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两方截然相反的指控,顿时让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人们泄了火。
毕竟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外人,没人知道一家人关上门到底怎么过日子,也没人有那个心力去刨根究底,晓阳说她被家暴了,他们自然没有怀疑,可当爸爸的也有充分证明,这下就真成了人家的家务事。
家务事,谁想掺和呢,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岂不是在害人?
姜国栋胜券在握,微微一笑:“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的打了她,为什么她没有报警?她妈妈也不报警?”
这话就更有说服力了,就算当爹的不是好东西,难道亲妈还会不管自己孩子?
可这孩子身上的伤却又是真的令人心疼,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不可能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觉得晓阳才是撒谎的那个人,也有人觉得再怎么自残不至于到这份上——难道孩子自残父母就没有任何责任?
嗡嗡的议论声中,姜国栋挑起了笑容,林语禾气得牙痒痒:“骗子……他在骗人!”
“你有什么证据?”姜国栋懒得搭理她,“满嘴巴谎言,小心我告你诽谤。”
“你——”
有人拉住了林语禾的手臂。
晓阳冲好友虚弱地笑了笑,尽管她的嘴唇比之前更加苍白,可女孩的目光里那抹火焰般的光亮却越来越盛,像是要将自己燃烧殆尽,她转过头,独自站在白炽灯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折磨了自己许多年的恶魔。
真傻啊,她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真是天真,总以为忍耐和顺从,就能让这个人的虐待不那么痛,就能撑到她逃出宣城的那一天。
她错了,恶魔之所以是恶魔,就是没有人性。
姜国栋打算对她重要的人出手那一天,晓阳头一次有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可现实是即使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和姜国栋的力量抗衡,她会死,可这个恶魔还会活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可她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
晓阳从没有遇到过像林语禾这样的人,纯粹,热烈。
小禾才是那个像是太阳的存在,光是相伴待在身边,就会贪恋那一瞬的温暖。
这样漂亮而温暖的太阳,却奔向自己而来。
哪怕是最肮脏污秽的泥,也想要拥抱这样的太阳啊。
“……如果我说,你对我做的不止这些呢。”
“晓阳!”
林语禾有了某种预感,她连忙拽住了晓阳的手,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不要说。”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明明有超能力,她明明能改变未来——可是她却救不了自己的朋友,林语禾眼前一片模糊,她哀求着晓阳,拼命地摇着头。
不要说,不要伤害你自己。
晓阳只是看着她,静静地,摸了摸她刘海上的兔子。
那是她们一起在游乐园买的兔子发饰,晓阳的那个绑在发尾,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时候不见了,林语禾这个还在,晓阳慢慢地握住她的手,又松开。
她的视线重新投向了姜国栋身上。
她笑了笑。
“强/奸,也是因为爱护我吗?”
“拍下我受虐的照片,要挟我,恐吓我……这些也是因为爱护我吗?”
一直表现得把握十足,似乎晓阳说的话并不能动摇他情绪的姜国栋,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慢慢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几乎是凶狠地从牙齿间迸出一句:“闭嘴!”
他猛地冲了上去,想给晓阳一巴掌,却被人按住了。
“我他妈——操!”
“别动!”
在姜国栋动的那一瞬间,闫求真果断将他按倒在了地上,反剪起双手,死死地将人压在地板上。
“放开我,放开我!”姜国栋奋力挣扎着,整张脸再也不复刚刚的从容和温厚,反而是狰狞得五官扭曲,“臭婊子,我就该杀了你,我早就该杀了你——”
“是啊,你早该杀了我。”晓阳轻声说道,“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你对我犯的罪,从我八岁开始一直到今天,每次我回到家都会害怕……哪怕我锁上卧室,你也会把它砸开,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抓着我的头发,砸在门上。”
“太痛了,我流血快要流干的时候,觉得还不如死了好……只可惜我没有死,我活着,只是变成你一次又一次发泄欲望和暴力的工具,我没有朋友,只要我稍微离开你的视线,你就非打即骂,直到我求饶为止……”
“……别再说了,晓阳,别说了……”林语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用力地抱着好友,想要在那抹冰冷上覆盖上自己的体温,“你生病了,我们去看病好不好,别再说了晓阳……”
姜国栋的罪行,就是晓阳的伤疤。
林语禾头一次对自己的“超能力”产生了怨恨,为什么她明明改变了未来,却没办法让发生在晓阳身上的这一切消失?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
“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她再厉害一点就好了,如果她能更聪明一点,如果她能更早明白舒任的欲言又止,她能说服闫警官调查晓阳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别哭……小禾,别哭。”晓阳轻声道,“我早就该说出来了。”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避,才让姜国栋越来越得寸进尺——当他的魔爪伸向她重要的人,她明白,她已经逃无可逃了。
她也有想保护的对象。
如果不是小禾,她一定没有勇气将这一切说出来,可是此刻她握着小禾的手,看着这个顽强得可爱的女孩为了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她的痛苦,有人在感同身受。
真好。
那个沉默、柔顺、忍耐的女孩,头一次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晓阳看向了闫求真:“我要报警,姜国栋……我继父是个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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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她胡说,她发病了,这些都是假的,她是在骗你们!”姜国栋怎么挣也挣脱不开闫求真的桎梏,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却还在垂死挣扎,“你拿不出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强/奸你!”
晓阳定定地看着他。
“……有啊,我全身所有的痕迹,就是你的罪证。”
“……”
“还有,顾延的手机里不就有吗,视频、照片、甚至是你们聊天的记录……”晓阳笑了笑,“你忘了吗?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顾延。
这个名字对闫求真来说丝毫不陌生,甚至是熟悉得可怕!
他想起来之前斗殴事件发生时,他询问林语禾,对方却死活不肯开口说出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她为什么要抢。
临走时,她对自己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
闫求真懊恼不已,见姜国栋跟条死鱼一样在地上扑腾,他抿紧嘴唇,用力将人压住,拿出银手铐就要将这个强/奸犯带回公安局审讯。
“老实点!有什么话,到局里说去!”
姜国栋当然不会就这么就范,可他力气再大,却抵不过闫求真这个年轻力强的刑警,眼见手铐冰凉的温度落在手腕上,马上就要被铐住,另一边却传来了喧哗声——
晓阳忽然倒了下去!
林语禾抱着女孩下坠的身体,叫了一声“晓阳”,慌慌张张地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一片汗珠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她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医生……医生!晓阳晕过去了……!”
“大家让让,让让!”眼镜男医生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进来,迅速地检查了一下晓阳的脉搏和体温,见她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手心湿冷,连忙指挥着护士们赶紧把围上来的其他人疏散开,“平板车赶紧推过来,送去急救室——”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慌乱之中,闫求真忍不住也往晓阳那边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被姜国栋抓住了空档。
他眼睛一红,竟然怒吼一声,将闫求真撞到一边,再一个箭步冲到了大厅的消防栓门前,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榔头,用力将里面的消防栓砸开!
“砰!!”
暴力冲击下,零件顿时四处飞散!
大厅天花板上的报警器尖锐地响彻——
玻璃碴像是冰晶一样到处洒落,伴随着人群的惊恐尖叫,消防栓中的强大水压瞬息而至,像是一头不受控制的巨兽,轰鸣着砸向了天花板!
水汽顿时氤氲了整个空间,咆哮的水流中,墙上的指引牌被冲得七歪八扭,所有人的视野都被严重遮挡住,一时间喊声四起。
“妈、你在哪!”
“我脚扭了,怎么办啊!”
“快打消防!有人把消防栓砸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闫求真没能回应这声呼喊,他紧紧地捕捉住姜国栋冲出医院的身影,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