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面无表情转头看他,陆青檐笑着倾身过来。
姜昙夺了杓子,舀起洗澡水扬手泼了他一脸,冒着热气的水珠从他额头滚下来,淌到下巴处。
“你不出去,我出去。”
姜昙从水中起身,赤脚去取衣服,刚拢住衣襟,陆青檐又跟过来了。
“我来。”
陆青檐接过腰带,绕过姜昙的腰际,仔细地系上。姿态做得很足,可惜他在家是一个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并不懂如何穿衣,尤其是女子的衣裙。
姜昙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最后陆青檐耐心告罄,重重在她腰间打了个死结。
他分明跟一根腰带较劲且气得不轻,还要维持笑脸,强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
最后,他取出自己先前绣的香囊,系在姜昙的腰间。
“我们去吃饭。”
陆青檐将姜昙往腰间看的脑袋拨回去,按着她坐在桌前,亲自给她夹菜、盛饭。
姜昙肚中空空,很快吃完了饭,只见陆青檐期待地询问:“如何?”
话语中颇有些含情脉脉的意味。
姜昙浑身不适地偏过头,含糊应付道:“一般。”
“只是一般?”
“……尔尔。”
“只是尔尔?”
“……”
姜昙忍不住停止这种无聊的对话:“我要见紫珠。”
陆青檐说:“那你陪我出去吹吹风。”
江上的风很大,看着要下雨的模样。
姜昙很想回去,可陆青檐大概是脑子有病,他被冷风吹得很开心。
分明离卧房就两步路的距离,他却不肯回去,偏生装模作样地将衣服披在姜昙的身上。
还殷声问着姜昙冷不冷,姜昙面无表情,心里很想将他推进水里去。
他不会游泳,一定沉得很快。
姜昙等不及了。
“姜妙仪!”
一道惊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姜昙转过身去,认出了来人。
施茂林在盐城的朋友,那位曾给她娘扫过墓的杜公子。
姜昙下意识地转头看陆青檐,此时他正一副认真打量杜公子的样子。
杜公子也看到了陆青檐,惊喜的脸变得迟疑:“这位是……”
陆青檐笑意温然,搂住姜昙的腰:“我是阿昙的夫君,我们新婚燕尔,前几日才办了喜事。”
杜公子脸上的表情一滞,来回看着姜昙与陆青檐,肉眼可见地浑身不自在:“这、这可真是、是……太突然了……”
他结结巴巴了一阵:“我出来得匆忙,身无长物,你们的贺礼……我、我……”
抬眼看到面容冷静的姜昙,杜公子脸上露出羞愤的表情,拱手离去:“在下先告辞了!”
杜公子离开后,陆青檐控制不住地低声笑出来:“是不是很有意思?你瞧他连看你一眼都不敢。”
姜昙面无表情看着他。
陆青檐笑声渐止:“若是我不在,他会对你说什么呢?”
姜昙将肩上他的衣服取下来,丢到他怀里:“我要回去了,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陆青檐捧着衣服要跟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姜昙指着先前的仆妇说:“要她送我。”
陆青檐便示意那仆妇跟着,临分别又追上来,将衣服披在她肩上,在她脸上缠绵地吻了吻。
姜昙强忍着怒意推开他:“你能不能正常一些?”
这才多远的距离,像是要送到千里之外,黏糊得恶心。
陆青檐无辜地摸了摸嘴角:“晚些我再去找你,送夫人回去。”
姜昙转身进了屋子,将陆青檐的衣服扔在地上踩了几脚,重重地擦着他方才亲过的地方。
一抬眼,那仆妇正见鬼似地看着她。
姜昙脸变得极快,挂上微笑:“娘子能不能别告诉他?”
仆妇姓孙,是船老大的妻子。
姜昙将腕上的镯子、头上的发簪都取下来塞到孙娘子手里。这些都是陆青檐差人送来的,纯金子打的,沉的坠手,不适合做首饰,却正适合拿出去花销。
孙娘子一脸惶恐不敢收,连忙站远了些,时不时地偷看她几次。
看来行不通。
姜昙将那些金饰都丢在桌子上,坐在一边等紫珠。
夜幕降临时,姜昙问了不知第几次,终于等到一行人把紫珠送过来。两人相望半晌无话。
姜昙仔细打量她,除了面容略带憔悴,其余一切都好。
“姑娘。”紫珠眼含热泪,抱着姜昙委屈地痛哭。
她们身后的孙娘子往里张望,看到两人只是抱在一起哭泣,便缩了回去。
紫珠趁机在姜昙耳边低声说:“姑娘,这条船是吴江刘大人准备的,不过连同船上所有人都送给了姓陆的。”
换言之,整条船都是陆青檐的手下,难怪她们那晚行踪暴露。
恐怕紫珠刚有逃跑的念头,就教人在暗地里观察着动向报给陆青檐。
陆青檐故意放她们逃窜,其实早在船上守株待兔。
收买人心这条路行不通。
船已在江中,四处都是深水,纵然她们识得水性,一时半刻也逃不脱,只能在船上待着。
姜昙摸了摸紫珠的脸:“你瘦了,这几日好吃好睡,把身体养好是头等大事。等船靠岸,给你买岸上的炊饼吃。”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船靠岸,再寻机会。
紫珠明白她的意思,遂点头。
忽然想起什么,紫珠瞅了一眼孙大娘,见她没注意这边,快速说:“姑娘,上次是杜良帮了我们,他也在这条船上。”
除了刘道元和陆青檐安排的人,船上竟然还有外人。
姜昙也很意外,没想到是杜公子帮了紫珠,那么陆青檐早就知道他也在船上。
只是今日才知道她与杜良认识。
方才离去时他的神色不对,不知又要去做什么。
.
