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晚饭就没怎么吃,特意做了红薯汤过来给你。”阿胭端着一碗红薯汤走了进来。
阿竹将写着字的宣纸递给阿胭,“明日到城中找做匾额的师傅照着这个名字刻一块匾额,把严宅的匾额撤下来换成这个。”
阿胭将红薯汤放下,接过纸张看了一眼,上边的字迹飘逸洒脱:静园。
内藏锋锐,沉稳大气,阿竹这一手好字,哪怕当代名家也不遑多让。
“好,正巧今日路过看见一间做匾额的铺子还不错。”
阿竹端过红薯汤喝起来,铺面而来的生姜味道呛得她咳了两声,“怎么还在红薯汤里放姜?这味道也太奇怪了。”
“小菊放的,说最近天气凉了,给你多搁点讲驱驱寒,味道很奇怪么?”
味蕾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刚喝有点奇怪,但喝上几口觉得还能接受,甜丝丝的带着点辣味,红薯很软糯。
“今天店铺生意怎么样?”阿竹突然想起来问了句。
半月前,阿竹她们的糕点铺子沉香居就开业了,周嫂的厨艺好,做出来的点心不仅精致美观,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很快名声就打出来了,白日里阿胭周嫂她们都在店铺里忙活,这一下子有了挣钱的营生,大伙的热情高涨。
“好得不得了,周嫂说还得再雇一两个人呢。”
“好,雇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办吧。”
阿胭看她桌面乱糟糟的,就想着帮她收拾一下,结果发现她桌子上全是出海的地图册子,还有一些关于出海的游记书籍,再看角落里已经收拾好的包袱,“阿竹,你这是……”
“别声张,别让周嫂她们知道。”阿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她把红薯汤喝完后,又用手帕擦了擦嘴,才坦然道,“我打算出海了。”
阿竹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阿胭,我相信您能照顾好这个家,若是遇上了什么没办法解决的事,就去找天佑哥,他不会不管的。”
这个消息对于阿胭来说太突然了,她震惊了许久,“那你这是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我打算今晚就离开了,连夜赶路能赶得上明天一早出海的船,等我走之后,你再跟周嫂她们说我出海了。”
阿竹将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塞给阿胭,“这你留着,要是有什么危险你也能用来保护自己。”
“啪”一滴眼泪掉到阿竹的手背上,她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阿胭,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阿竹伸手给她擦着眼泪,“又不是生离死别,说不定过个三五个月我就回来了呢,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胭,我走了。”
说完这一句话,阿竹将桌上的地图书籍都拾落到包袱里,虽然阿竹不会武功,但她还是准备了一把佩剑随身携带着。
一袭青色粗麻衣衫,背着包袱佩剑,在如墨的夜色中,阿竹便这样一身轻装的出门了。
夜晚的露水浓重,把她的肩膀都有些打湿了,坐了一夜的青蓬马车赶到码头时,东方的第一缕曙光正在海平面上升起,像是给整个海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带着微微咸味的海风吹拂过脸颊,出海打鱼的渔民们唱着歌声,划着船踏浪归来。
“姑娘,坐船吗?”船老大粗声粗气的问道。
“嗯,坐船。”阿竹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他,最后回身望了一眼这一片辽阔的山河。
船舱太闷了,甲板上聚着不少人在透气,迎面的风浪吹得她发丝乱动,铁锚从水中升起,船身慢慢启动,眼见着离码头越来越远,商船出了港口,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宽阔起来了。
阿竹还是第一次坐船出海,那海水果然跟天一个色,湛蓝湛蓝的,虽然一夜没睡,但还是很激动一点都不困,火红的太阳彻底从海面上升起来,朝霞的红光照得每一个的脸都是红彤彤的。
云生蓬莱岛,日出扶桑枝。
阿竹第一次觉得这句诗如此的具象化。
阿竹不愿意回船舱里待着,每一刻的风景她都不想错过,直到看完了日落,火红的大圆球在大海的西边落下天幕,她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船舱走了。
原本在甲板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阿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直到看到船舱里走出来的沈行舟,她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年轻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身姿英挺宛若修竹,乌发如缎,淡然却又不可忽略的气场,脸上带着似笑温柔的表情。
阿竹手里还揣着包袱呢,见状不对就要往那海里跳。
阿竹捶打着他箍住自己腰部的手臂,“放开、放开我!沈行舟你放开我!沈行舟你这个卑鄙无耻、说话不算话、阴暗龌龊的小人,放开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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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吗?!”
景煜在一旁听着,汗捏了一把又一把。
姑奶奶,普天之下敢这么骂陛下的您是第一个。
“逮着机会就往水里窜,你属鱼还是属泥鳅?”沈行舟被她闹得再好的态度也失了耐心,皱着眉头道。
“你管我属鱼还是属泥鳅!”阿竹在椅子上坐下,尽量能离他多远就有多远,捂着伤口装模作样道,“哎呦……”
沈行舟见她这样,神色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可能是旧伤复发了。”阿竹快速吐出一句话。
沈行舟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她是装的,但还是吩咐了人去请大夫。
布置古朴的船舱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船舱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寂静下来。
“耍我有意思吗?”阿竹冷笑道,“说好了要放我自由,一言九鼎,如今又说话不算话!”
沈行舟正色起来,“皇姐,你敢不敢跟朕赌一把”
“赌什么?”
“我赌你会爱上我。”
若是阿竹喝了茶,她估计会一口喷出来,她会爱上沈行舟?
这怎么可能!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期限是多久?”
“三个月。”沈行舟的声音清冽,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赌注呢?”
“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我不能让你爱上我,那我便让你走,从今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阻拦你,如果你动心了,便要留下来陪我一生一世。”沈行舟俯身平直盯着她,压住了嗓子,声线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暧昧柔软的气息。
仿佛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阿竹缓缓呼吸一口气,“若是我不跟你打这个赌呢?”
沈行舟面露遗憾,“那我只能吩咐下去,叫宫里人准备封后大典了,这上了皇家玉蝶,人总不可能说消失就消息了吧。”
阿竹感觉卑劣无耻这个词简直就是给沈行舟量身定制的。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过了半晌,阿竹才妥协的点头同意,“好,我跟你赌。”
不过是晚了三个月的事情。
“但你这次必须说到做到,如果三个月之后我没有爱上你,你就要放我离开,不能反悔。”
“一言既出,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