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与非在感悟万物时,游走的神识突然探到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这河的深处竟藏着一个妖兽。
楚与非凝神,仔细探查发现这妖兽跟他们之间见到的狍鸮有些相似,其形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又在腋下,虎齿人爪。
但这妖兽双眼突出,长着一个巨大而狰狞的兽头,与他们之间见到的那种小的狍鸮又很不同。
楚与非想起了它还有另外一个叱咤风云名字——饕餮。
这个早就被封印了的上古凶兽,居然会被封印在某个人间平平无奇的河里?
不过她记得楚遮曾说过饕餮不仅贪还馋,十分喜欢人间美食,所以在人间被封印或许也不稀奇。
楚与非放出的神识正探测着这妖兽周围,突然这妖兽就睁开了眼,差点没把她惊到。
这家伙的两个眼睛如同两个火球一样在河底闪着光,不过所幸它还是被冰链锁着的,挣脱不出来。
“你想成为最强大的剑仙吗?”这饕餮开口了,“你渴望拥有——”
“闭嘴!”楚与非甩了张符镇在它头上,随后神识回归。
都道饕餮是贪欲的化身,此话果真不假。
楚与非写符寄给楚遮那里说明这里的情况,可不能让着饕餮出世为祸人间。
“传符。”楚与非指尖泛着红色的灵力。
那符纸在她的二指间渐渐消散。
“道友!”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楚与非回了头看见是剑门弟子,这人身着天云宗白色剑袍,上面还绣有凌霄的图案,是天云宗的弟子无疑了,而且还是内门弟子。
可天云宗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道友,我看你刚才符纸传信,不知是何门派的人?”这人自来熟一样就走了过来。
“无名无派。”楚与非扶了下帷帽,身体朝向另一侧。
看样子时不想搭理此人,但偏偏这人没有任何察觉,还接着问话。
“那姑娘在这里是?”
“钓鱼。”楚与非道。
“姑娘可别说笑了,既然是钓鱼怎么会连鱼竿都没有。”
楚与非拿着剑,“有的,这可以作鱼竿。”
然后又指了指她那几根柳枝条组成的长线,“这个可以当鱼线,绑个小石头就可以沉下去了。”
她话说得耿直,但对面明显不信。
“可我明明看见姑娘刚才是在传符。”这弟子看着她,话里带着怀疑,但眼神中又并没有什么恶意。
“钓鱼跟我传符冲突?”楚与非挑眉道。
若不是脚崴了不好走路楚与非倒真想直接走了,省得在这里跟这人废话。
“倒也不是怀疑姑娘,只是想提醒一下姑娘,这河水中有妖兽。”这弟子看着这河水,“这妖兽已经在这里被封印几千年了,最近天降异象,妖兽频出,掌门担心这妖兽封印松动所以过几天月圆之夜将这妖兽重新封印。”
说着这弟子笑着挠了挠头,看上去真诚又憨厚,“我修为不高,所以提前来这里跑跑腿,帮师兄弟们预定下休息的客栈,赶巧就碰见姑娘你了,我看你在这河边传符还以为你是哪门哪派的道友呢。”
“你们掌门倒真是思虑周全。”楚与非道。
“那当然了,不然我们天云宗是第一大宗呢。”这弟子一脸骄傲,“也就是剑术一道不如玄冥宗,其他用符炼药哪点不比玄冥宗强。”
“是吗?”楚与非扯了扯嘴角。
虽然玄冥宗炼丹这块是不大行,但用符、设结界那些方面倒真未必比天云宗差。
也主要是玄冥宗剑道一术过于强了而炼丹制药这块儿过于差,所以给人造成一种玄冥宗弟子只有用剑强的错觉。
“是啊,我们就是没有像凌寒真人这样的剑仙和余师兄那样的大师兄。”这弟子说完突然反应道,“不过我们门派的大师兄也是很强的。”
这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谁不知道天云宗的大师兄是掌门的亲儿子,能力虽不像扶不起的阿斗那样差,但跟余安泽显然是没法儿比的,十五岁才筑基,楚与非十五岁都能结丹了。
这弟子又补充道,“起码我们天云宗没出那种跟魔界厮混在一起的败类吧。”
跟魔界厮混。
败类???
这话指谁再明显不过。
楚与非反复咬着这两个字,虽然她也自认是玄冥宗的败类,但这两个字从别人口中出来,倒真的听起来有些不爽。
“你如果在修真界呆过,应该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她还是玄冥宗掌门之女呢,最后还不是被掌门驱逐出门派了,其实说起这个人,听闻她娘——”
“你说话还有完没完。”楚与非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转身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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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见她一瘸一拐走着,便两三步追了上来。
悬空的落雪剑指在他面前。
“我不想听你叽叽喳喳再说一个字,给我滚!”楚与非虽这么说,那人却没动,反而是自己一瘸一拐往前走。
“我说你这姑娘,瘸着个腿脾气倒还不小。”这弟子站在原地插个腰,有些气恼和不甘。
他好心好意过来搭话,结果这姑娘非但不领情还对他恶语相向。
再怎么说他也是天云宗的弟子,怎么能让一个无门无派还瘸腿的姑娘给欺负了。
“我本来看你有些慧根和本领还想引你进天云宗当我师妹来着,什么脾气。”这弟子小声埋怨着。
“谁稀得进你天云宗。”楚与非心里鄙夷着。
他看着楚与非一瘸一拐逐渐远去的背影骂道:“活该没名没派,就这脾气哪个门派会收作弟子!”
他刚说完,就被突然飞来的落雪剑斩断了一缕头发。
“奉劝一句,谨言慎行,我只是暂时的腿瘸,耳朵却不聋。”楚与非捏着剑诀,只稍稍回了下头,帷帽遮住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凌厉。
“我怕你?”这人气血翻涌上来,拿出剑指向楚与非,“要不是看你是个姑娘,腿还瘸了,才对你客客气气的,但你既如此冒犯我,那我便也只好拿剑跟你打一架了。”
“落雪,回来。”楚与非手握着剑,“既如此,出招吧。”
“谁怕跟你这瘸子打。”说着他一剑刺来,只宠楚与非的帷帽。
楚与非站在原地不动,只等他剑风扫来,她便弯下腰,右手反握剑柄与他的剑对上摩擦出了一段距离,随后转过剑来,那雪白的剑便如白蛇一样缠过来搭在他的脖子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明确嘛,修为不高,剑术也不怎么高。”楚与非嘲讽着,“所以就只能跑跑腿。”
“你……”这弟子怒视着她。
突然间另一剑穿过柳树从一处袭来,楚与非赶忙挥剑抵挡。
她左脚本就扭伤了,没抵过这剑退几步便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白色的帷帽掉在地上。
“哪来的刁民也敢把剑……”这人看见楚与非的样貌后呆住了,随后便伸出手,“姑娘你没事吧。”
“大师兄。”身后的师弟喊了一声。
可若时的目光只在楚与非身上,“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