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日蚀?日食!
    你当人面狐假虎威都不带跟当事人打招呼的吗?

    苏轼苏辙对视苦笑。

    但两位苏学士还是引得原本惊慌的百姓投去了目光,原本纷乱嘈杂,人人狼奔豕突的混乱情况居然得到了控制。

    孟钱看向两位大佬:快点说!局面要控制不住啦!

    苏轼苏辙:……我们要说啥?

    孟钱捋袖子给他们制定命题:“二位苏学士要给大家讲一讲这日食是怎么回事,请各位父老乡亲不必惊慌,这只是正常现象。”

    日蚀是怎么来的他们也不确定啊!

    总不能说是皇帝干不好吧?

    那就只能是孟钱刚才的说法了,太阳和月亮自顾自在天上溜达呢,人家打个招呼而已,跟凡人莫得关系。

    二苏都曾经登临高位,苏轼就算被贬也是主政一方,就没有怯场的,当即和百姓解释起天道运行的规律。

    百姓真的那么怕天黑吗?

    又不是朝生夕死的蜉蝣,没见过晚上是怎么着?

    他们不是怕天黑,而是突如其来未知变故的恐惧和封建迷信的造成的恐慌。

    只要破除迷信,解除未知,告诉他们日食是怎么发生的,会维持多久,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们心里有底了,就能消解慌乱。

    而当日食的每一步都按照他们的话语进行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恐慌了。

    “再过半个时辰,等月亮走到中间了,天就会全黑,无需恐慌,打好火把,至多一盏茶的功夫就会重见光明,然后再让月亮走半个时辰,日蚀就结束了。”苏轼心里也没底,但是事到如今,只能按照孟钱的说法来安慰。

    一个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来:“大苏学士,不是说太阳是被天狗吃掉了吗?”

    苏辙在人群找到个被抱在怀里的稚龄小童,他的母亲一脸尴尬得按着孩子的嘴。

    苏辙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得解释:“你为什么能听过这个故事呢?因为以前发生过啊,发生过好多回了,可是你刚才还能看到太阳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又是一个童音:“因为天狗吃不完!”

    “因为太阳还会长出来!”

    苏辙没有反驳孩子的话,只是笑道:“既然以前都会长出来,那这一次也一样,还怕什么呢?”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大人们会心一笑,旋即神奇得安下心来。

    不管是天狗食日还是太阳月亮唠个嗑,既然已经发生过那么多回了,又慌什么呢?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一股被酒气催发的肉香飘向人群,要不是老饕馋鬼也不会在烧朱院排长队,没有人能拒绝肉的魅力!

    孟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炉灶边,“铛铛”得敲着锅沿:“瞧一瞧看一看,刚炖的东坡肉啊,东坡居士就在旁边亲自盯着做的东坡肉啊!”

    炉火昏黄得跳跃在她脸上,把她全身都笼罩在一层快乐且温暖的滤镜里,柔和又亲切。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有老饕当场发问:“小娘子,你这东坡肉卖吗?”

    天大地大,吃肉最大!就算天真塌下来,也得让他先吃上这口肉!

    苏轼刚想拒绝,孟钱大手一挥:“卖!肯定卖!价格比炙猪肉还贵!肉还没做好,等着吧!”

    以后这道菜烧朱院还要卖呢,孟钱给他们做好了售后服务。

    比起猛油大火的炙烤,小火慢炖不仅需要更长的时间,还需要更多的木柴,成本上去了,价格也就上去了。

    “好嘞,那小娘子我先占个位置排着队啊!”那老饕口水三尺长,一脚扎在灶台前不走了。

    孟钱把中途开盖的东坡肉盖子盖回去:“那你可有的等了,这肉少说还得小半个时辰呢!”

    老饕大手一挥:“那就等天……日食结束再吃!日食日食,日也食时我也食,岂不美哉?”

    孟钱感谢这个会捧哏的老饕:“那请大家捎待片刻,待东坡肉火候足时,请各位吃肉,与日同食,大家说好不好?”

    “好!!!”

    请吃肉在任何年代都是威力巨大的和平武器,烧朱院很快成了这日食纷乱的背景下一处平稳的锚点。

    然后平稳从锚点开始扩散。

    因为不知怎么滴传了出去,变成了请大相国寺所有人免费吃肉!于是哪怕是日食逐渐昏暗的天光下,大量百姓也往烧朱院涌了过来!

    如今要是说不请了,平稳的锚点就要变成骚乱的源头了!

    苏轼就问孟钱:“你这就一锅,大相国寺如今游人怕是有两万,先不说这饭钱从何而来,我兄弟二人已无力支撑,你一人之力,如何做的过来?”

    不是最后还是要他俩付账吧?苏轼老被贬官,苏辙连房都买不起,没钱啊!

    孟钱当然不会让他俩付账:“你也说了这是大相国寺啊!”

    自古这帮开寺庙的和尚就有钱!大殿十几米高的佛像都能涂满金粉!这么热闹的集市他们一个月能开八次!

