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就开不开心这个问题探讨许久,芩竹就把他们一起领到大殿里,由那群年龄大的解决问题。
商则之前那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也被公布。
只因为这人说了云初师兄的不是。
大概是要被人赶出去不太高兴,而芩竹他又打不过,只能换条路戳人心窝,说完他也觉得不妥,毕竟江云初对其他弟子也很好,但在气头上的人哪能在乎这个,况且说完紧跟着商则的拳头也来了,更没有时间反思,光顾着打架了。
老家伙们听完过程,笑呵呵大手一挥,将人全都丢去了后山。
后山幽静,有不同的地方供弟子修炼,还有个困在大湖中心的阁楼,九层高,专门让犯错弟子来修身养性,闭墙思过。
这夜,楼顶罚跪思过的有两个,楼下打扫抄经的有五个。
月光从窗外打进来,芩竹揉了揉眉心,困意逐渐袭来,脑袋一点一点就要睡去。
商则一直关注着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先想移过去些,然膝盖刚一挪动,浑身骨头就像错位似的疼,一下子弓着背撑在地上。
芩竹被吵醒,眼都懒得睁,说:“从上午到现在第十次了,再动,等明日该是背着你出去。”
商则额头抵着地面,无奈地合上眼,闷闷不乐道:“对不起,你都不能睡觉。”
“都有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芩竹依旧在闭目养神。
楼顶一阵寂静后,商则直起身,对着空荡荡的一面墙发牢骚:“你说,要是能对着背后该多好,那么大的空窗,咱们还能一起赏月——”
话音戛然而止,商则闷哼一声砸了下地板,捂着心口忍住想要打滚的动作,缩成一团直喘气。
“十一次了。”
芩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旁边一朵红蘑菇。
这蘑菇消停没一会,又开始说话,继续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早上那话我没说完——你说的那个不算。”
什么不算?她想了些,觉得商则说的是评判开不开心的标准错了。于是她问:“那你说。”
商则在地上蜷着身子,扭过脑袋把脸面向她,膝盖坚决不挪动一点,笑着道:“你开心,那心就会像花瓣绽放,感受畅快……笑的话,我生气也能笑,难过也能笑,杀——咳,反正你感受一下。”
他类比的话在半路卡壳,芩竹也没有探究,细细品味他说的那话,没懂,缓缓道:“你教的有问题。”
“不能够啊,”商则挑眉,又挪了挪身子小声道:“或者你看啊,我‘喜欢’你,我看见你跟着你就开心,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或者……人?”
芩竹看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就知道他心里捉摸着事,盯着他的幽幽道:“人嘛——有。”
商则眉头向下压了压,猛地惊叹道:“人?!”不光口头,还猛地直起身,结果这动作太大,膝盖移动,身上禁制被触发,又是一阵痛楚划过全身。
“——还是没有?”芩竹慢悠悠接上刚才的话。
“啊……”
商则艰难抬眼,疼得那声都变了调,得知芩竹是在耍他后好气又好笑,喘息道:“别人捉弄都是为了看那人出丑,觉得好玩,你是为了什么啊?”
他揉了揉心口,转过身看她,扯了扯芩竹的衣摆,好奇道:“什么感觉?”
怎么这时候要问她什么感觉。
芩竹认认真真回忆了下事情发生的经过,身子前倾,做出一副耳语状,商则不明所以,侧过耳,耳尖的发丝轻轻摆过,就像有人抬指勾起那缕发,他没忍住偏偏脑袋想去看,微一扭头,就是芩竹近在咫尺的脸。
他看见那人嘴唇一开一合,好像说了什么,耳边却只有雷声般的心跳,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商则的睫毛快速眨着将视线放在芩竹眼睛,表情逐渐变得冷硬凝固。
芩竹看见他这一系列表情,忍不住想了她刚才说的话,也没什么,怎么就这样了,退开时看他还在愣神,于是习惯性地上手揉了揉眼前手感很好的头发。
那人一下子回过神,在芩竹空白的表情下,直接站起来了。
下一瞬开始在地上打滚。
就在商则快疼死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刚才芩竹说的话,那人没有按照自己问的答,而是说,好看。什么好看,好看什么?他?耍他很好看!
商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起来了。疼着吧。
过了许久,等楼下的人都开始受不了商则的嚎叫时,这家伙终于冷静下来,还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位置——跪在了芩竹身边不到半臂的距离。
“没事吧?”芩竹瞌睡彻底没了,伸了个懒腰也开始考虑该不该换个能赏月的位置。
“还是有点的,好疼啊,”商则气若游丝,胡言乱语,“你说都是师父,怎么我师父陪我一起跪,你师父还要这么罚咱们。”
芩竹:……
外面正在看着楼里的长老们:……
她瞅了眼上半身歪歪扭扭的人,手背在他额头贴着感受了温度,确定不是发烧了之后,说:“你要实在无聊,给你找本剑谱看?”
