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生母?养母!
    “咕噜噜噜……”

    孟彦卿被猛然按进浅浅的水盆里,猝不及防之下依旧有大股温水呛进口鼻,方才溺水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

    濒死的恐惧之下,她挥舞四肢连踢带打,挣扎不休。

    “还挺有劲儿啊?”孟钱的手就跟铁钳一样按着她的脑袋,纹丝不动。

    孟彦卿一个被亲妈捧在手里当眼珠子养大的贵女,又怎么是孟钱这个从小就得上山下河,还得跟男孩儿打架的野姑娘比身手?根本逃不脱孟钱的掌控。

    直到孟钱把她脑袋提起来。

    “孟彦君你……咕噜噜噜……”

    按下去。

    提起来。

    “孟……咕噜噜噜……”

    再提起来,孟彦卿大口大口深呼吸,却不敢再骂,看孟钱的眼神却写满了畏惧。

    “姐……姐姐。”

    “呀!”孟钱揉揉她的脑袋,看着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的掌下瑟瑟发抖,声调神情都极温柔,“原来你知道要怎么叫我呀!”

    孟彦卿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刚刚脱离母亲保护就被现实扇了一记耳刮子的小兽物,懵逼,恐惧,还有点点不服气。

    “你说你呀,要是早早这么乖乖的,不故意踹我那一脚,不就不用喝水了吗?你当时是真的想要我命呀,害我喝了三口河水呢!做姐姐的以身作则,当然要请你喝回来呀!”孟钱捧着她的脸,温柔得擦着她额上的发丝,像是最要好,最贴心的姐妹般叮咛,“我都不用你喝又脏又臭的河水,温暖的洗脸水就行了,你看姐姐多大度,对你多好呀!”

    孟彦卿小小龇牙:“明明就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所以她明明已经被拉上了岸,还抓准时机蹬了她那一脚。

    那一脚抓的时机之精准,力道之巧妙,看不出来少女你还有练武的天赋!

    孟钱大手一挥:“那也是你先嘴贱!你自作自受!”

    逻辑通!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孟彦卿不服气:“孟……”

    “嗯?”孟钱作势又要按她脑袋。

    “姐……姐姐。”孟彦卿屈辱低头,孟钱笑眯眯地看着她接下来还有何话说。

    孟钱能理解孟二叔的委屈,但不代表她要惯着孟彦卿。

    当爹的受过委屈,但又不是她给的,她爹还好好活着呢,凭什么要她让着他闺女啊?!

    “你以前的温柔谦让果然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讨老夫人、长辈欢心……吗?”孟彦卿用尽毕生的情商,才让这句嘟囔变成一个问句,“这次推我下水才是你的本意,你是故意的……吗?”

    其实还真是意外,我就是想伸手瞧一瞧我的五指。

    但孟钱笑得像个小人得志的邪恶反派:“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对付熊孩子嘛,暴力比说理管用,她又不是孟彦卿爹妈,不负责她的健康成长。

    孟彦卿果然大吃一惊:“你,你还敢承认?!”

    “我承认了,然后呢,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要去告诉老夫人。”

    “你之前已经告过了呀,不仅告了老夫人,还告诉了好多好多人,那声儿大的,要不是龙舟上热闹,隔壁步障的人都要听着了呢!你娘都在旁边坐着呢,她们都听到了。”孟钱好心提醒她,“你看,有用吗?”

    孟彦卿语结了,绞尽脑汁想理由:“她,她们只是不信……”

    “你真的觉得,当时那么多丫鬟女使婆子,就没有一个看到我伸手了吗?了,别人不信你,你娘还能不信你吗?”

    但是老夫人第一时间把这事定性为“孟彦卿失足落水,孟彦君要拉她没拉住”,把一场姐妹阋墙演化成了不顾生死英勇救妹的姊妹情深。

    这般孝悌,该传为美谈才是!

    孟元死了三年了,孟家却还能在端午赛龙舟的汴京河边占一个埠头,围一块步障,这样的体面的官眷排场,可不是孟存一个小小的司农寺主簿能撑得起来的。

    老夫人折珩这位五品恭人,才是孟家真正的掌舵人。

    孟彦卿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孟彦君做了这样的恶事,不仅没有受惩罚,老夫人和娘亲居然还把这恶人放过来威胁她!?

    是娘亲也拿她没办法了吗?

    这个恶人还凑近了她,浑身都像是在冒着大魔王的黑气,把她笼罩其中,无比邪恶,无比嚣张得在她耳边叮咛:“我就算是当众把你推下去,再把你捞上来,你也拿我没有办法呢。你要是再跟我作对,我就还把你扔河里!”

    可怜的,弱小的,无助的孟彦卿在大魔王的嚣张气焰下瑟瑟发抖,听着她恶魔般的低语:“还敢跟我抢选秀名额吗?”

