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裙子后燕归实在无心逛街,两人径直回到了客栈。
根据游记的推荐,他们今天到的日子正好赶上了阳城一月一度的灯会,这是阳城最出名的一场盛会。
天色渐渐黑下来,街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和深蓝色的天空交相辉映着。
燕归推开了房间的窗户,看着街上涌动的人群,许多小孩和姑娘手里都提着一盏盏或简朴或华丽的灯,在星星点点明明灭灭的灯光中,白柒的笑脸闯了进来。
白柒穿着下午自己挑的那件白色云纹锦裙,头发挽成了两个小包子,缠着布灵布灵的水晶发带,冲到他的窗前,用力朝他挥着手。
看见他看过来时,白柒脸上本来就很灿烂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燕归也不由得跟着他笑了起来。
——
两人牵着手走在街上,阳城的灯会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不同于其他城市把灯当成节日的点缀,阳城家家户户都有灯,在每个月的灯会,或者不是灯会的日子也可以,人们都会把灯挂出来。
这一天不管在阳城的任何街道走,都能看见满条街的花灯。
两人顺着人流行走,燕归看着眼前的光华璀璨,道:“你看地上的灯,像不像天上的星星啊?”
白柒兴奋道:“像,所以我们可以许愿吗?”
“当然可以。”
“那哥哥,我们来许愿吧!”
白柒拉着燕归走出人群,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白柒虔诚地双手合十,心底默念: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太子哥哥看一场花灯。
燕归在一旁含笑看着他,等他许完后问道:“许了什么愿望啊?”
白柒认真地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燕归忍俊不禁,道:“说出来才灵,你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愿望。”
白柒还是不说。
燕归也没有再追问,小朋友有自己的小秘密多正常啊。
两人继续往前走,白柒问燕归:“太子哥哥,燕京的灯会是什么样的啊?”
燕归回忆起去年的上元节,宫宴上的觥筹交错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待到散场后本着打卡的心态匆匆出宫看了一眼,也没有仔细逛。
他凭借着为数不多的记忆细细给白柒描述:“有很多巨大的花灯树,走马灯,塔型灯,各种样式都有,街上人很多,有猜灯谜、吃元宵,大家还会一起放孔明灯祈福……”
“那和阳城的比呢,哪个更好看一点?”
“都好看,不一样的好看,不过今天更开心。”
燕归又道:“今年上元节,我带你去看看燕京的灯会吧。”
“好!”
白柒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没有说出来愿望,但他真的帮我实现了。
——
逛完一圈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了,白柒抱着小兔子的灯笼跟着燕归进到他的房间。
燕归回头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白柒牵着裙角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问道:“太子哥哥,好看吗?”
燕归仔细端详着面前穿着白色裙装的少年,还没有完全张开的脸蛋带着丝稚气,一双眼睛干净明亮,全然地望着自己。
他笑着回答:“好看。”
白柒道:“好看就行,您明天还要看吗?”
燕归道:“不用了,谢谢小白。”
白柒不以为意:“我输了嘛,这是应该的。”
燕归送他出门。
行至门口时,白柒扒着门框又加了一句:“您不用跟我客气的,我觉得无所谓的。”
燕归失笑:“真的不用了。”
白柒还有点遗憾:“好吧。”
他发现今晚的燕归笑得次数尤其多,他想,要是能哄他开心,穿多久都可以。
燕归确实很开心,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的妹妹都是来了又走,他看着和他朝夕相处的小姑娘们一个个被收养,然后被带到了其他的城市,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虽然很开心她们有了很好的去处和未来,但还是会难过。
那天赢了之后,看着对面的白柒,不知为何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但今天白柒虽然穿了女装,他却一点都没想到曾经的妹妹。
开心是因为白柒,是因为灯会,是因为人群……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
第二天一早,品尝过阳城特色的早餐后,一行人继续前进了。
一路向南,马车行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就没有官道了。
他们沿着林间的小道在走,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便有,也是匆匆忙忙不敢过多停留。
