭遇的一切,不禁心有余悸。
一时之间,她也犯了难,颇感棘手。
不止是她,明笙笙亦是不悦地蹙眉,她的法术可没办法护住那么多人。
眼见上方厉沉云渐渐落入下风,胶着难分,而下方洪水滔天,正冲向阴镜边缘,若是等到程芸破了阴镜,这水便会殃及元城,凶险万分。
在这须臾间,厉沉云心念急转,他看着底下一身红衣,灼眼万分的宋蘅,心脏剧烈地起伏,那里深埋着一粒火种,这火越燃越烈,从胸膛流向四肢百骸。
他只知道,他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