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翎收回看星星的目光，看向身边人。
杭真微笑开口：“我还以为雨会一直下。”
蔚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没有哪一场雨是不会停的。”
杭真愣了下。
他头一次生出了“他们真的只是数据吗？”的疑问。
也是再一次觉得，如果蔚翎是男主就好了。
虽然俞颜也行，但蔚翎更好。
杭真低头笑了下。
蔚翎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
然而心里想的是——
人类果然是偏心的动物，对什么都一样。
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有人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走到蔚翎身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蔚翎眼睛亮了亮，对杭真说道：“跟我来。”
杭真懂了，这是要去见他的“老板”？谈合作的事？
蔚翎带着杭真上楼。
楼上几乎没有活动的宾客，人很少，和楼下像是被隔开的两个世界。
这是个私人会所，重要房间的门外还有人看守。
杭真一边走一边在大脑里跟系统吐槽，这些人，还整得挺神秘。
蔚翎轻轻推开一扇门，与此同时杭真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杭真听了下，原来对方是在打电话。
蔚翎似乎不太高兴，但也不好打扰正在讲电话的人，只好回头看向杭真。
“我们等一下。”
杭真点头，跟着蔚翎到房间的另一头坐下。
桌子上摆着名贵的点心，和提前准备好的红酒。
杭真跟蔚翎对了下眼神，一看就不是给他准备的。
蔚翎起身去重新拿了杯子给杭真倒酒。
这通电话的时间不短。
杭真没服么感觉，细细品酒。
但蔚翎没等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蔚翎起身走到那人的身前，在他桌子上故意敲击了几下。
对方转过身来，和刚好看过去的杭真对上了目光。
杭真呼吸顿了顿。
“系统……”
“干嘛……”
“不会吧？不会吧？你别告诉我综艺都录了那么多期，而真正的男主直到现在才出现吧？”
“……”
“系统！”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系统有些心虚。
“当然我的意思只是可能有这种可能，不是绝对。”
杭真不动声色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个人，看起来，很有男主的气质。
长相自然不用说，比俞颜和蔚翎那种在某种时候有攻略性的长相多了些许稳重，帅得很安心，很端正。
气质当然是与生俱来的高贵，看着你的时候像是在俯视着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无论什么都留不进眼底，清冷疏离，该死的迷人。
他移开目光看向蔚翎，蔚翎皱眉开口：“有完没完？”
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最终可能是看在今天是蔚翎的生日，需要给他个面子，所以没有发火。
“快了。”他说。
杭真难掩激动的心情。
这个长相，这个身段，这个气质，这个声音，如果他进娱乐圈，出道即顶流不是问题。
当然蔚翎也不弱，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蔚翎和这个人……这个人更符合杭真本人的审美。
系统忍不住开口：“不久之前，你明明说如果男主是蔚翎就好了……”
杭真并不否认：“我现在也这么说。”
毕竟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没有蔚翎好搞定。
“喂喂喂……”
蔚翎非常不满：“我人还在这儿呢，你不至于吧？”
杭真收回目光，浅浅微笑了一下，“抱歉。”
他并没有否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蔚翎看起来更生气了，但又不好说他似的，自己气鼓鼓地像只河豚。
自从跟蔚翎承认了性取向，很多事情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
杭真并不遮掩。
不过蔚翎就不一样了。
他困囿于“朋友”二字，只能对着自己生闷气。
“他是谁？”
蔚翎没好气地回答：“我哥。”
杭真眨了眨眼，蔚翎翻了个白眼：“蔚栾。”
“哦……”
蔚翎转头看向他。
“我告诉你，你别想打他主意，他就快订婚了，是标标准准的异性恋，你们俩，没可能。”
杭真弯了弯唇：“我只是被他……惊艳到了，没有其他意思。”
他说：“你想多了。”
蔚翎从鼻子“哼”了一声：“你最好是。”
快订婚了啊……
杭真想。
那不是更能说明情况了么。
杭真习惯性出招，懵懂无辜地看着蔚翎。
问他：“难道我这样的人在你眼里，看到个好看的同性就会喜欢吗？”
蔚翎一下子慌了，以为自己真把人伤到了：“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
杭真却不再多说，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
