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以爱之名(3)
    当天,返回宿舍的路程上。

    “来,突击采访,悟,能说一说从女孩子那里收到花后的心情。”

    “……你的语气很恶心啊杰,呕,要吐了。”

    “因为很有意思。”夏油杰端量着好友的表情,完全没有收敛声音里的调笑,“对裕礼同学超乎想象的赔偿,触动吗?”

    “没有。”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倒不如说,他倒是想知道,收到那样的礼物,要怎样才会觉得触动。

    任务结束回到自己房间的当天下午。

    高中生年纪的少年一个人盘坐在地上,一边捏着手柄打游戏,一边吃着发甜的面包,时不时余光瞥过被他放在桌面的枪支玫瑰与骰子。

    是觉得不理解才对吧,五条悟想。

    新出现的同学除了制作点心的手艺还不错这点,除此之外的能力都弱得让人不起劲。因此,纵使开学时察觉到她身上带着奇怪的咒具,听到那种爆炸式宣言,他也没怎么在意过,只是随意提醒了一下对方,被搞哭了他概不负责。

    比起挖掘别人藏起来的秘密,他不如烦恼一下任务时间与蛋糕店限定贩卖的时间相撞了该怎么办。

    然而,以上想法,只维持到真的收到随口说的双倍赔偿为止。

    因此——不理解。

    五条悟按着游戏机的手柄,盯着屏幕上打出的连环暴击,毫不留情。

    他人的挑衅对五条悟而言也并不陌生,起码禅院家的那谁就被他教训过好几次,不认识却冲上来的野生咒术师也都是被他踩在脚下碾了又碾。

    那些人没有一个像是新同学这样,表面端着小心谨慎又礼貌的态度,实际所做所为直白到连他都觉得狂妄有趣的地步。

    咒术界中想要五条悟性命的人,从他出生起就多得数不胜数。

    家族里服侍了好几年的老人很有可能在食盒下掏出匕首,笑语向他弯腰俯首的族人也可能在他转身后的那一刻面色阴沉扑上来。

    刺杀、射杀、爆炸、投毒。

    那些家伙理所当然都失败了,他们倒在他逐日成长的背后,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因此被枪指住的经历对五条悟而言不算陌生,甚至在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时,他还颇有闲心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武器了。

    结果,枪管里射出来的不是什么子弹,而是花。

    那部有关名侦探的电影,五条悟以前因为闲得无聊去借过录像带看过,推理的案子已经忘掉了,但是开枪后的情节,他还记得。

    在下着小雨的阴暗小巷中,年轻的科学家将那只沾满水汽的玫瑰留在了侦探的上衣口袋,她笑着对侦探表示,自己注意他很久了。

    ——我?我不是你的敌人,但同样也不是朋友。

    ——非要说的话,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对手,大侦探。

    愉快地扬了BOSS的最后一丝血量后,五条悟丢下游戏手柄,手掌翻转,一米九的身子靠住椅背,雪白的立方体便被吸附到他的掌心,滴溜溜地旋转了一圈。他把目光重新落下那个骰子上,就像是平日解决高数题那样,精准地得出最为贴切的答案。

    挑衅……不,战书。

    姑且认为是这样吧。

    要把那归为杀意,他还没有恶趣味到那地步。

    骰子被一次次把玩着,高高抛起,又被摊手接住,五条悟懒洋洋地用“很麻烦完全不想管”的语气嘀咕道:“罢了,反正和老子没关系。”

