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糖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口感酥脆,甜度适中,带着丝丝松子的清香。
这个味道,好熟悉。
“这是你在哪里买的?”李容瑾问。
裴烬看着少女清澈的眸子,浅声道:“自己做的,殿下喜欢就好。”
“你老家是苏州的吗?”
竟然和她当时在苏州吃到的松子糖是一个味道的!
因为当时苏州的那段经历,她一直对苏州的人和事带有好感,哪怕早已物是人非。
仿佛是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李容瑾面带期许的看着裴烬,但裴烬却说:“不是。”
“……”李容瑾眼中带着的亮光消失,她抿抿唇,粉嫩的舌尖舔走唇角带着的糖渣,“哦……我就是觉得,裴大人的厨艺甚高,像我当年在外地疗养时吃到的味道一样。”
裴烬看着李容瑾,心道,当然一样,因为全是他自己做的。
他还记得,这个小没良心的给了他一个信物,说什么回来就报答他,结果他找到李容瑾的时候,对方早就与季宴川情深义重。
甚至,送给季宴川的哨子上,还留着与他信物一模一样的花纹,如果不是信物丢失,他定会拿到李容瑾面前,去指责她一句,小没良心的负心汉。
裴烬不咸不淡道:“殿下喜欢就好。”
李容瑾眉眼弯弯,笑盈盈道:“很喜欢。”
她可能不知道,因为她的一句很喜欢,会让堂堂玉面修罗,嗜血薄凉的督察司提督,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兜里都会揣着一袋松子糖。
而夜深人静的时候,裴府厨房总会亮起一盏灯,里面是裴烬剥松子,活糖浆,忙碌的身影。
——
李容瑾回到京城,她并没有返回沈家歇息,而是片刻未停的手中拿着郾城重新搜集的证据,和郾城百姓的百人血书进宫面圣。
李淮坐在御书房内,看着跪在面前的李容瑾听她叙述完郾城遭遇,面上没有多大起伏,就好像,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一般。
李容瑾手中捧着证据和血书,李淮示意刘公公将其拿到他的面前。
在李淮展开后,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少许,便抬手道:“沈卿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陛下。”
李容瑾站起身。
李淮说:“郾城的事,昭定侯已经与朕说过,其实早在你们归京的前两天,季宴川就已经回京,他带来两位人证,朕想,沈卿应该见见。”
不知为何,李容瑾的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淮的话音落下,李容瑾就看到守卫压着两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看这个外形,李容瑾是格外的熟悉——这不就是她在郾城找许久的薛元忠吗?
而另一个,则是幽州知府,吴同和。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容瑾的心渐渐沉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刘公公道:“陛下,季相求见。”
李淮道:“让他进来。”
片刻,一道白衣身影进入,季宴川的双腿如今已经能正常下地行走,他跟在薛元忠和吴同和之后进来。
仿佛是早已掐准时机。
他的目光落在李容瑾身上,不过停留两秒,他便收回视线,向李淮行礼:“臣季宴川参加陛下。”
李淮将李容瑾呈递上去的罪状丢到季宴川的脚下,厉声道:“这就是你剿匪的经过和被逼无奈吗?!”
季宴川跪在地上,头压的很低:“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只是……这些事情也绝非臣的本意。”
李淮道:“这其中还能有什么隐情。”
季宴川道:“臣初到郾城便发现这其中怪异之处颇多,只是还未来得及查明,身边的人变都被薛元忠和吴同和联手控制,他们胁迫臣加入他们,臣表面服从,暗地帮助沈姑娘分担注意力,让她顺利解决郾城之事,为了大局着想,臣并未将实情告诉沈姑娘,这才引来她与郾城百姓的误会……”
李淮看向薛元忠和吴同和。
薛元忠脸上带着绝望:“陛下,罪臣薛元忠愿意招供,季大人所说,句句属实。”
吴同和也道:“罪臣也愿意招供,一切都是罪臣与薛元忠的阴谋,胁迫季大人参与其中,逼他就范。”
李容瑾:“!!”
不,不是这样的……
她嘴唇紧抿,血色渐渐消失,紧握着的双手指甲仿佛要陷进肉里。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季宴川!
之前怎么没发现,季宴川的心竟然如此歹毒!
他是如何说服薛元忠和吴同和独揽责任的!
李容瑾冷声与季宴川对峙:“那敢问季大人,为何那日要撕毁证据,甚至还要将我软禁!”
