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疯疯癫癫
    “英儿!”

    伴着一声呼喊,不知从何处翻上来一青袍道姑,轻点马背,扬起手中拂尘,朝马头扫去。许家人手中的缰绳已成摆设,马儿顺着拂尘掠过的方向及时调转。

    车架却因惯性而急转不得,几欲翻下。季三川正好也从后追来,翻过车顶,以双腿发功,抵住轱辘,才稳住一时。那道姑惊慌回身,踏上车顶,使了几个回旋步法,配合着季三川在车旁的力道,两人合作无间,将车架从崖边生生给拉转了回来!

    生死一瞬,众人皆在后看呆。

    “师妹!多年不见,你我还是绝配,哈哈哈!”季三川为办好差事,拼死也绝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只是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意外之喜。

    “季三川,你居然还在这里为虎作伥!”那道姑怒目圆瞪,与他对峙。

    季三川脸色瞬变:“师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道姑将马车交给许家兄弟,回头应付季三川:“可笑,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还是这样自欺欺人!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却替他拓跋骨丹做事,害我夫妇一世生离死别,如今竟还要杀我的女儿!”

    季三川却突然发疯了一般,在原地捶首顿足:“不,不是这样!她不是你的女儿!她不能是你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难道是我的?哈哈哈哈,对,她本来就应该是我季三川与你慕容凤飞的女儿啊哈哈哈哈!”

    慕容凤飞啐道:“你痴心妄想!”转而对身后一圈云隐兵勇骂道:“不想死的,回去告诉拓跋骨丹,有我慕容凤飞在一日,他休想赶尽杀绝,否则他与沙月人私下干得那些勾当,我定有办法公之于天下!”

    云隐兵勇们见季三川原地发疯,已然失智,无可倚杖,互相对望,纷纷退去。

    慕容凤飞揪下拂尘上一缕细线,两指一擦,将细线飞进敖起另一只耳朵,将那飞蛾穿带而出。

    又对孙掌柜一众交代:“我要绑了那疯子,你们将人今夜便送去岚州小雀岭,到时自有人接应!”

    季三川却已经在不远处发起疯来,谁也不认识了:“老道姑,你敢动我季三川的女儿,纳命来!”

    慕容凤飞交代完,即刻飞身迎向季三川,他二人师出同门,武艺相生相克,打得林间飞沙走石。

    敖起摘了布条,不避沙石,豁出瞎眼,也要看看这两个高手之间的过招,惊叹道:“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身法招式?”

    孙掌柜此时最冷静,拉扯着敖起和许家兄弟上马:“快走!去小雀岭!”自己也上车后,才发现拓跋英早已撑不住,在车内晕了过去,段立文也只剩下微弱气息。明日便是月圆之夜,但愿这道姑能将三川真人及时带去小雀岭。

    ......

    越州城郊,封云策马赶到,与如玉二人会和。

    “大哥,你刚才演得不错嘛!我躺在那棺材里,还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如玉身着男装,斜靠在一辆马车旁,笑着等他。

    封云连声朝地上呸呸吐去:“呸呸呸,童言无忌,诸神百妖,切莫当真!”

    如玉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大哥,你在战场上早就杀人无数,咱们迟早一起下地狱的,你还信这些神啊妖啊的?”

    封云更加严肃:“你不一样,休要再胡说!”

    如玉见他颇在意,瘪了瘪嘴。

    封云朝车上看了看:“她还没醒过来?”

    如玉摇摇头:“我这肩膀刚恢复些,控制不好力度,下手可能重了些...等她醒来,大哥知道该怎么说吧?”

    封云叹了叹气:“那庙后虽是个空坟,我也诚心跪拜了许久,连同你那份也一起跪了。好在先前在越州驿道,我曾为他们一家收尸入土,不然如此冒用他人名讳,真心中有愧。”

    如玉也低头:“我在那佛前,也以你我二人的名义供奉了香烛。”

    封云宽慰道:“罢了,我们也算为隋氏风光下葬。他日若有机会再回越州,我必重新为隋家修坟立碑。”

    如玉点了点头,遥望远处山脉,叹道:“此次一去,便不知何日才能再入星海了...也不曾与张姑娘商量过...”

    封云:“那张守正在京都拖不了多时,这两日我们联络蛛人准备车马盘缠,又惊动了丞相,这位张姑娘迟早也是藏不住了。若不是庞显举四州之兵力西征,丞相恐怕早已派人来青州劫她了,岂会如此交给我们两个!”

    如玉慨叹:“我与拓跋英虽在星海颠沛辗转,却尚能凭武艺自保,更有自己人在旁相护;可张姑娘她无力自保又孤家寡人,我若是她,大约也会想要一死百了...”

    刚摆脱薛蕤狼窝,却又要走达尔孜这蛇鼠之地,而后等着的还有京都虎穴,她不免为张宝莲的前程担心:不知今日自作主张,究竟对她是好是坏。

    封云却没有她这般细腻,苦着脸:“等回到雾原,你与她拜了金兰,她就不算孤家寡人了。你倒是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才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玉总算被他逗笑。

    一车一马,在金黄的晚霞之下,朝北部山脉赶路。

    直至太阳快要落山,宝莲才在车中醒来:“封公子!”

