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你刚才说了什么?”
魏尔伦微微睁大眼睛,瞬间将自己对记忆的迷茫抛到九霄云外:
“再说一遍。”
“哥哥,喜欢!”
中也毫不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双手环抱住魏尔伦的脖颈,想要模仿魏尔伦刚才的姿态,但由于身高有限,只能把脸贴在魏尔伦额头和眼睛的位置。
懵懂的小孩子仿佛天生就具有表达爱和治愈他人的能力,不会感到羞耻,不会考虑后果,只是在表达内心深处的情绪:
“我喜欢你,哥哥。”
“我也喜欢中也,最喜欢中也了。”
魏尔伦又惊又喜,心中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被暖融融的责任感填满,主动承诺道:
“别担心,中也,无论遇到什么,我永远会一直保护你,永远。”
中也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直觉能感受到魏尔伦承诺的认真,想了想,学着魏尔伦的话,同样做出承诺:
“哥哥也别担心,我也会永远保护哥哥的,无论遇到什么。”
魏尔伦唇角的弧度努力压都压不下来,含着笑意“好”了一声,继续赶路。
不过是一些已经丢失,让他失忆也觉得无所谓的记忆,又有什么值得让他担忧?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弟弟,即使只是为了弟弟,他也要振作起来。
·
魏尔伦走到基地边缘,发现边缘与外界区别开的界限只是一根简陋的布条,用手轻轻一挑,就能离开,没有任何人看守。
更外面的区域,则是倒塌的建筑,墙壁撕裂,木板破碎,杂物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像是发生了小型台风,
其中,还有衣服简陋的普通人在杂物中寻找能用的物品,以及,看起来有一定组织的人正在合伙撬动简陋的墙壁,寻找其中的存活人员。
而他们的衣服颜色,看上去有些莫名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魏尔伦低头,在中也身上的衣服边缘看到了同色的灰黑色,普通又不起眼的颜色。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魏尔伦心中瞬间升起了不妙的感觉,摘下帽子,按在中也的头上,用自己的外套遮掩一下中也的身体,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静悄悄地离开。
在离开的过程中,魏尔伦注意到,因为他的接近,有人朝他的方向看来,但不知道是否碍于他欧洲人的身份,没有人向他走来。
魏尔伦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得更远了一些,最终,停在了一个公园里。
公园看上去好像已经荒废了,没有一个人,长椅覆盖了一层灰,石子铺成的小道缝隙已经转出了植物,偶尔传出几声鸟的鸣叫,更显安静,只有植物自顾自地生长,不在意自己是否有人欣赏。
魏尔伦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长椅,拂去上面的灰尘,先将食物和弟弟放在上面,总算能休息片刻。
中也头顶着帽子,不断扭头看着新环境,看上去很是好奇:
“没人了,哥哥。”
“是的,我们暂时安全了,中也。”
魏尔伦微笑,从塑料袋拿出一块吐司,撕了一块递给中也,被中也摇头拒绝后,在中也旁边坐下,慢慢地吃着,补充身体所需的糖分。
中也安静了片刻,就开始手脚并用从长椅滑落,赤脚踩在地面上,
似乎第一次感到脚踩在地面的实感,中也迟疑了两秒,才在魏尔伦慈爱的注视下,手放开长椅,尝试着抬起脚,不太熟练地,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下一秒,中也连人带帽子地扑在了地面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子路,中也愣住了,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脑袋微动,被鼻尖的草叶挠得打了一个喷嚏,才反应了过来,正要扑腾着手脚重新站起来,就被魏尔伦掐着腋下提了起来,重新放在长椅上。
“中也,”
魏尔伦被逗笑了,眉眼更加柔和,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戴在自己头上,温柔道:
“没关系,再多试几次就能成功了。”
“我会的!”
中也认真地点头,再次离开长椅,
魏尔伦发现,中也的学习能力很强,也懂得从上一次失败中吸取教训。
第二次走路,中也没有立刻松手,而是扶着长椅,走了几步,适应了走路的感觉,才松开手,慢慢地向前走。
速度虽慢,但中也的脚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摇摇晃晃进步到平稳,只是在转身时,脚跟不上身体转动的速度,身体往右侧倒。
魏尔伦下意识就要起身,在看到中也只是踉跄一下,没有摔倒后,才继续坐在椅子上,提醒道:
“小心一点,中也。”
“嗯!”
