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还活着?!你们若敢骗我一个字,知道是什么下场!”薛蕤一剑挥下,将院中那棵紫薇瞬间劈成两半,花片簌簌如同鲜血四溢。
本来也只抓回来三个人,跪在院中被彻夜审问,这时又吓晕一个,剩下两个哆哆嗦嗦:“不敢欺瞒,确实是封云。”
薛蕤气闷:“我对她这么好,她竟背着我干出这等事!你们一群人跟着,竟还看不住她!出了事,你们拿了银子就跑,却把祸事全甩给了隋云生,那我还要你们何用!”
回身如同劈树一般,将这三人狠狠劈倒,鲜血混着紫薇花片濡染了黑漆漆的院子。
“来人,叫越州红巾头目进来!”薛蕤杀红了眼,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除了忠心耿耿的护卫隋云生。
......
云隐岚州,小雀岭。
沿途换了几匹马,孙掌柜一行几人轮流驾车,总算在后半夜赶至。
敖起年纪最小,精神最好,后半夜全靠他在前面查看带路。
“什么人给这地方取的名字,这里怎么能叫小雀岭?这一路上上下下,比那断龙谷还难走!”敖起在前越发不耐烦。
许家兄弟正在休息,孙掌柜代为驱车,朝前提醒道:“小兄弟,可别小瞧这小雀岭啊。此地虽小,却有天堑屏障,可攻可守,又冬暖夏凉,本是云隐王族世代避暑清修之地,如今也不知怎的变冷清了。前人们之所以叫它小雀岭,正是意指此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敖起苦笑道:“这小雀岭是否五脏俱全,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五脏六腑就快被颠出来了!”
月明星稀,孙掌柜唉声叹气。
敖起回头:“你这年纪更是吃不消吧,只怕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
孙掌柜:“唉,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耐得住,我只怕那姓段的扛不住。在幽泉窟崖边便加了一层伤,这一路又颠来倒去,只怕他那点靠人参吊着的命,如今也撑不到月底了。唉!那季三川又疯疯癫癫,也不知那仙姑能不能办到?若今日还解不了蛊,我只能再次给郡主施针,上一次气血初伤尚有余地,此次气血亏空,若再强扭一次,只怕会落下残疾啊!”
敖起回头听他讲话,一个不留神,马失前蹄,向一处乱草丛中栽下,爬起来才发现,前面是一处陷阱。
孙掌柜虽在后及时止停马车,不至翻跌,但车轱辘也已深陷在软泥之下,越鞭策马儿用力,车架越陷得深。
敖起大喊:“这杂草下面全是泥沼,下车,快下车!”
许家兄弟惊醒,一人背起一个,拉扯着孙掌柜,飞逃出来。
孙掌柜在旁焦急道:“没了车可怎么赶得及?”
敖起听到些声音,出手示意:“嘘!”
众人顺着敖起指引的方向,抬头朝树顶瞧去,月夜之下,正有一张巨网铺开。这网本不显眼,若非是快近月圆,夜空明亮,否则肉眼绝看不见。
远处飞来几个长袍女道士,说是飞,却更像是在那巨网之上轻飘飘的走来。彷佛那网上才是她们的大路,而网下是专为猎物准备。
“小雀岭乃王族禁地,外人非请不得入内。”女道士下了逐客令。
唉,失策,那慕容凤飞只说此地有人接应,却没给他们留下任何信物。
敖起正懊恼,不服气地还嘴道:“亏得你们这些姐姐还是修道之人呢,一座破山一条烂道而已,还分什么人走得,什么人走不得?!”
巨网之上的女道士们互相照了眼:“倒与那日闯山的人说辞一样。”转而朝下对敖起耐心说道:“小雀岭地势参差陡峭,自新王另择避暑之地后,此岭更荒芜空置、久无修缮,过客常有踏空落崖,我们纵有丹药,却也救之不及。云隐百姓皆知此路不通,久而弃之,只有外乡人不明所以误闯进来,也曾好言劝退,但世人并不全信我等女冠所言,终葬身不知何处。我等唯有以世人所信、王族禁地之语呵退,百试百灵,尚无顶撞,你倒是至今唯二的。”
如此说来,这些仙姑姐姐们倒也是好心。
敖起小孩子脾气,知道了人家是为自己好,便带着歉意:“仙姑姐姐,真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救人心切。我三嫂她就快死了,是一个仙姑婆婆叫我们今夜务必赶来的。”
“仙姑婆婆?”女道士们见他年纪小,望了望他身后的其他人。
孙掌柜见来人和善,也站出来:“昨日午时,在幽泉窟得遇慕容仙姑搭救,本该一道而来,但三川真人突然疯癫,慕容仙姑便让我们先行至此等她。”
女道士们互相低语几句,而后便蹬网而起,朝四处树冠翻上,不久竟飞卷而下几张绳网,每张绳网不过一人宽,皆是一上一下搭在一高一低的两棵树杈上,不毁一树一木,不建一路一桥,只是利用树木之间本身的高低错落,以绳网相连,连起一条通天小径来。
敖起爬上,才看清这绳网竟也是用草编而成,只是编法颇有讲究,环环相扣,浑然一体,竟相当有韧性,不由得赞叹道:“以树为梯,以草修路,这是通天的本事啊!”
孙掌柜在后跟随,笑道:“在树上行走,可觉得自己也像小雀一般?”
敖起觉得既新奇又刺激:“像,感觉都能摸到那天上的月亮!”
