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陆青檐咬牙切齿:“姜昙,你有没有心,我都伤成这样了!”

    姜昙随意往他背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打得他皮开肉绽。或许还吐了血,姜昙闻到他呼吸中的血腥气。

    “又没死。”姜昙淡淡看着他:“养几日就好了。”

    这何止是几日,少说要养半个月。

    背上的伤口刺痛不已,然而陆青檐此刻又觉得,再重的伤都比不上姜昙云淡风轻的神情更伤人。

    先前因被鞭打渐渐而萎靡的身躯,此刻似乎又注入了无限的生气,难以发泄出来。

    陆青檐面目扭曲,去寻姜昙的唇角,他厌恶她此刻的表情。

    姜昙蹙眉,扬手打在陆青檐贴近的面上,啪的一声清响。

    跪着的下人将脸埋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正在上药的大夫被这场面惊到,手上不小心失了力气,将陆青檐背上的血肉模糊粘着的衣物撕下来。

    反应过来,连忙跪地磕头。

    “滚出去!”

    药箱被扔了一地,大夫连东西也不敢收拾,和陆宅的下人们连滚带爬地退出去。

    室内只剩两人。

    陆青檐额上青筋突突跳动着,死死盯着姜昙。

    姜昙起身想走,被陆青檐扯着跌坐在床上,还未稳住身形,就被抵着腿强压在床面上。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陆青檐一手掐住姜昙的下巴,一手扯开她的衣襟,拿捏住她的呼吸。

    姜昙低头咬陆青檐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用虎口卡在口中,合不上嘴也无法用力。

    隔着薄薄一层中衣,他十分放肆地拧扭着。不仅如此,另一只手还要沿着腰线向下,拿捏住另一处。

    姜昙闻到浓烈的血腥气,两只手用力按着他背上的伤口,鲜血汩汩渗出打湿手掌。

    姜昙发狠地瞪着陆青檐,他亦不好受,浑身颤抖着却更加用力,两个人较劲一般僵持着。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邓显听着里面的动静,估摸着此时的情况不太好打扰,可是不得不打扰:“长公子,国公爷那处来人唤你过去。”

    陆青檐推开姜昙,呼吸不稳地坐在一边,对外面吩咐:“备车。”

    他强撑着下床,咬牙将身上血衣脱下,背上的血痕更加狰狞清晰。婢女备好的衣服在一旁,他抖着手勉强披上,额头上冒出更多的汗来。

    也不知谁这么有本事,竟能将陆青檐打成这个样子。

    姜昙漠然理好衣饰。

    做好这一切,陆青檐看了一眼姜昙,唤人进来。

    邓显打开门,诧异地看了姜昙一眼,什么也没敢说,只搀扶着陆青檐往外走。

    人影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紫珠偷溜进来:“姑娘,咱们也赶快回去吧,还没用晚膳呢。”

    姜昙方点点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急促逼近,陆青檐再次出现在门外,面上的表情恶狠狠的。

    他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握住姜昙的手腕:“你跟我一起去!”

    .

    已是深夜,外面寂静无声。

    马车驶在街道上,车外是随行的马蹄嗒嗒作响。

    车内两人无话,陆青檐闭目养神,手上却不放开,还紧紧地握着姜昙的手腕。

    下车时,邓显守在门外不入内,偷偷塞给姜昙一个小瓷瓶,还笑着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请求的意味十足。

    陆青檐依旧不放开手,姜昙有些恼:“国公爷深夜寻你,想来有急事与你私下说,你非拉着我进去做什么!”

    陆青檐的眼神含着怒意斜过来,用力将她扯进去。

    陆青檐一进门遇到小厮,也并未找人带路,只抢了一盏灯笼照亮,甚至连问都不曾问一声,就直直朝着某个方向行去。

    看来陆国公与他父子两人,以往常在老地方约见。

    陆国公已等候多时。

    约见的地方有些奇怪,竟是陆家祠堂,和扬州陆府一模一样的地方。

    姜昙的疑惑刚上心头,却见祠堂内陆国公背着的身体转过来,锋利的视线射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陆国公脸色阴沉了一阵,看着像是要发怒的样子,片刻后恢复平静,道:“进来吧。”

    陆青檐手握得更紧了,抓得姜昙有些疼。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

    刚踏进祠堂,姜昙就觉得遍体生寒,祠堂里齐齐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手持乌木刑棍候着。

    这对父子深夜不是来谈心的,而是来上家法的。

    “跪下!”

    陆国公语气陡然严厉。

    陆青檐神色自若,站着不动。他还有闲心用指甲作乱,不轻不重地刮着姜昙腕上的疤痕。

    一片死寂。

    陆青檐抬头,看着陆国公说:“不跪。”

    陆国公怒极反笑:“好,去了扬州一趟,气性长了不少。”

    陆国公一挥手,两个小厮向后走去,祠堂的大门被咯吱咯吱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还未反应过来,一声击破风声的重击传来,沉闷地打在陆青檐的膝弯处。

    陆青檐眉间一蹙,又强撑着散开。他只是身形一歪,并没有立刻跪下去。

    姜昙发觉手上重量变大,陆青檐撑着她的手,竟还想借力站起来。

    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手上下意识地撑着。然而国公府小厮的手更快,在陆青檐挣扎时又是一击。

    这一次,他结结实实跪了下去,膝骨要砸碎似的,整个人也向前扑去。

    好在姜昙及时扶了他一把,虽被他带着坐下来,却避免了先前那副狼狈的模样。

    陆国公坐在太师椅上,看见儿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十分痛快,讽刺说:“陆长公子如今身份不一般,连我轻易也请不来你,要让下人三催四请才赴一次。怎么,国公府容不下你,要去尚书府给人家做儿子?”