商则摇头:“我和你呆着不无聊,但你要看的话,我给你取来?”
芩竹眼神放在他膝盖上,意思是,你还要起来?
后者不说话了,在她身边乖乖缩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先叫了她的名字,等她回应了才开始说:“你有没有兴趣去认识这些感情……”
“开心,伤心?”芩竹淡淡回想着她之前见到的人,或笑或哭的样子。
“不是,如果可以,我只想让你知道快乐的情绪。”商则说,语气变沉,没有刚刚那般活跃。
芩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看着面前那面什么都没有的墙,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商则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轻飘飘的答应了。
“你做的饭菜好吃,那人间百味,我也去尝尝。”
商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眨了下,眼神骤然变暗,半晌扯出一个笑:“百味不好,就和那混汤药一样,喝得人窝心。”他突然后悔了。
看商则的神情就知道有些勉强,芩竹知道自己的情况,以为是他觉得任重道远,又念着自己这半个师父的身份,自以为善解人意地给他分忧:“我这般说,你只消听一耳朵,可谁知道结果呢,说不定等你我死了,我还连一味都尝不出来。”
商则立刻眉眼飞舞,整个人又活泛起来,“呸呸呸”两声,随意揭过这个话题,给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遇到过的民间趣事,芩竹就听着酝酿睡意。
正听着,潺潺流水一样的话语声中夹杂了道脚步声,芩竹睁开眼,见到原本在楼下打扫卫生的两个弟子上来,手里还提了个小盒。
毕竟是有打过架的缘分,那两位弟子上来就没有好脸色,商则也是,闭了嘴直勾勾盯着他们走来,那双眼和刺一样将对方盯得瘆得慌,那两人别开眼不去和他对视,近前来皱着眉头开口:“今日中秋,师父命人带来的。”
说罢放下东西推搡着快步跑掉。
商则看着那放在五步之外的食盒,伸长手都拿不到,成功气笑出来,又想到后面的人,准备撑着地面起身,就见那食盒在地上左右挪动两下,忽然飞到了他怀里。
芩竹从商则手里接过那盒子,打开取出个月饼吃着,抬手挥袖,眼前那面墙上浮现一面水镜,占满整个墙面,映照出身后那夜圆月星辰。
“厉害!”商则捧着月饼啃下一口,又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酒来。”
说完也不等芩竹拦下他,起身朝着小楼梯去,接着芩竹便听到下方传来的一阵踢里哐啷,过了一会那人便抱着个东西跑了上来。
芩竹看着他呲牙咧嘴滑跪过来,不知是否有意,一下子撞到自己身边,看着动作迅猛,实际也只是堪堪蹭到肩侧。
足够让芩竹上半身歪一点,又不至于歪了膝盖受罚。
她手忙脚乱接来商则塞到她怀里的小酒坛,再去看那人,缩着不动了。
估计是疼得受不了。
芩竹也不浪费商则费劲得来的酒,抱着喝了一口,赏墙面上的月亮。
“好喝吗?”商则缓够了,抬起头来抽着气问她。
她把坛子还回去,让他自己尝,又道:“你是闻到他们身上有酒味了?”
商则摇头,喝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凑到芩竹面前扫了眼她面前的月饼眨眨眼,芩竹和她对视,默默将盒子朝前推了些。
“我还以为你能喂我一个。”商则小声且清晰,目的就是让芩竹听见。
芩竹纳闷:“腿不能动,手可以啊。”
“可我拿着这个啊。”商则把怀里的酒坛子举起来晃了晃,芩竹缓缓点头,把坛子拿走自己喝着去了。
商则笑,自顾自吃着月饼,回答芩竹之前的问题:“其实是我昨日看见云沁师姐她们端了从主殿领来的酒水和吃食,和咱们拿到的一样。”
“这样啊……”
映着圆月水镜的另一边,是主殿顶端的露天平台。
长老围着平台上面的小桌,吃喝赏月,他们身旁,是两面水镜,一面中,几个弟子笑闹着吃喝,另一面则是安静许多,两个人跪在一处看着对面的墙壁。
长老中的一位穿着花哨的指着那面水镜,说道:“他俩何时这般规矩了?”
