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一声惊讶太大,惹得那边的护卫和余条转眼看过来,芩竹和他们对视上,护卫小哥一下就认了出来,磕巴还没缓过来,指着她道:“你,你,是你们!”
那表情仿佛见到了救星,拉着余条道:“太好了,之前就是这几位姑娘救了我们,现在肯定也能把小姐救回来!”
芩竹也不想听那两人慢慢解释,上前两步对余条道:“我们有朋友在丹水村,如果你们要去的话,可否稍带一程。”
“当然没问题!还怕你们不去呢!”护卫嘴快,开始还唯余条的命是从,一见她们两个,也不管余条答不答应,就要转过去牵马,又被余条一声呵斥喊回来。
姜绾被那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得一抖,幅度太大倒是叫余条察觉了,就看这年轻人眼神闪躲一瞬,清了清嗓子,对着马车喊了一嗓子,待那上面端着盒子的伙计跳下车,自己再站去马车前拍了拍:“坐车走。”
护卫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推推芩竹的肩:“去吧,我们掌事就是嗓门大,其实心不坏,这次又要拜托二位了!”
他这恳求的语气感觉下一刻就要给芩竹两人拜一拜了,姜绾摆摆手:“不用不用……”她们二人本也要去丹水村,这般还算是乘了顺风车,于是不再耽搁,钻进马车。
余条在外驾车,姜绾两人就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小护卫一个箭步跨上马,扯缰绳扬声道:“我带路!”接着马车便快速行驶起来。
芩竹坐在车里,垂眸盯着腰间的碎块,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和木牌碰出不小的声音,商则这回伏在她肩头,随手拍了拍她的后脑。
这动静被驾车的余条听去,他回头看了眼车帘后的人,还是那大嗓门:“那会正心烦着,要说了什么话惹你们伤心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芩竹本能的将这种对话的任务分给了姜绾,自己在那发呆,浑不知问的对象是自己,还是姜绾有自觉的替她回答:“没关系的,不伤心。”
“那都伤心的不愿意说话了,还叫不伤心?”余条这阵的心情应该也不是很美丽,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姜绾怕不解释的话那人更加误会,就戳了下芩竹,眼神示意。
后者还算明白,也回:“没放在心上,劳烦余大哥挂心。”
然而余条冷哼一声,语气带了点“我就知道”的意思,缓缓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怎么这么爱逞强呢,乱跑就算了,还不喜欢吭气,没事,等回去了,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全当我给你赔个罪。”
芩竹:没有,我真不是,而且我吭声了。
姜绾:这一言不合就送礼的行为可真眼熟。
商则:这男人真讨厌。
“那就多谢余大哥了。”芩竹干巴巴地说。
“开心就行,还是我家小姐说的对啊,惹人伤心就得送礼解决。”余条像是开玩笑,听着也不是很轻松,一直和她们聊天,也不知道是怕她们紧张还是自己紧张。
这点芩竹不在意,转眼看向车外。
现在走的就是她们刚刚来时的路,可远处哪里有什么村庄,空荡荡的,而且听余条他们的对话,“丹水村烧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余条呵出一口白气,挥了下面前的飞雪,神情严峻,“城中染病的事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那病是从丹水村传来的,我那时候不在这一块,还在西边办事,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丹水村全村被人放火烧了。”
“听说是出了村子的人说那村中有妖怪吃人,连带着人也吃人,是个鬼村,而且这人到了石方县第二日就死了,症状和他说的妖怪一摸一样,城里都在传天罚又来峡州,就降临在那个村子,便有人自发去除妖了。”
姜绾听得后背发毛:“除妖就是,放火吗?”
余条叹气点头:“对,那日恰好是头一次晴天,入夜的时候去的,连着晴了两日,火就烧了两日,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芩竹想了想他说的话,又回忆之前在丹水村听到的,问:“所以之前你们都不知道丹水村有这样的病症?”