    陆青檐平息呼吸,态度忽然软了下来:“父亲说的哪里话,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是我唯一的父亲。要不是您,我早就死了不知好几回了。”

    陆国公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是陆家给了你这条命!你又是怎么回报的?老家的人来信说,你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几次将你祖母气得卧病,至今还没好。还有你的兄弟岁锦,我不是与你说过,无事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为什么总是去碍眼!”

    陆国公指着姜昙:“你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家里来信时我还不信,你竟真的将扬州的妓子带回家里来风流!”

    姜昙的手指蜷缩起来。

    她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争一时之气也无用。

    陆青檐咧嘴笑了笑:“谁写的信?”

    “问这个做甚?都是你的长辈,你还想以下犯上报复不成?”

    听见长辈二字,陆青檐忍不住笑了一下。

    陆国公眉毛直竖,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给我打!连同这个妓子一起打死!”

    姜昙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因为在木板落下的前一刻,陆青檐已将姜昙拥紧在怀里。

    背后袭来的木板甚至荡起了风,愣神之际,姜昙看到陆青檐的头发被那股风刮起来,扑在她的面上。

    木板咚咚地砸在陆青檐的背上,那是与他脊骨相撞的声音。

    姜昙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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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硬。

    不知打了几下,陆青檐浑身一震,蓦地吐出血来。

    姜昙出门时走的急,穿的是室内的薄衫,颈间的衣料瞬间被打湿,粘腻地沾在肌肤上。

    陆国公大概觉得气消了些:“倘若你肯认错,这次就算了。向你祖母赔罪,将这妓子发卖,我们父子还像以前一样。”

    陆青檐颈上的青筋崩直起来,姜昙听到他的牙齿咯吱作响。

    他不肯屈服。

    陆青檐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小时候娘亲烧火的风箱。

    “……你快把他打死了。”

    陆国公没听清:“什么?”

    “你快把他打死了!”姜昙扬声说:“国公爷,陆公子毕竟是朝廷命官……”

    家法停了。

    陆国公上上下下打量姜昙,讽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陆青檐挣扎着爬起来,张嘴就是血涌出来,他咳嗽了好一阵,听起来快咳死了。

    “父亲,忘了告诉你,这是我抢来的良家女子,我和她已经拜过天地了。”

    陆青檐的齿上都是血污,却还笑得散漫:“来,阿昙,见过父亲。”

    他说着强硬按着姜昙的脑袋,要她一起磕头,姜昙使了力气推开他,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就歪倒一边。

    陆国公难得瞪大了眼珠,脸上写满惊愕。

    “你——”

    陆国公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恨铁不成钢地说:“趁早送走!”

    “送不走了。我已与她行过周公之礼,说不准,现在已怀了陆家的孙儿。”

    陆青檐笑了笑:“难道要等到她生下孩儿,再把她接回来?那岂不更是辱没陆家门楣?”

    陆国公当年就是如此。

    被戳中痛脚,陆国公眼中冒火:“那你呢?汤指挥使的公子是不是你伤的?全京城都在传你是凶手,你要我的脸往哪搁,以后如何在朝中做人?首辅已训诫过我好几次,话里话外都在提你的不是,往后整个陆家都要教你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青檐说:“那父亲可以将我逐出族谱,挑一个喜欢的儿子过继。”

    一杯热茶泼在陆青檐面上。

    像在扬州陆家时那样,他只是垂着眼,茶水像檐角的雨水那样流下来。

    “你以为闫尚书就是好父亲?整日像狗一样巴巴地跑过去要骨头,人家可曾高看你一眼?他可不缺儿子,挥挥手一群儿子跪着孝敬,你不做好好的人,偏要觍着脸和奸佞混在一起!”

    陆国公怒气冲冲离去。

    走时让下人带走了所有的灯,只留下牌位前微弱的一盏,而后锁上门。

    陆青檐在夜里目不能视物,若有一丝光,能使他眼中有些影像却又不至于看清楚。

    姜昙曾听说过,这样于不能视物之人而言,无异于折磨。

    陆国公的手段拿捏得极为熟练精准,如何对付陆青檐,他约莫也教过扬州陆家的老祖宗。

    陆青檐佝偻着身体,浑身颤抖着。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牌位前的一抹光,像是黑暗中畏光蛰伏着的山间野兽。

    姜昙把邓显给的小瓷瓶放在他面前,丝丝药味飘出来。

    邓显有先见之明,这里面应是伤药。

    陆青檐冷不丁问:“你怕什么?”

    姜昙才发现自己手指在颤抖,强自镇定说:“我怕什么?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若非是你强硬将我带过来,我现下应是好好地在睡觉。难道你指望我感恩于你吗?”

    陆青檐吐了一口血,喘息着说:“我也不曾说关你的事……”

    手上的力道加重,他一刻也不曾放开她的手,如同坚硬的锁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