    尽管仍然有可疑的地方,但怎么想小菜鸡当前还是太弱了。

    五条悟收拢掌心,干净修长的手指把那枚骰子攥在其中,再连同魔术枪一起丢进放杂物的抽屉里。

    ++

    ……

    ……

    后续,五条悟没有来找我兑现什么眼珠子糖画,我觉得非常万幸,他也没有变态到那种地步。在东京咒术高专的日子也有条不紊地在训练中过了十天。

    训练是必要的,尽管我讨厌运动,但它的确能让我和正规咒术师的差距逐渐缩小。

    夏季,因为是咒灵频发的季节,课程上我几乎除了家入硝子,就没怎么见过夏油杰和五条悟。

    入学就是一级的两名咒术师,哪怕还是未成年,却也逃不过当社畜的命运。

    我自己也面对不断加训的体能训练,连滚带爬,终于等到了下一个阶段。

    二年级的前辈们结束任务回到学校了。

    冥冥,准一级咒术师,术式,黑鸟操控术。

    庵歌姬,二级咒术师,术式,独立禁区。

    上午九点十一分六秒左右,我站在训练场内,先笑着自报家门。

    “两位前辈好,初次见面,我是裕礼,今天开始就要麻烦两位了。”

    我其实不喜欢这种虚伪的礼仪,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国家的使用效果很好。

    庵歌姬在听到我的话语后双眼发亮,双手合十,很是开心地说:“啊,是好孩子,是与五条夏油那两个人渣截然不同,会说敬语也会好好尊敬前辈的那种超级好孩子啊!!”

    “……前辈?”

    感觉到对方越来越激昂的语气,我察觉到效果似乎比预想中好过头了。

    白衣绯袴的少女笑盈盈地踮起脚摸了摸我的脑袋,“哟西哟西~叫我歌姬前辈就可以了……嗯,裕礼,小裕礼,是这样发音的对吧?”

    “念对了,歌姬前辈很厉害啊。”

    “嘿嘿,因为我对音节很敏感嘛。”

    人体的要害之一被反复触碰的感觉不算好,但是难得听到有人第一次就念对了我的名字,我并不讨厌庵歌姬这个人。

    这时,一旁没有发话的另一人也终于出声了。

    “歌姬,太热情小心把人吓到了可不好。”

    “我知道啦。”庵歌姬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梳着高马尾的浅蓝发少女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大抵是终于结束了对我的观察,她唇角弯弯,将一丝鬓发挽至耳后,看着我说:“我已经听说过了,裕礼,夜蛾有嘱咐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陪你进行体术训练。”

    “是,夜蛾老师也向我说过。”我点点头。

    “我观察了一下,的确是一块还没经受打磨的原石呢。”冥冥含笑侧过头,手指隔空在我肩头、四肢点了又点,“但仅仅十天的常规教育,你也知道是还不够的吧。”

    “当然。”

    我知道冥冥指得是什么,凭借我现在的水平,只按常规的训练,恐怕连四级术师的评级都够呛,空有术式而没有相配的能力。

    “那话就好说了。”她红唇轻启,“等夜蛾老师拜托的十天过去后,你能拿出让我满意的报酬吗?”

    庵歌姬:“……”

    庵歌姬:“不……那个,面对后辈你也要这么敲竹杠啊?”

    冥冥不为所动:“这是合理议价。”

    不就是突击补习班的辅导费用嘛,嗯,这个我熟。

    我眨眨眼,回了冥冥一个OK的手势。

    “我明白了,冥冥前辈,加训的时候您开个价就好。”

    “不错,我喜欢爽快给钱的人。”冥冥脸上的笑意更浓,“今天的空余时间都要留出来。然后明天起,每天上午六点到八点,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没有意外的话,爬都要爬到训练场来。”

    “冥冥,这个课表怎么说都太满了吧?”

    “呵……但她本人很乐意哦~”

    “呃?真的?你觉得没关系?”

