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谷属于襄县地界。
襄县,是一个比江县还小的地方,但是襄县却人人富庶,连马车都是精细的紫檀木制成。
紫檀木,寸木寸金,在北方,只有京城才会看到。
白府,也只有白锦那张宝贝的桌案是紫檀木制成,还是当年沈念的嫁妆。其余的都是相对次之的黄花梨或者鸡翅木雕刻。
白璞没有戴面具,紧紧跟着欧阳剑,走在襄县的长长的街路上。
行人不多,但各个都是衣衫锦袍,女子戴的首饰更是做工精巧,玲珑有致。
原来大启的南方,还有这么有钱的小县城。
众人围着的张榜告示栏,引起了白璞的注意,他拉着欧阳剑,“师父,我们去看看热闹。”
欧阳剑见怪不怪,“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皇榜招募而已!”
白璞好奇的问,“招募什么?”
欧阳剑的心思都在赌坊身上,摆了摆手,“哎呀!募兵,没人关心哒!”
“募兵?”
“朝廷说,最近叛军四起,最有名的当属青义军,据点就在襄县附近的晋城。”欧阳剑抠着鼻子,懒洋洋的说,“我们才不关心这些,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白璞闻声皱眉,“就在晋城附近?那岂不是很危险!”
欧阳剑压低嗓音,悄悄道,“不会的,没人敢打,云雀谷我师弟一直镇守者,谁若敢在襄县起兵乱,我师弟肯定饶不了他。”
“你是说李清泉?”
“咦?你怎么知道?”
“迁明跟我说,他是个大魔王!他每五年要吃童男童女压制魔性?”
欧阳剑听后咯咯直笑,“那是传言啦!他吓唬你的!”
“血冬也这么说。”
欧阳剑直乐,“血冬那小妮子,跟她主人一条心哒!”
白璞有些沮丧,就说昨日是李清泉救了自己!迁明吓唬他寻乐子。
在前往赌坊的路上,既然提到了李清泉,欧阳剑便敞开了话匣子:
“李清泉虽然是我的师弟,但是天赋极高,比我厉害。他刚入我师父一脉的时候,我已习武二十余载,依旧打不过他。”
“他喜欢独处,十几年前入了魔道。”
“迁明当年为了救他,给他喂了童男童女的血。他恢复后,才知道。”
“从那以后,他俩的梁子就结下了。”
“他气迁明为了救他,杀了那对童男童女。迁明气他不识好歹。”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沸腾的交谈,白璞皆听不到一般,好奇着李清泉的一切。
而在欧阳剑心里,白璞的地位现已远远超出殷明,知心话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后面李清泉入了佛门,在谷底清修,我很少去打扰他。”
“他修炼的是师父的无情道法,往往闭关就是小半年,肉身会封在深潭里。”
“也一直在为那对童男童女超度亡魂。”
“不过嘛……你也别生迁明的气,之前他们俩关系非常要好,年纪相似,喜欢一起习武练功,若不是迁明政事……生意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白璞正义满满的强调,“师父,他是为了挣钱给你还赌债吧!”
欧阳剑愣了一下,“是是是,哎,师父太孤单了,现在你来了,我就不孤单了!”
“糖葫芦——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哦————”
清脆嘹亮的糖葫芦叫卖声,传入两人耳中。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白璞拍了拍血冬给的碎银子,沉甸甸的。
欧阳剑低声道,“走。”
白璞也贼兮兮的眯眼笑,跟着欧阳剑穿过人群,“对,先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回去的时候给大家都买点。”
最后俩人一人拿着两串红灯笼似的冰糖葫芦,整齐的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晃悠悠地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白璞咬了一口左手的糖葫芦,问道,“那个,师父,迁明的父母呢?”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但是又不好意思当着迁明的面直说。
欧阳剑边吃边说,“都死了。”
“那他可有什么家人?”
欧阳剑摇了摇头,咬下了甜甜的山楂球。
白璞眸里闪过了一丝哀怜。
当年,他为了救李清泉,应该也很绝望吧!
“师父,你过几日能带我去见见李清泉吗?我想劝劝他。”
欧阳剑吐掉了山楂核,问,“你劝他什么?”
白璞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欧阳剑捂住了嘴,轻功一闪,躲进了窄巷里。
非常难得,欧阳剑眼神溢出一抹严肃。
他盯着一个高大壮猛,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走过去。一阵风吹过,斗笠下露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沧桑的侧脸,脸颊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待男子走远,欧阳剑才放开捂住白璞的嘴。
白璞左右手紧紧捏着各一串糖葫芦,惊诧的问,“他是谁?”
“左煦。”欧阳剑边吃边说。
白璞惊呼,“叛军首领?”
