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鸿门宴(上)
    拓跋英在张守正房间外伺机了半日,但因彦卿、流苏、敖起三人一直进进出出,她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挨到午间,廊下侍女打盹,拓跋英悄悄绕到张守正房后窗边,悄悄掀开一丝窗缝,朝内打探。

    封彦卿正聚精会神与张守正对下一盘围棋,流苏轻倚彦卿,在旁时不时将剥好皮的葡萄肉塞进彦卿嘴中,彦卿皱眉看棋,并不张嘴,那流苏姑娘竟就一直举着,直到封彦卿相看好落子之处,才不紧不慢张口吃下一颗。流苏不仅不抱怨,还乐此不疲。

    拓跋英越看越气,狠狠挖了一眼封彦卿,她先前以为封彦卿不同,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窗棱,棋盘上的午时光线被微微震荡一下。

    敖起在张守正身后认真看棋,说道:“张县令,我觉得,该落子在那一处了。”

    张守正:“哦,可不是?哈哈,封护卫,你输了!”

    封彦卿:“不对不对,你们两双眼睛欺负我一双怎么能算?退回上一步,我要重下一子!”

    敖起:“诶~落子无悔嘛!”

    封彦卿气呼呼:“嘁!还不是你们二打一,不下了,不下了!”

    流苏在旁,轻轻递上一颗葡萄,彦卿将葡萄推回流苏嘴边,说道:“你别只是喂我,你自己也吃呀!”流苏在旁,更加娇羞。

    张守正向门外瞧了瞧天光,笑道:“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封护卫该动身啦。唉,只怪我不是习武之人,将军偏又受了重伤,就只能有劳封护卫替我走一趟驿道,迎接丞相使者了。”

    封彦卿:“罢罢罢,这棋下得没劲,我出去松动松动筋骨。”说罢起身。

    张守正从床底小心翼翼取出一只锦布包裹的小匣子,交给彦卿,嘱咐道:“朝中来人,山高路远,咱们总要孝敬些。请替我将此匣交给使者,切勿丢失,更无需打开,里面不过是块玉如意,随意包裹,只怕跌碎,反倒送不出去了。”

    封彦卿不耐烦:“你们这些文官,就是多事,行,走了!”

    流苏却也追上:“郎君,义父看中此事,嘱我今日务必代他随你同去,也好显出咱们对丞相的感激。”

    这显然不在封彦卿的预料之中,不情不愿道:“你一个女子出去做什么?万一有什么危险...不妥不妥!”

    流苏笑笑:“流苏与郎君一道而去,能有什么危险呢?日后,你我...流苏总难免要常伴郎君左右的,又岂能事事畏缩,做那种拖累郎君的女子?还请郎君带上流苏,若遇危险,流苏自有办法。”

    封彦卿甩脱不掉,又不能与她讲明,只好先答应:“你义父未免太多心了...丞相使者不过就是来送道手谕,还不是皇帝圣旨呢,何需大张旗鼓派你跟着?罢了,你既打定主意要跟我去,就跟紧了我!”

    流苏开心地点了点头,跟他一道走了出去。

    拓跋英心中狐疑,看张守正方才说话时神色不安,又反复强调那匣子的紧要,还不准封彦卿半路打开,越发显得他口中那玉如意有些蹊跷,或是他的障眼法?封彦卿此人稀里糊涂,万一就这样将匣子交给了丞相使者,岂非那宝物就此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还朝廷?

    越想越可疑,拓跋英偷溜外出,朝水边小楼通风报信去了。

    ......

    自出淄县赶往海晏府,薛蕤沿途经过几个大小县城,发现城防守卫全都换成了紫巾兵勇,看来陈大事发虽然只在淄县一县,却早已波及青州其他红巾军。

    海晏府数里地之外便已清了街道,紫巾兵勇手持长枪见闲人便向外驱扫,薛蕤并无紫巾腰牌,亦被驱扫在外。无奈踌蹰之际,从附近一辆马车中探出一个人朝他喊道:“那个疤脸,你可是郭勇义弟?”

    薛蕤上前:“正是!”

    那人招手道:“等你已久,快上车来!”

    原来正是郭勇托这人在此接应自己,有这人车马相送,一路畅行。这人在车中打量薛蕤,好奇道:“听闻你孤身混入陈大红巾乱贼中,搅得他们红巾天翻地覆,让你义兄郭勇履建奇功,可是真事?”

    薛蕤抬眼打量,这人品阶不高,大约与郭勇身份不相上下,回道:“呵呵,传言大多不明真相,全因我义兄不顾生死拼杀在前,才从乱贼中将我解救回来。”

    这人哈哈大笑道:“那郭勇有几分本领,别人不知,我郭怀义还能没数?那小子急功近利、贪生怕死,亲弟遇难都未必搭救,又怎会为了你一个义弟拼杀在前,哈哈哈哈!不过,你这人倒是会说话,哈哈哈!”

    薛蕤听他也姓郭,不知身份,只笑脸相陪。

    这人却对他不断好奇:“如今,青州红巾军已乱成了一锅粥,全拜你所赐,你就不怕他们今夜当众扒了你的皮?”

    薛蕤却不知今晚还有红巾军赴宴,问道:“今夜宴会不是只有紫巾将领获准入内么?”