“谁知道啊,丹水村离城那么近,若是知道肯定及时控制,怎么会任由他说的那般严重。”
余条回话间,便就到了她们所说的丹水村,芩竹和姜绾从车内望去,本要下车的动作一顿。
眼前护卫扯着马转头回来,在他身后,是一片雪地混着焦黑的房屋,看着荒凉揪心,和出时见到的亮堂村子毫无关系。
姜绾看着这破败的景象,一下就慌了神,忙忙跳下车,芩竹见状,在后面拉住她:“麦子可能在我们之前呆着村子里,不管是幻境还是其他,应该没事,你先别慌。”
前方的护卫小哥看她的模样自己虽急却也安慰道:“秦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当时进村时没有注意,以为是哪个寻常村子,进去后遇见村民才知道是丹水村,有个小弟说漏嘴让那村民发了狂,人马混乱,我无意中逃了出来,回头再看时,也就成了这般景象。”
“其余的人应当就是困在那个好村子里,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安全的。”
“麦子和锦书都很聪明,对她们有点信心,”芩竹拍拍姜绾的肩,环视一圈村子周边的景象,淡淡道,“在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咱们得想办法进去。”
护卫小哥发愁道:“我当时也想过这个法子,可大着胆子在村里站了半晌也没动静,只好回来。”
听完他的话,姜绾不知想到了什么,猛一扯芩竹的袖子,眼神在她肩头上瞥了眼,那处的布人恰好抬起他那双豆豆眼,眨了眨。
芩竹不动声色回了个眼神,就要进去,而余条则是闲不下,也跟着要一起,还不等姜绾想个招忽悠,护卫小哥就先一步开口:“您在外面等着,也好有个照应,放心,小姐我一定带回来。”
一听这小哥也要去,姜绾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别去了,我们这法子只能带两个人,况且那村里人我们认识,多带个外人有点可疑。二位放心,小姐我们一定带回来。”
芩竹也接上话:“告辞留步。”说完随意抱拳,就拉着姜绾跑进了村中,生怕多说一句被追上。
脚下雪泥被踏飞,噗呲噗呲的,将两个欲言又止的身影留在原地。
…
一踏进这村子里,就是从脚底板涌上来的寒冷,芩竹把布人揣进怀里,商则同时现身,浓郁的阴气猛地四散开来,芩竹下意识抓紧了姜绾的手腕,而这次的红火并没有来,入眼的成了滚滚黑烟,裹着两人周围,一点光线也没留。
焦味和烟雾一同钻进鼻子里,呛得姜绾直咳,芩竹挥了挥她面前的烟,眯着眼在黑烟里转着看了一圈。
商则呢?怎么把她俩整到这里自己却没了。
能确信的是,她们八成已经到了村子里,只不过又踏入了别的奇境,大概率便是着火的那日。
“不是我说,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姜绾呛得眼泪直流,擤一把鼻涕都可能是黑灰。
芩竹身上根本没有带水的习惯,唯一的液体在这里用了可能还会加快身死的速度,只能掩着口鼻凭借记忆试探着前进。
“这和之前那个幻阵应该有相似的地方,你能解吗?”芩竹牵着姜绾,害怕不留神触及到什么两人分散。
姜绾呛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头,蹲下身摸黑找出个罗盘,又习惯性的去拧火折子,刚开一个口,芩竹忽觉不对,迅速抢下丢了出去。
一串火龙极速从芩竹手前窜出,连同那火折一起吞噬,带着周边的黑烟迸发出巨大的火焰,姜绾缩了下身子,混乱中还不忘趁那凌乱的火光看罗盘上的纹路。
抬头时身边围着一圈符纸,浮在空中缓缓转着,火焰被黄符围成的圈尽数挡着,芩竹在她身前站着,剑指收起,火焰也渐渐熄灭。
芩竹看了眼忙忙叨叨翻手掐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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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一双眼睛仔细看着周围的黑烟。
未知的,总是危险的。
她站在光符中间,绿衣被映得反出微光,看着倒像是人在发光似的。
芩竹耳尖微动,突然,左后方的符纸倏地燃为灰烬,她立刻回身,那处黑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得扭曲,漩涡中间一下亮起,奔出个浑身着火的人。
姜绾还在原地盘腿坐着,芩竹捏走旁边的符,轻念一句,甩去那人面前。符纸在他面前悬浮一瞬,同样化为飞灰。
热浪混着旁边的烟雾愈演愈烈,眼前的景象都烫出波浪。
她后退两步,又抽走悬在身边的符纸,继续向火人面前打去,符与人僵持着,芩竹手掌微微颤抖,而那人则是在原地难耐地挣扎。
“姜绾?”芩竹没有多余的手去喊人,干脆抬脚在她腿边踢了下。
那人身体摇晃了下,险些歪倒的时候一下子惊醒撑着地面猛咳:“憋死我了!”