众人每走过一张网,后面的便被女道士收起,前面的便被搭好铺开,如此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向下而行,踏进一处开阔之地。
女道士收起绳网,踏回树冠,站在高处嘱咐道:“这里便是慕容道长避世之地,你们当知不可乱走,以免再失足误陷。”
敖起望望前后左右,嘀咕道:“这里哪有什么路可走,除非像鸟一样飞出去。”抬眼试图去记女道士们踩过的树,却见她们步伐缥缈,各人走各人的路,根本无迹可寻,后悔道:“刚才应该沿路,不,沿树做些记号的,唉!”
身后远处有人提着灯笼匆匆跑过来:“慕容前辈,你总算回来了?那丹炉又炸了!我就说我不是这块料嘛!”
“三哥?三哥!”敖起一听声音便知,迎了过去,却紧跟着一声“哎哟”扑通在地,摔进了一道土沟里。
“敖起?小敖起?怎么是你,唉,我这...是为了坑她一脚的,怎倒坑着你了。”封彦卿举着灯笼,往沟里照。
绊住敖起的,是雾原战场上才用到的壕沟,只是明显这块是今日刚挖出来的,泥土还新鲜的,夹杂着断草根呢。所幸敖起年纪轻,摔打一下也不过挠挠痒,麻利爬起来,正要和封彦卿算账,抬眼却看到灯笼后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和头发都已经炸开了花,一脸的黑灰。
敖起扒拉着封彦卿的头发,才看清了他的脸,大呼小叫道:“三哥,你这是吃了火炮么?!”
封彦卿自知窘迫,只是没料到夜里坑错了人,举起灯笼朝四处照去,才发现还有好几个陌生人。
敖起拉着他凑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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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弟:“你快看他背上的人是谁!”
灯笼瞬间落地。
封彦卿毛手毛脚就要去抢拓跋英,被原本背着拓跋英的许家兄弟转身一脚踢开:“让开!”
敖起将封彦卿扶住,拉到一边:“三哥,你别急,我慢慢同你讲。”
壕沟倒成了绝佳的避风之处,燃起一丛篝火,众人围坐休整。
听敖起讲完所有,封彦卿叹道:“我真对她不起,我该早知她有不得已,但我却不曾好好关心她、问问她、帮助她,我只是顾着自己伤心,全然不顾她的苦衷...你说我是不是愚蠢至极!”
敖起安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以小辣椒的脾气,你即便问,她也未必肯说。”
许家兄弟将拓跋英护在中间,不许封彦卿靠近,以至于他此刻的歉意,显得毫无用处。封彦卿只好守在一旁,傻傻盯着拓跋英。
敖起想起一事,问他:“那流苏姑娘呢?”
封彦卿指了指远处:“我草草搭了个瓜棚...这慕容前辈就是个怪人,心肠硬得像铁石!我百般求她,她都不肯救那流苏姑娘,我猜她根本就没什么能耐,就去偷她的丹药,谁知她就让我日日烧炉,赔她的丹药...我真是没用,明明按照她的配比,但就是炼不出来...”
敖起正色道:“所以你就故意炸了仙姑婆婆的丹炉?还挖了这么个坑对付老人家?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仙姑婆婆让你炼药,肯定有她的用意,你该认真些。”
封彦卿挠了挠头:“仙姑婆婆?老人家?她腿脚比你我都厉害!我们两个说的是同一个人吧?”
初来这里,慕容凤飞一眼便认出了拓跋英的手套,本来对他还算客气,也将流苏安置在屋内病床上照应。谁知好景不长,查闻流苏之所以保命至今,是因为吃了拓跋英的一粒药丸,便瞬间换了脸色,将他二人一横一竖地都赶出了屋外,对流苏的病情不管不顾,对封彦卿更是横眉冷对,百般折磨。封彦卿说尽了好话却换不回一个笑脸,卖尽了力气也得不到一粒丹药,从锄草种地到做饭修屋,样样都包办了也不管用...实在无路可走之下,才为了流苏去偷她的丹药维持,偏被她抓了正着,自此便守着丹炉,日炼夜炼...昨日突然一只信鸽飞入,她便说要亲自出山一趟,让他夜里醒着等候接人。他以为是要接她,便算准了落脚方位,挖了这道壕沟,栽她一回,谁知就报复到自己人身上了。
“臭小子,你就是这么接人的?!”
拂尘轻扫之处,绳网自然而下,彷佛是从慕容凤飞手中吐纳而出一般,步法缥缈比先前那几个女道士更叫人恍惚。
话音刚落,从慕容凤飞身后又追出来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师妹,你竟还需用这老旧的纵云梯?这么多年,没有我陪练,你的武艺果然不进反退啊哈哈哈哈,你哪里跑得过我!”
不知是诈诱,季三川得意洋洋,从后纯以轻功冒出,先慕容凤飞一步落地,却恰好落在壕沟外沿的垒土上绊了一脚,扑通一声栽进壕沟,直直扑上那丛篝火。
“哇啊!”季三川转瞬腾身飞起,扯起空中一股烟花,像只从热锅里烫飞的鸭子,胡乱扑棱着翅膀。
“臭小子,你这土坑倒是挖得不错!”慕容凤飞将拂尘向后一甩,纵云梯转瞬消失不见。
这壕沟在慕容凤飞眼里,不过是个小土坑,栽了一把季三川是解心头恨,但用来招待她女儿却实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