忧心忡忡和紫珠吃了一顿饭的功夫,陆青檐就回来了。
他的视线有些诡异,挥退了下人们,独自在纱帐外看她。
姜昙察觉不对,让紫珠先离开,紫珠磨蹭着不想走,门外的孙大娘已非常有眼色地进来将她拉出去。
“到了安寝的时辰,不要打扰夫人和长公子休息。”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姜昙握紧手心,拼命抑制住夺门逃走的冲动。
陆青檐喝酒了。
她强自镇定着瞪了一眼纱帐后的人,斥道:“我讨厌酒味,不许过来。”
陆青檐当然不可能如她所言,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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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出来:“那我今夜睡哪里呢?”
姜昙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转身去里间:“船上有的是房间,你随便找一间凑合一晚去。”
待洗漱过出来,陆青檐已不在纱帐后。
姜昙松了口气,合衣躺到榻上去,陆青檐或许真的不会来了。
可是很快,木板发出咯吱的轻响,背后的来人特意放轻了脚步,昏昏欲睡的姜昙瞬间清醒。
她刚睁开眼睛,陆青檐留在榻边坐下来,身边的床褥微微陷下去。
陆青檐上来了。
姜昙腰上一热,整个人就向后捞去,她奋力挣扎着,陆青檐将她压在怀里。
“我洗过澡了,身上是干净的。”
他将自己本就松垮着的衣领拉开,敞开一片白色的胸膛,紧贴着姜昙的脸:“不信你闻,没有酒气,都是花香。”
姜昙不耐烦地要推开他。
两人本就是紧紧贴在一起,同样的温度渐渐热起来,姜昙觉得他身上烫得过分,整个人往里躲,却被他固执地搂着腰,逃也逃不开。
姜昙恨恨地锤了他一记。
陆青檐的手臂蓦然收紧了:“别动……”
姜昙也感受到他渐起的滚烫,不敢再动了。
他忽然说起杜良来:“我方才见过他,与他饮了几杯酒。他说刚为母亲守过孝,准备去京城闯荡一番。不过京城地方太大,他一时也不知做什么,很是为难。”
姜昙不吭声。
陆青檐蹭了蹭姜昙:“我就与他说,我在京城有些人脉,可为他介绍一份差事。只是这差事苦,一般人做不来,怕他承受不住。”
陆青檐感叹:“真是一个坦诚的人。”
姜昙打断他:“我困了,要睡觉。”
陆青檐两条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姜昙的脸扳过来,轻轻吻了吻,肯定地说:“他喜欢你。”
姜昙推开他的脸:“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喜欢我。难道要将我分成两半,一人分半个吗?”
“说的好。”
陆青檐埋在姜昙的颈窝里笑出来:“那待会儿你就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好不好?”
“天已黑了,明日再说。”
“就今日。”
陆青檐固执地笑:“不用麻烦你多余跑一趟,他马上就来了。”
姜昙瞪大了眼睛。
果然不多时,门被敲响。
门外原本有护卫,想来都刻意被陆青檐支走了。
杜良在门口问:“陆兄?你睡了吗?今晚你让我考虑的问题,我已想好了,我不怕苦,我——”
房内传来隐秘而粘腻的动静。
姜昙死死咬着唇,眼中已被磋磨出了泪,硬是不出声。
陆青檐爱极了她这副倔强忍泪的模样,更喜欢看她的泪被撞/散成珠,眼中的神采破碎,拢都拢不紧。
“出声。”
他额角是细密的汗。
如拉满的弓,急切地朝她射出一箭,粘腻腻地开合。
姜昙终于说:“你是不是——也这么对待施茂林?”
陆青檐静了一瞬,门外的杜良早已察觉不对,匆匆离开。
“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是忘不了他?还是——”
急浪连声拍打礁石。
“这样会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