立刻有另一位长老接话:“你来的晚喽……”他
将商则做的事和芩竹把水镜用来赏月的事讲了,之前问话的长老立刻笑了,拍着身侧那个一直微笑不语的长老。
这位长老相比其他长老面相年轻,却是一头白发,和那一身白衣搭配起来,真似谪仙,开口亦是,音色飘然,听了沁人心脾:“孩子还小,正是玩闹的时候。”
“呦!小芩竹怎的能用玩闹这词相配呢,还不是商则带的。”立马有人打趣道。
“就是啊,”最开始说话的长老笑得不怀好意,手上一施法,说道,“好歹是受罚,怎能如此舒坦。”
他清了清嗓子,朝水镜道:“禁制已解,安心过夜。”说完朝旁边几个不明所以的长老眨眨眼,就看那水镜中忽然弥漫上一层暗色。
后山的那栋楼里,楼上楼下几个人正陷入诡异地沉默。
商则叼着饼半天没咬下去,愣愣看了眼芩竹,道:“长老说的是真的?不是说要在这跪两日吗?”
芩竹摇摇头,听完那句话就想起身去旁边榻上睡觉,被商则按住。
芩竹:?
那人皱了皱眉,自己先试探着起身,确定没事了之后才去拉芩竹。
芩竹板着脸站起来,被商则扶着直挺挺挪到榻边,伸了个懒腰:“我睡了,你也休息吧。”
商则在塌边的小台上坐着,看她躺下才说:“我一会睡,给你揉揉腿。”
芩竹早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沾床就犯困,枕头一贴差不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小腿轻松不少,便更加舒坦,朝着深睡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腿上的动作轻了,她翻了个身,迷瞪睁了眼,看见商则正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殿内点灯较少,大半都在商则背后,只一侧微光打下,把他的脸分成明暗两面,影影绰绰的,她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笑着。
然后发顶的玉簪被小心抽走,一个硌着她难受的东西也没了,鬓边被人轻轻摩挲两下,有人微笑耳语:“睡吧。”
芩竹一般情况下是很听人话的,尤其是这种表达意思明确且和自身意愿相同的。她一下子便听话睡了过去。
又是许久,她突然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动静,像是桌凳摩擦过地面,然后是些许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嗡嗡细语。
她立刻睁眼坐了起来,原本在身边的商则不见了,地上的食盒酒坛却被好好的放在一边。
眼睛睁开,耳朵就像是更加清明,楼梯口传来的声音明显,好像什么东西猛地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
芩竹迅速翻身下床,绕着小楼梯下去,却见书架桌椅凌乱地堆在楼梯口,只留下一个窄缝,她攀着这条缝向外面看去,书本散了满地,只一个孤零零的坛子在从高处砸下来,骨碌碌滚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亦是一个人都没有。
楼高九层,她能依稀听见那伙人的动静,大概是在争斗,应当是在最下面一层。
这层楼是这样的光景,说不定向下几层都被堵了口,她也不妄想着踹开挡住她出路的一堆东西,反身回了顶楼,抓着栏杆从露台的地方跃至下一层。
以此类推向下五层,忽然听到下层的大喊声:“你冷静点!”
这声音她记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之前来送月饼的那个弟子,而这声过后,又是嘈杂的撞击声。
芩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要跃下时,就看下层突然飞出一道人影,伴着一声闷哼,她来不及多想,抓着栏杆翻下去,一脚将这人影踹了回去。
那人得这一脚就地滚了一圈,起身时刚好见芩竹也跳下来,捂着胸口就骂:“师姐!他,他疯了!”
不用他说,芩竹一下来就看见了。
被几个弟子围困着的人,红衣燃火,眼中发梢皆是红色的火苗,可周边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意,尽是阴森的寒气。
“刚刚还一同御敌,现在就成了这样,像是失了心智。”这小弟子边咳边说。
芩竹那会睡得死沉,御的哪门子敌都不知道,心想也是那群长老没事干惹出的事就没怎么管,现下这难道也是?
她快步上前,看着身边那几个弟子。
这里似乎被他们架起了一个小的驱魔阵。
“可算醒了,他怎么回事?之前也有过这般情况?”最初和商则打得最凶的那人说。
“没有。”芩竹说。
小阵中的商则眼无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迷障,抓着一截断裂的烛台,手中的冷火顺着整个木杆燃烧着,周围也或多或少烧了不少东西。
维持法阵的一个弟子说:“好不容易困住他,可这阵法为何感觉没有作用呢?”