中也对魏尔伦露出一个纯粹喜悦的笑容,走向魏尔伦,但刚学会走路,后半段就开始跌跌撞撞地跑起来,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连调整的机会都没有,就向前摔去,
所幸中也已经跑到了魏尔伦不远处,没有摔倒在地,而是扑到了魏尔伦腿上。
“哥哥,我学会了!”
中也抬起脑袋,眼睛是亮晶晶的,含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魏尔伦的心软成一团,抱起中也,心中升起纯粹的喜悦与幸福,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做得很好,中也。”
中也的眼睛更亮了,在魏尔伦的脸侧蹭了蹭,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魏尔伦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了中也衣服上的灰黑色,想到了那群有组织的人,几口把剩下的吐司吃完,对中也伸手:
“中也,可以让我看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吗?”
中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魏尔伦,信任地点了点头:
“可以。”
解开中也的衣服后,魏尔伦发现中也只穿了一件大衣,没有第二件衣服,能一眼看到同样瘦得惊人的身体,
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能明显看到肋骨在皮肤下凸显的轮廓,看起来脆弱无比。
身体的皮肤表面同样脏兮兮的,似乎是干涸的污渍,没有灰尘的混杂,可以很明显看出是青黑色的颜色。
魏尔伦脱掉中也的两条袖子,正要将衣服整个拿走时,却感受到了从后背传来的微弱阻力。
布料好像黏到后背上了。
魏尔伦作出判断,奇怪地看向中也的后背,目光触及那片皮肤时,瞳孔紧缩,连呼吸都停住了,
从中也的脖子到脊柱之间,布满了圆形的伤痕,小的只有细线粗细,大的则和输液管差不多,
而且,上面的伤痕只勉强止住了血,而血痂,已经和衣服黏在一起了,
因为魏尔伦刚才的动作,有一些血痂被衣服暴力扯落,正在往外泌着血珠。
魏尔伦下意识看向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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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孩童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喊痛,也没有哭,仿佛已经习惯了身上的疼痛,在发现魏尔伦停住动作后,反而奇怪地问道:
“哥哥已经看完衣服了吗?”
“还没有,”
魏尔伦捏着衣服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心中的愤怒强烈到几乎要遮掩理智,却在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
“很快就好,中也,你再等一下。”
“好。”
中也不再说话,好奇地伸长手,去抓长椅旁边的树叶。
而在中也看不到的背面,魏尔伦的脸色异常难看:
以伤痕的新鲜程度,中也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不久前得到的,伤害中也的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魏尔伦小心地用重力将黏在中也背部的布料切割下来,用自己的外套重新将中也裹住,才看向地上的衣服,
整个翻过来后,衣服虽然有些破损,也沾上了灰,但不影响辨识程度,款式果然和那群有组织的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该死的!竟敢虐待他的弟弟!
魏尔伦快气坏了,将衣服用重力切成碎末,扔进草丛中,站起身,就要为弟弟报仇:
他一定要杀了他们!
“哥哥?”
中也差点就要抓到树叶,被魏尔伦抱着离开,顿时就和树叶拉远了距离,困惑地看向魏尔伦,又注意到长椅上的食物离他越来越远,直觉告诉他魏尔伦要直接带他离开,不舍地提醒道:
“哥哥,吃的还在那里,不要丢掉了!”
“是哥哥忘了,现在就拿。”
魏尔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怒火,回身拿起装着食物的塑料袋,继续向外走,边走边轻声问:
“中也,你还记得背后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伤口?”
中也茫然地回想,却只能想到青黑色的黑暗,摇头道: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魏尔伦愣了一下,更心疼了,
在魏尔伦看来,那就是中也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所以,大脑才会选择忘记那段记忆。
魏尔伦继续问道:
“那你还记得什么?中也。”
“黑暗和……金色的大手。”
中也努力回想,断断续续地描述道:
“那只大手,抓住了我,然后,是黑色的火焰,很大的声音,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哥哥,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明白了。”
魏尔伦耐心地听中也听完,也锁定了目标:
伤害他弟弟的人是一个戴着金色手套的人,极有可能在那群黑衣服的人中间,
他一定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感受弟弟同样的痛苦!
魏尔伦走出公园,向所来的方向走去,但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迎面走来了熟悉的人,兰堂。
兰堂的速度很慢,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似乎有些迟疑,在看到他后,愣了一瞬后,迟疑不见了,目标明确地走向他。
和特意来找他一样。
魏尔伦能做出判断,但没有心情考虑兰堂的目的,冷着脸大步往前走,在和兰堂擦肩而过时,
兰堂伸出手,挡住了魏尔伦的去路。
“不好意思,”
魏尔伦听到兰堂说:
“你的帽子上面,好像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