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散去,汤取蒙在原地,呆呆看着挡在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地喃喃:“你……怎么……”
在钢板落下的那刻,易磐挡在他身前,抬手接住了他的攻击,背后则扛住了易振华高高砸下的椅子。
“冷静了没?”易磐低声问,声音有些吃力。
汤取注意到他手臂僵硬的姿势,悚然一惊,失声问:“我砸到你手了?”
他扔开钢板,一把抓住易磐的手臂要看,易磐倒抽一口冷气,他马上一动也不敢动,手足无措地看着,满心彷徨和焦灼:“你感觉怎么样?很痛?我……我们马上去医院!……你是傻逼吗,为什么要冲出来?”
旁边的易振华一看这情形,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骨头断了?哎哟,你这兔崽子,平时白眼狼,今天怎么这么孝顺,你这也太不顶用了,老子一个人能打赢,你这不是上赶着白受罪么!”
易磐一声低喝:“闭嘴!”
他额冒冷汗,显然是在忍痛。
易振华看在他破天荒尽了一回孝的份上,忍住没骂人。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叫:“磐哥,你怎么了!”
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是辛辰。
汤取这才注意到,门外过道里站了三两个看热闹的人,应该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见到易磐手臂一动不能动的惨样,辛辰急得语无伦次:“走!走!我们赶紧去医院!我操了,你这是右手啊!后天就要高考了!伤了手你还怎么考!全废了!”
易磐痛得闷哼一声,辛辰马上不敢动他了。
汤取恨不能手臂骨折的是自己,见易磐不动,又不能拉他,心里火烧火燎:“赶紧去医院,我送你去!”
“还犹豫什么,赶紧啊!”辛辰又气又急。
易磐脸色发白,低声喘了口气,眼睛直直地注视汤取,低声道:“你留在这儿。别再冲动,你打死他不要紧,可你自己的前途不要了?”
汤取一怔,眼睛发酸,思绪混乱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易磐以为他还要犟,沉声道:“难道你准备把他打死,自己去坐牢吗?”
汤取喉咙发堵,咬着牙才没泄露出颤音,说:“我不冲动,你放心,赶紧去医院。”
易磐这才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由辛辰陪着走了。
目送两人下楼,汤取眼神凶狠地瞪向看热闹的人。
大家虽然热爱扎堆看好戏,但都见过他刚才拿钢板打人的狠劲,脖子一缩,也赶紧溜了。
跨过满屋狼藉,易振华走到梁宝香面前,冷笑道:“你看看,你儿子打得我儿子要参加不了高考了,我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梁宝香缓过了额头伤口的剧痛,力气恢复,骂道:“放你娘的屁!这是一码事吗?”
汤取抬头看向易振华,冷静地问:“你儿子参加不了高考,你还笑得出来?”
“你他妈……”易振华一噎,狠狠瞪着他。
汤取丝毫不把他的凶狠放在眼里,看向屋子里另一个人:“你俩离不离婚?”
梁宝香面色迟疑:“这……”
易振华不爽道:“你管得倒是宽,还管到我俩怎么过日子上了!”
像是浸泡在一锅冷油里,内心的焦急和怒火在油面下熊熊爆裂,烧得汤取无法忍受。
手臂上的伤火辣辣地疼,让他忍不住想,易磐到底有多痛?
梁宝香还在骂:“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能管我!姓易的,你别想欺负老娘!”
易振华啐了一口:“你带过来的野种,还想做老子的主?今天闹成这样子,还不是你的错?你以前和多少人玩过我没管,我以后要和谁玩你也别瞎管。”
“姓易的!”
汤取耳边一阵嗡响,一字一句,让他头发晕,眼睛刺痛,心脏冷得颤抖,世界都在飞快旋转。
他麻木地站起来。
吵得激烈的两人都没注意到他。
汤取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了一阵,终于找到被易磐收在柜子顶上的菜刀。
他走过去,抬手拿下菜刀,蓄力,狠狠朝下一劈。
哐啷一声巨响,年代久远的柜门直接被劈成两半,晃晃悠悠地砸到地上。
这动静骇得吵架的两人一大跳。
汤取拔出菜刀,冷冷的目光从泛着寒光的刀刃缓缓移向两人,道:“你俩要么离婚,要是不离婚……再有今天的情况,我就把你们都一刀杀了,再自杀,到时候,我们到阎王面前去理论清楚。”
这反常的举止和冷气森森的话,让梁宝香差点被吓哭,颤声道:“儿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汤取看向她,喉咙发紧:“妈,我不可能次次替你出头,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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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次次都有人站出来拦住我,不想我这辈子毁掉的话,你就别继续作践自己,和这种人绑在一起。”
梁宝香面色僵硬。
汤取不再管她,把手里的菜刀随意一丢,捡起地上的背包,转身走出了这个家的门。
背后响起梁宝香的呼唤,汤取置之不理,闷头往楼下走。
此时此刻,他的头仿佛有千斤重,沉得根本抬不起来,眼珠子像被火炙烤,又辣又痛,或许吸尽身体里的全部水分
才能稍稍缓解这种极致的痛楚。
直到走出单元楼,接触到昏黄的天光,眼泪才在刺激之下猛地流下来。
第70章
晚上十点多,汤取在小区外的奶茶店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辛辰。
落座后,辛辰没有喝奶茶的心思,神色复杂地交代:“照过X光片,医生说小臂骨折,挺严重,打了石膏,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后天的高考是别想参加了。”
听到消息的这一刻,汤取握着杯子的手死死扣住,一言不发。
“他刚才还想去找你,被我拦住,我说你已经走了。”辛辰挠挠鼻子,承认说谎让他有点不自在。
“没事儿。”汤取勉强一笑,“反正我现在也没脸见他。”
“我问过他了,他说他没看清,以为那是塑料板。”说起这个,辛辰眼神晦暗。
事情已经发生,汤取不想再做任何评价,也不想辩白。
他做儿子的,即便对梁宝香有再多芥蒂,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欺负。
当时打红了眼,理智全无,要不是易磐拦着,那钢板砸到易振华头上肯定非死即残。
虽然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但辛辰说出口的话仍是无法自控地带上了怨气:“你干嘛要回来呢?一开始我真挺高兴看到你的,你一出现,他心情放松,估计高考更有胜算。可现在一看,还不如不要回来。”
汤取低下头:“放心,我以后也没脸见他。”
辛辰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汤取从包里掏出几张现金,递过去:“你拿着,平时给他买点骨头汤什么的。”
这钱没有拒绝的必要,辛辰收下了。
恰在此时,汤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易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