“回殿下,这里离城约有百里,时有老虎出没,故而少有人烟,但请殿下放心,臣等誓死护卫殿下安全。”
燕归当然很放心,皇宫出来的精粹,老虎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马车继续前进着,却没想到远方竟真的传来阵阵虎啸。
队伍迅速停下来,摆开阵势。
虎啸声很快就由远到近,眼看老虎就要过来了。
却没想到先扑过来的却是一个人,那个人狼狈不堪,衣服裤子都扯烂了,头上也带着泥土落叶。
“救命啊!救命啊——”
暗卫迅速拦住了他,阻止了他靠近,又分出几个人去对付老虎。
近处传来了老虎痛苦的哀嚎,然后很快就没了生息。
那人腿一软直接瘫到了地上,正要试图爬起来道声谢。
看出他试图往前走的暗卫直接抽出剑指着他。
对上森寒的宝剑,那人又一下跪了。
连忙磕头求饶并自报身份,涕泗横流地哭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没有恶意,小的名李鸣鹤,别名鸣鹤居士,先前也是不知道大人在此,慌不择路,并没有恶意啊大人。”
燕归在马车中听到鸣鹤居士后来兴趣了,他看的那些游记里,对鸣鹤居士的印象尤为深刻。
只能说,那是一个拿命写文的勇士。
他去的地方无一不是崇山俊岭,人迹罕至的天险之处。且他文笔极好,燕归看他的游记,仿佛能亲眼目睹他所经历的险阻与危险。
燕归对这个人来了兴趣。
暗卫将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又初步清理了一下,才将他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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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面前。
李鸣鹤进到这个外貌不显的马车后,才发现里面别有一副样子,处处都透着讲究的奢华。
小心翼翼地蹭着边坐下来,他看着对面的燕归,发现哪怕是自己在京城时见过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也没有这番气度。
燕归抬手给他倒茶,又将小桌上的点心推了过去,道:“先生压压惊。”
李鸣鹤已经好些天没好好吃饭了,荒山野岭的地方,若是运气好碰上一两家猎户,还能使银子换顿热饭,但更多的时候只能啃干粮。
看着桌上精致的点心,他此刻虽然很想抓过来狼吞虎咽,但还是克制住了。
眼前的青年眉眼俊秀,刚刚几个动作,随意中透露的是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
他想,他的机会说不定到了。
李鸣鹤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早年他在京城拜访各位大人时,喝到的茶比这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强压住继续喝一口的渴望,李鸣鹤放下茶杯,长辑一礼:“多谢公子相救,若不是碰上了公子,在下今日恐怕要葬身虎口了。”
燕归受了他的礼,道:“碰巧罢了,先生不必挂怀。”
李鸣鹤起身道:“既然公子如此洒脱,那在下就不多言了,公子若有用时,各大书局留个信就好。”
燕归道:“我正巧也拜读过先生的作品,先生寄情于常人不可到达之处,又文采盎然,将那些奇景带给我等没机会亲眼目睹之人,着实令人钦佩。”
“惭愧惭愧,不过勉强糊口罢了,不知公子欲往何处,在下可能同行?”
“自然。”
两人在车上一路攀谈,燕归对这个时空的原始景观非常感兴趣,正巧李鸣鹤也是善言之人,将自己的经历讲给燕归听,端的是一个跌宕起伏,惊险刺激。
白柒在一旁嘟着嘴,虽然也听得津津有味,但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傍晚,马车行至最近的一处县城,燕归下了车,与李鸣鹤拜别。
李鸣鹤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唤住燕归:“在下与公子交谈一路,甚为仰慕公子思想才学,不知今后可有机会与公子共事?”
燕归不明所以。
李鸣鹤又从贴身的夹袄中抽出几张纸递给燕归,道:“这是在下近期写的一些文章诗句,劳烦公子一观。”
燕归有些明白了,这个人是想给他当幕僚吗?
他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李鸣鹤只知道他从燕京而来,身份显贵,至于其他,就再也不知了。
他诚实地摇摇头。
燕归觉得不可思议:“那你就想跟着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需要找幕僚,于是将文章细致地折起来,想还给李鸣鹤。
李鸣鹤却不收,倒退着拱手求他:“公子看看吧。”
燕归道:“我不需要找幕僚,况且你我相识不过一日,你既不知我身份,又不了解我人品,为何这般苦苦相求?”
李鸣鹤也知道他这是一步险棋,很有可能没有用,也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但这是他蹉跎数年唯一碰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