“对。”
“他怎么会在襄县出现?”白璞抬脚就要走出去,“师父,我们得去报官!”
欧阳剑左手拿着两串糖葫芦,右手用力抱住了白璞,压低嗓音喝到,“傻徒弟,你去报什么官!”
“他是朝廷的通缉犯。”
“你在朝廷里也是死人了。”欧阳剑急的差点想用手里的糖葫芦,敲醒白璞。
白璞愕然,“对哦。”
冷静下来后,重新跟着欧阳剑在街道上走向赌坊,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对啊,师父,你怎么认识的左煦?”
欧阳剑吃糖葫芦的嘴终于停下来,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越走越快。
“您跟他不会有什么过节吧?”白璞疾步追问。
“哪有,他不过就是那个赌坊的幕后老板。”欧阳剑眼神躲闪,故意看天。
白璞,“……你居然欠叛军首领的钱?!”
欧阳剑咬着糖葫芦,犟道,“手气不好而已。”
前面就是赌坊了,三层建筑,异常豪华,连房门都是高调的朱红色。
并不如欧阳剑先前所说——格外隐蔽。
还没进去,就闻到浓浓的烟草与汗水的味道,还有传来的掷骰子的声音。
出入的人,更是形形色色,什么都有。有衣着华贵的商贾,也有衣着褴褛的赌徒,偶尔还有佩刀的江湖人士出入。
门口一张大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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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明黄的大字,「金钩赌场」。
白璞吃完一串糖葫芦,竹签随手插在门口木槿花的土里,自信又骄傲地拍着欧阳剑的肩头,“师父,我今天就把输给叛军首领的钱,全都赚回来!”
赌场里的环境与外面截然相反。
烛火昏暗,烟味有些呛人,通风不足,空气夹杂着酒味和汗臭味。摇掷筛子的声音,响亮逼仄,交织不绝。
赌场的小二指着欧阳剑,兴奋的跳起来,恶狠狠的拉着老人袖子就往里面扯,“你、你个死老头,终于来了,你可不能再跑了,快还钱!”
白璞面无表情地冲小二甩了两张银票。
小二拿起银票,对着光仔细瞅了瞅,脸色戏剧性的变得谄媚起来,躬身迎道,“哟!贵客贵客!”
“我去推推牌九,带路!”白璞冷哼道,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
欧阳剑像白璞的老跟班似的,也哼了一声,咬了手里的糖葫芦。
时间流逝。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夕阳的金辉洒满了大街小巷。
白璞和欧阳剑这把赚的是盆满钵满,一沓子厚厚的银票,连折都折不起来。
小二毕恭毕敬的连腰都抬不起来了,头发间的汗也止不住往下落。
白璞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吃完的糖葫芦剩下的竹签剔牙,冲小二勾了勾手指,开始翻旧账,“来来来!你上午是怎么骂我爷爷来着?”
只听啪啪啪的声音,小二就开始打脸,“小的嘴贱!小的嘴贱!小的嘴贱!”
白璞冷笑,他欺负人的见多了,“光掌嘴可没用!”
小二跪在地上,哀求,“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不得已,都是小本生意!”
“你们赌场要是小本生意,就没大的了!”白璞往后一靠,抬起修长的腿,搭在了牌九赌桌上,“你们把我爷爷这几年输的本钱,都还回来。不然……我要是继续赌下去,连本带利的,你们还能不能玩得起啊!”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小二着急的擦着额头的汗,冲身边的仆役挤眼色。
白璞见状,修长的手指捏起竹子制成的牌九,拿在手里把玩,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对,你们把掌柜的叫来。”
小二搓着手,还在尝试说服白璞,“爷,您说笑了,这输的钱,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有欧阳剑在身边贴身保护,白璞底气十足,“我偏要呢?”
“闹大了,咱们都不好收场啊,爷,您也赚够了。”小二从未见过有如此无理需求的客人,变得不耐烦起来。
“爷爷,他不给我!”白璞回眸,漂亮的高马尾轻轻扬起,娇滴滴地跟欧阳剑告状。
欧阳剑此时此刻迎来了高光时刻,只见他捋起袖子,气势满满的走过去,就要把小二一顿胖揍。
就在此时,被人躬身拦住。
一袭碧色长衫,同赌场的氛围格格不入,腰佩玉环和白玉腰带,更显读书人的气质。
此人神色狡黠,语气平静,“在下莫也,金钩赌坊的大掌柜,客官息怒!客官请随我去账房点帐,输的钱一律奉还。”
欧阳剑和白璞眼神交流一番后,白璞起身,晃着手里的竹签,“那就有劳莫掌柜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