商则身上的阴冷丝毫没有减退,这弟子话音落下,那寒气更甚,阵法的浅光被当中他身上乱窜的红火撞击数次,最后一次直接震开了困住他的淡光。
持阵的几个弟子被弹开,就近一个芩竹顺手接了下,那人大概耗力太多,被她接住便撑不住了,缓缓滑坐下来,芩竹看着这满室狼藉,想将手边的弟子扶去墙边,余光却忽地感觉一个身影极快地向来移动。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小臂顿时如入冰窟,接着整个胳膊都开始僵硬,抬眼望去,手臂被商则紧紧扣着,那人指缝中的冷火就像是无数条小虫,争先恐后地往她皮肤里钻,冷得渗人。
手边的弟子见状,连忙道:“小心,不能看他的眼睛!”
他说的迟了,芩竹一直盯着的就是这人的眼睛。
但什么也没发生,商则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一双眼漠然着瞧过来,手上用力,像是要把芩竹的手捏断。
芩竹没什么表情,施力将商则挣开,那人似乎挑了挑眉,继续一掌袭来,被她曲手卸去力道,快速掐了清心诀在他眉心一点。
那人额头似有涟漪荡开,眼中火苗熄灭一瞬,下一刻燃得更加旺盛。
芩竹侧身避开商则挥来的拳,向后撤去数步躲开他身上爆出的冷火,指尖运起浅光后蹬上前,双手结印撑出一道光墙压着那愈演愈烈的火近了商则的身,矮身躲过他毫无章法的拳,溜去身后,手刀带风一下劈在他后颈。
只听一声闷哼,商则身子晃动两下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身上的火苗逐渐熄灭,整个人向后倒去。
芩竹撑着他想接住,可奈何这人块头太大,只好顺着他蹲在地上,揽着上半身,垂眸看去,好像有条红丝从他眉心飞出一截,不见了。
也不知道长老们在干什么,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她看了看不远处瘫成几滩的弟子们,吹了声口哨唤来巨鹤,对他们道:“你们回去疗伤,等长老安排。”说罢带着商则登鹤去了主殿。
果不其然,还未到时便在半空看见了那边顶层的幽幽灯火,几个长老不知在聊些什么。
芩竹直接骑着鹤降在了顶层,她特意避开上面摆着的酒水,只停在旁边的位置,回眸和几脸莫名对视。
那位穿着花哨的长老看看她又看看后面的水镜,指着她道:“嘿!小芩竹,别以为我真不敢罚你,还敢偷跑?”
芩竹顺着那位的眼神也看向水镜,镜中正是自己罚跪的第九层,除了她和商则跑了之外未见异常,但另一面被扔到角落的水镜就不一样了,里面的混乱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奈何这些人将它忘在了一边。
她跳下来,向他们行了一礼,走到说话的那位长老身后将另一面水镜拉到他们面前,再返回去,把躺在鹤背上的商则拽下来。
长老中那个白发年轻人见状,上前将商则扶住,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师父,”芩竹问了声好,回答,“不清楚,听其他弟子说,之前共同御敌时还好好的,不一会就成了这样。”
她看向那面正在返回后退光阴的水镜,里面的景象像是商则和其他弟子在对付几条墨迹样貌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敌”。
“那是什么?”
“杀伤力很低的阴气,一般是给弟子试炼用的,大长老用来捉弄人的。”被芩竹叫做师父的人说。
“什么叫捉弄人,明夷,别让徒儿误会了我……”大长老弱弱道。
芩竹对他们无聊找乐子的生活不感兴趣,问了明夷师父商则的情况,对方也不太清楚,于是两人又回了山头,看着师父将商则带进了房里。
房间是平时师父修炼的地方,不能所以入内,她也只能先回了自己的小院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三日,第三日,是“消息”自己跑来告诉她的。
商则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活奔乱跳过来说自己没事,还说明夷叫她有事。
芩竹站在台阶上,刚好够和商则一般高,听了他的话端着认真的神情凑近对着商则的瞳孔额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的确不再有可疑的红之后,点点头走了,留着商则奇怪揉着自己的脑门。
很快去找了明夷,那人却没有告诉她商则具体的情况,如何恢复的也只字不提,只是面色颇有些严肃地给她说了件事。
“商则这孩子,像是只有一魂在世啊。”
明夷算到了商则其他魂魄被困在了别的地方,如果不找回来融合的话,恐怕活不过十八,也就是明年。
“他知道吗?”芩竹问。
“知道。”
缓慢沉重的声音和清润的少年音色混在一起,后者逐渐将前者盖去,响在芩竹耳边,还伴着“哒哒哒”的奇怪声响。
好像是……拨浪鼓?
芩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入眼就是床边那抹红衣,见她醒来,对着她神情恹恹地晃了晃拨浪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