季宴川道:“只有这样才能取信幽州知府,不然如何带身陷敌营的姑娘离开?”
“软禁姑娘是下策之举,只有这样才能让姑娘免其伤害,只是没想到,沈姑娘竟是性情中人,大义凛然,季某佩、服。”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啊,臣突然想起,那日沈姑娘是被裴大人带走的,说来臣也应该好生感谢一下裴大人。”
李淮听后蹙眉:“裴烬?”
季宴川道:“回陛下,正是。”
李淮面色凝重,不知是在想什么。
李容瑾也逐渐意识到,事情好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季宴川目光落在李淮脸上,他就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添油加醋道:“陛下原来没让裴大人前去吗?臣以为,裴大人消息如此准确,甚至能在密不透风的郾城得知内部动向……臣以为,一切都是陛下准许的。”
李容瑾咯噔一下,原来,裴烬是自己偷偷跑来郾城的?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宴川巧舌如簧,直接将导火线扔到裴烬身上,自己则在一旁煽风点火。
李淮疑心重,他最无法忍受自己的心腹有事瞒着他。
他连郾城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得知的,裴烬竟然知道的比他还详细……甚至还瞒着他,跑到了郾城!
“陛下,此次郾城劫难多亏有裴大人帮忙,才能顺利解决,他定是不想让您忧心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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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容瑾话还未说完,便被季宴川打断:“沈姑娘先别着急解释,臣此次回来路上,还收获另一样证据。”
李容瑾侧眸;“……什么证据。”
“将证物呈上来。”季宴川说完就有一位小太监捧着托盘进入,其中放着的一截一截断掉的刀刃。
季宴川将刀刃呈递给李淮道:“臣在回京路上遭到东瀛袭击,侥幸逃出后发现,东瀛人的武器上似乎带着督察司的印记!”
“臣想,这裴大人是不是早就与东瀛有了联系,这半路截杀是为了杀臣灭口。”
李淮看到刀刃上督察司的印记脸瞬间黑下去,沉声与刘公公道:“把裴烬给朕叫来。”
刘公公忙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办。”
裴烬此时早已在外等候,他进来时李淮是直接将奏折丢到他的脸上,发出清脆一声,就像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裴烬紧抿着唇,喉咙吞咽,单膝下跪行礼:“臣裴烬,参见陛下。”
李淮冷呵:“原来裴卿还知道什么是君臣上下,朕还以为,裴卿是要手眼通天了。”
裴烬淡声道:“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如若不是季宴川回来告诉朕,这大梁未来怕是你裴烬一人说了算吧!”
李淮将断刃推给刘公公冷声道:“拿下去,给他好好看看。”
裴烬的视线在其中督察司印记上停留,他伸出指尖触摸上面纹路,片刻后他抬起头道:“回陛下,此物是有人栽赃陷害督察司。”
裴烬拿出自己督察司腰牌放在断刃一侧,将花纹一面朝上,解释道:“这猛的去看确实和督察司印记别无二致,只是,仔细观察,这花纹中,却是少了一笔。”
李容瑾的目光移至断刃上,起初她还看不出什么玄机,知道看到裴烬落手点,她的心中瞬间了然,这其中的玄妙怕是只有她和季宴川才能看出吧。
因为……
李容瑾的心之所想几乎和裴烬说出的话异口同声:“因为,督察司的印记是一朵莲花,别人仿的是样子,却无法仿其神韵,少的这一笔,便是莲花的花蕊。”
那是李容瑾当初在苏州与少年季宴川定下的约定。
这这个图案,本该是她与季宴川的秘密,为何,裴烬也会知道?……
季宴川握拳,表面做出震惊的样子,心中确实不甘:“看来,臣这是被有人心暗算,误会裴大人了,可谁又能解释,裴大人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呢?就等今日臣支出时,你好反驳脱身。”
“季大人,裴某若真想杀你……不用这么麻烦。”
裴烬眯眼,凤眸微冷,直视季宴川,哪怕昔日鹰犬如今身处逆境,那薄凉的眼神落在人身上,依旧让人生畏。
他就当着李淮的面,如此大胆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野心。
季宴川的脸色明显难堪一瞬。
他还未答话,就听到御书房外传来昭定侯清晰的声音:
“臣贺兰珩肆,求见陛下!”
今日的御书房真的是好生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