    “没关系,我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老师和前辈对我的训练越严格,今后就能越早独当一面。”

    看着一脸看向我的庵歌姬,我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歌姬前辈,谢谢你的体贴,但我完全没问题。”

    庵歌姬:“……”

    庵歌姬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神里已然是在看一个未来将要踏上战场的战士:“小裕礼。”

    “嗯?”我歪头。

    庵歌姬:“我听说了,你开学就要宣称干掉五条那家伙对吧。”

    我如实答道:“是的,歌姬前辈。”

    得到肯定回答的黑发少女唇角完全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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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目光也远比刚才更炙热,她紧紧合拢了双手,把我的手掌包裹在其中,大声道:“别说了,我全力支撑你,等你哪天变强到可以暴打他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一定用术式给你加持!!”

    我:“……”

    我:“……谢谢您前辈,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我承认,我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了,开学才两个月有余,五条悟到底做了些什么,才导致庵歌姬如此讨厌他。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情报,但我还是暗自记住了,随后开始全身心……感受体术课的吊打。

    上课前,双手交叉的冥冥翘腿坐在台阶处,很随意地这样问我:“听说你的进攻方式更依赖咒具的,你都有多少咒具?”

    “咒具的话,一共有三个。”我乖乖摘下头上的发夹,将它和承影刺一起放在手心,又解开衣领,将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露出来,“但是除了承影刺以外,其他都不能做武器。”

    她挑挑柳叶状的眉,弯起细长的眼眸,“很好,那么,就用那个来攻击我吧,你可以用术式预知。”

    “好的。”我当即应下。

    冥冥的到来,我才体会到什么是强大的咒术师该拥有的体术。

    一招一式的强横霸道,与硝子明显在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对练是不能比的,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经常被折腾到只剩一口气被送到医务室那是常有的事。

    夜蛾正道点评我的体力增加了,起码课上被他咒骸追着跑圈时,我能有余力多撑个几分钟再被咒骸军团淹没。

    “看来让冥冥培养你的决策是正确的。”夜蛾正道难得摘掉他脸上的黑框墨镜。

    “还得感谢夜蛾老师您。”我趴在空出来的办公桌上,握着铅笔在纸面上涂涂画画,也没忘记看他几眼回话,“我现在对咒力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不少。”

    用粗壮手指缝补咒骸的中年男性摇摇头,却一刻也没停止动作。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他说,“咒术师虽然不以年龄阅历来定强弱,不过没有家族支撑的孩子们,往往不太容易一来就出彩。”

    “因为有家系传承的咒术师,从很小就开始接受训练了吧。”我把笔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在普通人的孩子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是人生赛道的时候,出身不错的孩子们就已经被推到了起跑线上,所谓阶级,就是这样的东西。”

    夜蛾正道:“……你真清楚呢。”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但我认为,如果你按现在的节奏一直学下去,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了吧,起码……不会比大部分家系教育的咒术师差。”

    不,这个评价属于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把目光重新落在自己手头的画上,可可爱爱的小兔子正在啃绿草,看起来无害极了。

    “嗯……那种事还是太远了,等我可以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再说吧?”

    “任务大概对你来说还为时过早。”夜蛾正道说,“可以等你两位前辈去做任务时,你跟着去观摩。”

    我用铅笔继续勾着兔子的最后一点轮廓,问:“我跟着去不会碍手碍脚吗?”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被夜蛾正道放上了一只咒骸,隔着软乎乎的布料,我感觉到他摁了摁我的脑袋,厚重的声音里难得有笑意:“相信你的前辈们吧。不是很难的任务上,照看你不会有问题。”

    “好。”我把笔搁置在桌面上,双手献宝一样把画好的东西递上去,“夜蛾老师,我画完设计图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我记得之前我是让你画个更大一些的河童娃娃。”

    “我知道,但兔子很可爱对吧?”我一脸期盼看着接住设计图的人,“试试嘛,夜蛾老师~”

    “……”

    夜蛾老师没说话,夜蛾老师选择把羊毛毡针递给了我一个,让我帮他继续戳丑萌丑萌的咒骸。

    我老实照做,脑子里却已经在想下次换成什么可爱物种。

    我坚信,在被允许范围里的小叛逆,可以帮助师生关系更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