    “不……不敢了。”

    “以后乖乖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知道了!”

    “妹妹乖。”大魔王的魔掌按在她的脑袋上,还揉了两下。

    手感真好。

    孟钱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然后感觉,这小东西的脑袋在她的手掌底下蹭了两下。

    “嗯?”

    “你现在,才是真的样子吧?”孟彦卿浑身瑟缩成一团,弱小,可怜,无助,但还是特别能BB,“比以前的好。”

    “我以前什么样啊?”

    孟彦卿皱了皱鼻子,又怂又倔强:“虚伪。”

    孟彦君大概是真的温柔……孟钱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差点被这小姑娘气乐了,对你好你说虚伪,对你凶残你倒是说真诚,姑娘,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病呀?

    “哗啦!”

    外头突然传来摔杯砸碗的声音,女性尖利的嗓音隔着门扉都能传进屋里:“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孟彦君捣捣耳朵,孟府是真小啊!

    掌下触感猛然一空,孟彦卿缩得更小只了,嚅嗫着,好似这时才慢慢回味起恐惧:“大,大伯母回来了。”

    这熊孩子还有怕的人?

    孟钱想了想,找到了这熊孩子的天敌:孟彦君她后妈,燕香宜。

    挂着红绸的聘礼塞满了不大的堂屋,和林芙芝差不多年岁的中年妇人穿红着绿穿金戴银,得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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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芝对骂:

    “怎么我们一出门,我们弼君就落水了?还‘把妹妹推下水后为了做戏才跳下水救她?’?我们弼君平日里最文静温柔,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好闺女说了什么话呢?”

    孟钱终于在林芙芝柳眉倒竖即将开喷的时候赶到,把林芙芝的还嘴全堵在喉咙口:“母亲!”

    燕香宜一把把孟钱拦在怀里,就开始哭天抹泪:“我可怜的儿啊!你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小蹄子啊,为了选秀就要这么害她的姐姐啊!”

    “母亲,母亲,我没事,我没事……”眼看着林芙芝又要爆发,老夫人折珩神情黑比锅底,孟钱连忙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给她递茶饼转移话题,“母亲今日此行可顺利?姐姐的亲事如何了?”

    说着眼神环绕一圈,那个一脸老实的沉默中年男人就是孟彦君的生父孟在,旁边那个同款小号就是孟彦君的哥哥孟彦弼。

    而旁边一脸面色苍白的年轻姑娘,就是燕香宜带来的女儿,孟彦君曾经最亲密的姐姐,陈采。

    陈采早年定了一桩娃娃亲,可夫家一直不上门迎娶,到了纳彩的时候还要拖,燕香宜寻人去问,才知道夫家是嫌弃陈采体弱,怕她不能传宗接代,犹豫着要退亲。

    燕香宜当时就炸了,带着现夫和继子就带着昔年聘礼打上门去要个说法。

    “那家不要脸皮的!以前定亲就是图我们阿采的嫁妆,现在发了家就嫌弃我们阿采体弱?没有这种规矩!”燕香宜接过茶盏吨吨吨喝完,把茶盏往桌面上一盖,仿佛梁山泊上气壮山河的女霸王,“我今天给他们说明白了,要是再敢咒着我家阿采坏我家阿采名声,我就赖上他们家了,我看他们家还怎么攀下个高枝儿?!”

    孟钱继续给她倒水:“所以那家人让母亲把聘礼带回来了?”

    燕香宜接过,一饮而尽:“那可不!他们家的错!自当留下一半聘礼以示歉意!我把解除婚约的文书讨来了,就说是那家混小子醉心功名无心婚娶,不忍耽误我家阿采!从此再不跟那一家子没脸没皮的扯上关系!晦气!”

    孟钱给她倒第三杯水:“那阿采姐姐又是如何想的呢?”

    陈采抿着嘴唇,神情带着倔强:“原本就是亡父遗命,可他们既然背信弃义,我也以与他们沾染关系为耻!一别两宽,我生欢喜!”

    “好志气!”孟钱顺手也给她递了一杯,然后转身斟满燕香宜的水杯,“母亲喝水,喝水。”

    燕香宜端到一半忽然面露隐忍:“你们先说着,我出去一下!”

    看那方向,是要去更衣的。

    毕竟水喝多了。

    燕香宜一走,屋里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阿采姐姐。”孟钱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得被她身上的东西吸引,明明比孟彦君还要大,可脖子上依旧挂着压着平安符香囊的长命锁,腕间带着佛珠,腰间垂着罗盘,一声丁零当啷,神鬼辟易,“母亲刚才说的,‘把妹妹推下水后为了做戏才跳下水救她?’,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彦卿妹妹的溺水之后的糊涂话,怎么也传出去了?”

    此话一出,堂屋顿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