    这人道:“我以为你早有对策,却原来你还不知。今日午后,坊间流传庞统领因昨日遇红巾叛贼偷袭,不仅盛怒之下命令清剿淄县红巾,更要在今夜晚宴之上赏紫罚红,彻查整顿青州所有红巾。青州各县红巾大小头目游走奔告,势要挤进今晚的宴会之中扭转局势,但苦于青州红巾首领早已被斩杀,群龙无首之下,又不知何处听闻庞统领与朝中段国舅交好,便不知用了何办法,推举了几个头目去请来了那段国舅做居中说客,那段国舅居然也爱凑这热闹,竟就被请动了!统领自然要给国舅脸面,筛了几个红巾头目的名额,也准了入宴。今夜这海晏府里,岂止是好酒好菜,可有好戏看了!哈哈哈!”

    若今夜撞上别的红巾头目,他们可与紫巾副将郭勇不同,不是薛蕤三两句就能将自己撇清的,只怕一言不合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他那义兄郭勇怕是根本指望不上。不料今晚形势陡变至此,薛蕤有些后悔,但已上了这人的车,便走不了回头路,真是骑虎难下。

    这人似乎有意说与自己这些话,盯着薛蕤笑得意味深长。

    车马转瞬而至,两人下车,紫巾副将郭勇已等在海晏府外,笑脸来迎:“蕤弟,你总算来的不迟!”转而对车主道谢:“多谢堂叔替我接应义弟进来,小侄在此多谢了。”

    这人也不多理睬郭勇,笑了笑,拂袖先行进府去了。

    薛蕤察言观色,问郭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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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他既是你堂叔,怎好像与你不太亲近?”

    郭勇两手揣着袖子,收起先前的客气样,冲着郭怀义走远的背影不屑道:“呵,我与他表面亲戚罢了!不瞒你说,我们紫巾首领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了,自称突然得了什么大病,打算回乡治病去了,他与统领本都属同乡庞姓宗族,按理说他该推举紫巾军内庞姓子弟接替自己,可又不知为何突然向统领游说,这次提拔将不论亲疏,唯贤是举、唯才是用。我那堂叔在紫巾军中有些老资历,定是心思活络了,他看我近日多有战功,更与我各处暗中较劲呢!今日若不是突然听说你改了主意,我不便回头出去接你,打听到紫巾中只有他走在后面,不得不拉下脸来托他接应你进来,否则,我懒得搭理他!”

    薛蕤:“哦...难怪他对我好像话里有话。”

    郭勇:“他就是只老狐狸!蕤弟,你不必理会他,今夜庞统领论功行赏,我看好你,你定大有可为!”说罢,欲带薛蕤进府。

    薛蕤连忙拉住,摆手道:“大哥,今夜可否不提我?我能沾大哥的光,跟来见识一下海晏府里面的富贵,已经是开眼了,别的就不求什么了。”

    郭勇却猛拍了他肩头一下,笑道:“蕤弟,你说什么傻话,先不说你是我义弟,我该替你争取,就论你是封护卫的人,你也躲不掉这后面无尽的富贵荣华啊!哈哈哈哈...”

    薛蕤:“大哥这话从何谈起?”

    郭勇:“你怎还不知?嗨,大哥忘了,你们也是刚刚重逢。今夜,你或有幸,能见到封护卫与统领义女流苏姑娘喜结良缘呐!我们紫巾奉命守卫海晏府,封护卫与流苏姑娘的那些风流韵事,在紫巾军中早已不是秘密了,哈哈哈!你既是封护卫的人,封护卫今夜过后便做了统领的乘龙快婿,你说,以后该有多少人巴结你,你还能躲得过富贵荣华?哈哈哈哈!”

    宝莲口中的封公子,原来不是三太保,薛蕤大为放松。

    随郭勇步入海晏府,薛蕤大开眼界:即便是廊下少有人经过之处,也尽是雕梁画栋;园中种有无数奇花异草,让人忘记了此时已是深秋;侍女穿梭往来,每个都窈窕多姿,如翩翩蝴蝶轻舞...

    薛蕤看着园中奇景,恍惚道:“大哥,此地可是仙境?”

    郭勇也是头一次进得海晏府,看着美人穿梭往来,也一样惊掉了下巴,恍惚回道:“人说仙境寡味,我看这里活色生香,分明都是妖精啊!”

    两人恍恍惚惚被带去席间等候,侍女先为他们奉上茶水点心,郭勇沉溺于侍女美色,哪里用得着点心。薛蕤却此时警惕起来,一边吃茶一边观察:紫巾头目占了今夜大半席位,大多在席间分散游走,赏花看景,谈笑风生;红巾头目为数不多,同坐在一边,交头接耳,神情焦灼,无心风景。宴席贵客都还未到此处,也不知三太保会坐在哪里。

    大约是薛蕤与其他紫巾太不同,红巾头目中似乎有人朝他瞧过来,而后与身边人嘀嘀咕咕,各个都抬头来看。薛蕤心虚,埋头喝茶,不知不觉有些尿急,与郭勇打了声招呼,匆匆自行解手去。

    却不知,他刚起身,对面几名红巾头目也跟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