    “吁!”如玉紧急将马车停下,掀开车帘:“张姑娘,你醒了?”

    宝莲如同大梦初醒,一见他掀开车帘,瞬间扑抱上来:“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我是要杀了你,但不是要那样杀了你...我是要跟你一起死的!我有罪,是我该死,我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还说些伤人心的话!呜呜呜...你来接我,真的是你来接我?”此刻又不信眼前了似的,掐着如玉的脸庞、鼻子、嘴巴,来回证明自己抱着的真是个大活人。

    封云骑在一旁马背上皱着眉头,怎么是她要杀自己的夫人?

    如玉脸上被张宝莲掐得生疼,急忙将她推开,看了一眼封云,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张姑娘,呵呵,我明白,你是不忍看我受罪,不想我求死不能罢了,我明白你的好心。”

    宝莲见他将自己推开,更哭得伤心起来:“呜呜呜...你果然厌弃了我,我这样的人,就该死了去。”

    如玉急忙又将她抱回来,哄道:“嗨呀,你怎么还想着去死?我不是还活着?”

    宝莲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泪:“你怎么会活着呢?那混蛋竟然放了流火,他要将你烧成灰...我不想你死得那么惨,可我对他又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能让自己好死,我该摔死,饿死...再不行,就跳海溺死,上树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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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玉绷着脸:“难怪你身上藏着绳子,你不会是打算今日找棵树上吊的吧?你怎么这么傻,隋夫人不是跟你说得清清楚楚,让你等着我来接你?你还死什么呢?你这样哪对得起她?”

    宝莲被他厉声训斥,又呜呜哭道:“我没脸见你...隋夫人尚且能为她相公死,我何不干脆与她黄泉路上做个伴,一起下去见祖母,呜呜...”

    她这哭哭啼啼疯疯癫癫的样子,快叫封云受不了了,在旁大声说道:“你别老缠着我夫人了!”

    宝莲被他惊吓,惊慌转身:“隋...隋护卫?你...你来抓我们的?”说罢,起身挡在如玉身前,差点将如玉挤下马车去。

    “他,他不是,他是来保护我们的!”如玉在她身后,急忙解释。

    宝莲惊讶:“啊?他不是做了那混蛋的护卫?要不是为了他,隋夫人也不会自戕!我在地下见了隋夫人,也要问问她,为何劝我活着,自己却要死?”

    封云是要她别老缠着他的夫人如玉,宝莲却听成隋护卫不让她黄泉路上缠着隋夫人。

    都是如玉造的孽,封云撇过头去,后悔自己不应与一个疯女人较劲。

    如玉在后看着两人眼色:“张姑娘,你误会了,隋云生夫妇是为了救你。隋大哥他是假投军,为获取薛蕤的信任,那隋夫人就更加豪义,我也没想到她竟会以这种方式救你出来...我们该感谢他二人的。”

    宝莲信如玉所说,急忙道歉:“对不起,隋大哥,是我小人之心,你的确该怨我恨我。我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一家。”

    封云没好气,但见如玉对自己使了眼色,只好配合:“小姐不必谢我,我夫人本就病入膏肓,临死前还能做件好事,还了张老夫人的恩情,也算瞑目,我自然也不会埋怨你,又何论来世报答?自此张、隋两家,不欠不该了。”

    宝莲见他脸色不好,不再自讨没趣,缩回来小声问如玉:“你怎认识的他们?他又为何还要护着咱们逃跑?”

    如玉:“哦,呵呵,他本是拓跋郡主的人,自我从越州被人掳走,郡主便派他来救我,保我回雾原。”

    宝莲皱着眉头:“他是那云隐郡主的人?难怪...罢了,只要是为你好。”

    如玉嘿嘿点头:“先前未能和你商量,星海此时正兵荒马乱,我们只得绕远路,翻过横谷山脉回雾原了。你可愿与我们同往?”

    宝莲:“那岂不是要经过外邦羌厥?”

    如玉点点头。

    他说他要带她回雾原呐!宝莲心中悲喜交加,低头娇羞道:“纵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的。”

    封云在旁,唉声叹气:“我说二位,趁这薛督军的文印还有些用处,我们要快马加鞭出城去!你们再这样磨磨唧唧,等天全黑下来,我们就要被越州城防堵住了!”

    宝莲一想到云隐郡主,莫名看隋云生不顺眼;但一想到隋夫人,又对他心怀感激。听他此刻吆喝,也知是好心,便收起脾气,乖乖退回车内,回味着封公子刚才的话:封公子要带她回雾原的,他心里还惦着她的!

    都快入冬了,如玉却起了汗似的,擦了擦脸,偷偷看了眼封云,尴尬地笑了笑:“隋大哥,辛苦你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