“我说真的，我只是……”
蔚翎找出了合适的借口：“我跟我哥从小就这个样子，兄弟之间就没有不攀比的吧？我看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是觉得他比我更好看更有魅力，所以才生气的。”
杭真抬头看着他：“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你有你自己的魅力。”
蔚翎：“……”
他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
杭真说：“要知道每个人的审美各有不同，是吧？喜欢你这个类型的人也不少，不要妄自菲薄。”
蔚翎：“……”
好的。
肉眼可见地，心情更差了。
蔚栾的通话终于结束，人起身走到他们身边坐下。
“杭真，是吧？蔚翎经常说起你。”
杭真立刻正襟危坐起来，“是的，蔚总。”
蔚栾轻飘飘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独自消化情绪的蔚翎，似笑非笑地把目光投向杭真。
“他说你人很好，所以对你几乎没有保留，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是的，蔚总。”
蔚栾解开了西装纽扣，坐姿更随意了些。
如果对他有好感，这个时候无论是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场面话，都应该让杭真不要再称呼他“蔚总”了，也算是给蔚翎面子。
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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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蔚栾无论是对杭真还是蔚翎，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不管他人死活。
这倒也算是某类男主的特点。
只区别对待某一个人，有些人会觉得，这类特质很迷人。
“一般来说，跟艺人签约，星运那边只会在层层筛选后再让我审核，并不会走到面谈的这一步，你是特殊情况，因为蔚翎一直跟我强调必须要跟你签约。”
杭真这时候适时地露出惶恐的表情，不知所措地看向蔚翎。
蔚翎的脸很臭：“喂……我明明已经跟你说好了……”
蔚栾轻笑一声，并不理会蔚翎。
“对了，我们是说好了，他让我好好跟你谈，答应你的所有要求，跟你成功签约，而做出的让步就是，可以把自己这个生日聚会让出来，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安排，去邀请自己需要邀请的人。”
杭真更惶恐了，他咬了咬嘴唇，看着蔚翎：“我以为那跟我没……我以为那跟我关系不大……”
蔚翎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你别全信他的话，就算没有你，这么适时又好用的理由肯定会被他用其他的方法抢走。”
他说：“他这个人阴险得很。”
“看看，你还不是星运的艺人，蔚翎已经愿意为了你抹黑家人了。”
蔚栾端起自己那杯红酒轻轻摇晃。
“说说你的要求吧，如果不是很过分，我不会否定。”
杭真还没说话，蔚栾又开口了。
“不过我需要你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杭真不解：“为什么？”
蔚栾勾了勾唇：“之所以你可以直接见到我，是因为蔚翎，而如果没有蔚翎，星运不可能会跟你签约，你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说层层筛选，你的名字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备选名单里。”
“蔚栾！”
蔚翎急了。
杭真一脸落寞，像是被人开枪击中似的无力萎靡下去。
“你别听他瞎说。”
蔚翎揽住了杭真的肩膀，作为他的支撑。
“记得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这个人不仅阴险，嘴还很毒。”
蔚翎比杭真本人气愤多了。
“他就是故意的，说难听的话是他的个人爱好，坚持好多年了。”
杭真跟系统说：“看吧，蔚翎真的很可爱啊。”
系统“嗯……”了一声。
可惜。杭真想，蔚栾这一款的男主加上他的性格加成，这几年好像也挺流行的。
难怪任务一直没有成功，男主的身份始终没有识别出来。
蔚栾这个角色，有未婚妻，各方面顶配，再加上毒舌，阴险，或许还有自私。
可唯对一人好，唯爱一人这个特点已经打败了其他所有。
蔚栾笑起来：“不是要做艺人吗？难不成你以为签了星运有蔚翎兜底，公司就会一直无限给你喂资源了？这点儿挫折，才哪儿到哪儿……”
杭真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抬头鼓起勇气跟蔚栾对视。
“蔚总说这些话，是希望我羞愧离场，知难而退？”
蔚栾微微偏头，看着他：“你会吗？”
杭真道：“如果蔚翎不在这里的话，我会的，但既然他这么相信我，又因为我的事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