“清醒一点,情况不太好。”芩竹声音稍微大了些,话刚说完,余光又是一亮,身后竟然又奔来几个火人,她无法,收来身前的符划开手指,闪身站在姜绾身边重新搓出四道符撑出一个四方的光墙。
光墙掺着淡淡的血腥味,倒是奇异地将焦糊味盖过了。
姜绾满头大汗,灵光一闪算出了个地方,收起包袱拉过芩竹就跑:“有个开阵的东西,我们去把它破坏掉就好了!”
光墙褪去,黑烟衬得明亮的火人更加明显,姜绾看得手脚发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找方向,都快把自己舌头咬掉了。
终于到了她感觉的地方,却忽然停下脚步,一下躲在芩竹身后。
后者被扯的一个踉跄,定睛看去,眼前的火光更甚,像是好几个火人抱在一起的大火球,还未靠近都是一股灼热扑在脸上。
这怎么破坏?
芩竹看看手上那个破口,准备伸向腰间的木牌。
突然,那头的大火球开始震动,芩竹赶紧放手拉着姜绾退开数步蹲在地上,下一刻,火球分崩离析,好几个火人喊叫着飞了出去。
原本的位置,好端端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红衣,在旁边火光的映照下,竟和火焰的鲜亮不相上下,但表情不耐,微微一侧身四周的火人便化成了渺小的火星,热浪瞬间被刺骨的阴寒取代。
“浪费我时间……”
商则冷嗤一声,一振衣袖,周边的黑烟荡开了大半,显出一圈稍能视物的空地,刚好把缩在地上的一绿一黄两道身影露出来。
那个浑身上下写满了暴躁的人原地转了半圈,应该是在找人,视线转到芩竹身上时,表情明显一愣,然后眉头蹙着,长舒一口气,小跑过来:“没事吧。”这动作表情在姜绾眼里,特别像同村小孩告状的样子。
“没事,”芩竹回答着,又对着他左看右看,“原来你就是那个开阵的人。”
商则一脸懵,听着芩竹复述了一遍姜绾的话,有点莫名:“我一出来对面就有个人要咬我,我随手把他扇走了,再回头就找不到你们了。”
“可能这个地方……不能来硬的?”姜绾说。
芩竹看了看身边又聚起来的黑烟,赶紧把布人掏出来,举在商则面前:“进来。”
“我……”商则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地消失在原地,布人身子蹦哒一下,爬到芩竹肩头耷拉着不动了。
“然后呢?”芩竹想扭头看看姜绾,结果没等到姜绾的回答,等来了身后张着手朝她们扑来的火人,这下也不管姜绾说什么了,一把抓着人向前跑去。
姜绾被扯的灵魂差点丢在原地,又是一通狂奔,好不容易停下就撑着膝盖喘气。
“你!我,好歹提前说一声啊!”姜绾喘着喘着,竟觉得鼻间的辛辣没有了,抹了把脸抬头一看,眼前是一条干净的小路,旁边的草丛后隐着个牌匾,上面写着——丹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