    大相国寺可是要收摊位费的!

    要不是真的太赚钱,这群和尚能连道士都放进来做生意?你们大相国寺家大业大,请顾客吃顿肉怎么了?

    孟钱正琢磨着怎么说服大相国寺的主持呢,忽然听到旁边一声佛号:“大相国寺愿鼎力相助。”

    就是刚才孟钱扯进来的那个老胖和尚。

    孟元看不懂佛门的穿衣阶级,但也忽然意识到这老胖和尚的僧衣布料特别好:“禅师能做主吗?”

    老胖和尚合十唱了一声佛号:“贫僧了元。”

    烧朱院的掌院明净终于挤过来了:“佛印禅师,你没事吧?”

    “无碍,幸有这小友相助。”佛印苦笑,他本来是听说老友心绪不佳,听说他来了烧朱院特地来招待,谁知道能遇上日食,他虽然胖,但也虚呀,人潮拥挤被推到在地,被踩了好几脚,差点死了。

    孟钱看的两眼放光:原来这就是那位“绝类弥勒”的佛印?

    像!真的好像!

    “明净,这小友有法可平息此次日蚀骚乱,挽救大相国寺危难,你听她的指挥。”

    明净看看这位张嘴就是“大相国寺大难临头”的小娘子,嘴唇抽搐还是没敢说出来:这人今天都要“救”大相国寺俩回了!

    “是。”

    孟钱搞不清楚佛印在大相国寺的职位,但她看懂了佛印的地位。

    佛印说话好使!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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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学东坡肉吗?”孟钱勾勾手指,“那就来吧。”

    依照烧朱院的经验,大相国寺的和尚全员出动,会说话的在人潮密集处大声反复宣讲天狗食日的原理,说接下来的日食进程,说得口干舌燥,百姓半信半疑,说这是二苏学士说的,百姓将信将疑,说烧朱院新菜大酬宾,猪肉免费送。

    百姓:好!在哪儿!我去吃!

    烧朱院人手不够,会下厨的和尚全员上灶,一时间肉香飘满大相国寺,口水流出来了,惊慌就少掉了。

    大相国寺组织大型集会的经验丰富,对于各种混乱也早有预案,只要安下心来,两个小时的黑暗对他们来说不难应对,明言带着人搬出灯笼安抚摊贩照常摆摊。

    不就是夜市嘛?又不是没开过!

    “这东坡肉还要等多久啊?”一开始排队的那老饕伸长了脖子已经等的望眼欲穿。

    这位是真吃货,年纪轻轻也是文人打扮,可俩苏学士就搁旁边站着呢,他也不想着认识认识,脚跟打了钉子似的站在灶前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孟钱看着有趣:“小官人贵姓?”

    “在下孟昌龄,汴京人士。”

    这名字真好记,王昌龄+孟浩然嘛!

    “孟小官人,东坡肉还得再等等,但白肉好了,可要尝尝?”

    孟钱瞥了一眼,发现苏轼没反对,就理直气壮得把盗版东坡肉做实了。

    孟昌龄口水甩出三尺长:“要要要要要!”

    捞出正版的改良版东坡肉:水煮白肉,改刀切薄片,切得得晶莹剔透薄可透光。

    在孟昌龄迫不及待开动之前,苏轼幽幽得冒出来:“不是说这是送给我的吗?”

    没有人能从他嘴里抢食吃!

    没有人!

    “大苏学士稍候,容我调个酱汁。”

    蒜泥混入少量姜泥,加酱油加一点点糖,再用油一泼,顿时蒜香四溢,淋在码好的白肉上,更让人食指大动。

    “好吃!”别说孟昌龄,苏轼苏辙都吃的两眼放光,“竟有故乡风味!”

    差点忘了蒜泥白肉是川菜,而苏轼兄弟就是四川人。

    佛印看着他们吃的快活,自己却因为禁食蒜只能干看着,顿时馋了:“东坡肉好了吗东坡肉好了吗?”

    苏轼忽然觉得凉飕飕的:“好你个佛印,这是要吃我的肉啊!”

    孟钱压住笑:“已经走了气,炖不到软烂了,我这就起锅。”

    起锅,收汁,还是一人一块,还是得问一句:“好吃吗?”

    火候未到,不能皮酥肉烂,入口即化的地步,丰润的油脂被酒精催化,浓烈的甜酒香气在口中弥散,没有半点猪肉的腥臊,肉还有些韧,筋道得弹牙,但依旧叫他们欲罢不能。

    苏轼狠狠一点头:“好吃!”

    孟钱扭头就叮嘱明净:“传下去!东坡先生说东坡肉还是钱娘子做得好吃!”

    苏轼愕然,旋即苦笑。

    孟钱笑出一口白牙。

    她才不会背后蹭热度呢。

    她都是当面蹭。

    天光渐暗,最后一线天光也要被黑暗吞没。

    最黑暗,最考验的时候就要来了:“看,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