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随着丁二七出声,义庄里喜烛齐亮,离他们最近的两盏,甚至爆了个烛花,烛花爆,喜事到,只是此情此景,林昭昭真不知道这喜从何来?

    林昭昭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棺材前正摆着她的合婚庚帖,庚帖上正是她林昭昭的姓名并生辰八字,新郎官未写全名,只留了个生辰,看上面的年月,竟然还是骧国北境尚在时的生人。

    “你、你、你你你,是活人还是死人?”

    林昭昭咽了咽口水,像是要把乱跳的心咽回肚子里去,她颤抖着出声,却不敢回头看丁二七一眼。

    “既然是阴婚,自然是死人,难道姑娘……”

    丁二七这一句话,林昭昭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我是活人!活的!你看我有手有脚,你看地上,地上有我的影子,我”,林昭昭一着急,转过身去,正对上丁二七的眼睛。

    这丁二七其实是个芝兰玉树的清俊长相,若是正经成婚,凭哪家的姑娘看了,都难免心中窃喜,是嫁了个俏丽郎君,可奈何他现在一身白衣,悬于房梁之下,长衫下垂,却不见双脚,林昭昭只是一眼,三魂就吓去了七魄,一不留神,失足从棺材里跌了下来。

    “姑娘小心。”

    丁二七见状,连忙要伸手去扶,可他的手刚一触及林昭昭的身影,就化作一缕青烟,阴阳相隔,竟半点也近不得林昭昭的身子,林昭昭就在丁二七的呼喊声里,扎扎实实地摔了个倒栽葱。

    好在林昭昭毕竟是个剑客,落地的时候本能避开了要害,故伤得不重,可林昭昭惊惧之下,却不肯起身,就这么倚着木床的腿哭出声来。

    “我林昭昭行得端坐的正,一生没行过恶事,你凭什么缠着我啊,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找谁去,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为什么有鬼,这些红烛怎么这么晃人……”

    林昭昭越哭声音越响,这座义庄从前只闻得哭声,还未听过喜讯,今日办了一天喜事,林昭昭这么一哭,反而有些从前的情状了。

    这一连数问,有些连丁二七也无法作答,他只能依着最后一句,把这些红烛先熄掉两盏,随后就垂手立在一旁,耐心地等林昭昭哭完。

    “这里是长乐镇,镇上最近闹鬼,所以请了鬼媒人,为亡灵做喜事,以期安灵消灾,姑娘大概就是鬼媒人找来的鬼嫁娘,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姑娘竟没死。”

    这些冥婚阴亲,嫁娘多半不愿意的,更何况林昭昭未死之身,丁二七识趣地未再提,自己就是林昭昭配上的鬼郎君。

    林昭昭大哭一场,反而把脑子哭得清醒了几分,眼前的男子虽然是鬼,但对她还是客客气气的,不像是要来索命的样子,瞧着这间义庄,停满了棺椁,又点起了喜烛,贴着喜字,白不白红不红的,确实是冥婚的布置。

    自己阴差阳错,竟然做了回鬼嫁娘,且听丁二七方才的意思,自己的郎君还就是眼前的这个了,她一个妙龄女子,头一次穿喜服,竟然是棺材里,头一次嫁人,竟然嫁了个“死鬼”,等她出了这个义庄,定要掀翻那些鬼媒人的老巢,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这位,丁公子,您一表鬼才,确实是个良配,不不,实在是小女子我高攀了,但是小女子我吧,毕竟是没死,不堪配您的新妇,还望公子能高抬贵手,另觅佳偶,我日后一定时常祭拜,祝祷公子早入轮回,他日投身富贵人家,平安喜乐过完一世。”

    林昭昭终于止住了抽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丁二七一眼,这才鼓起勇气要送鬼出门。

    丁二七叹了口气,请鬼容易送鬼难,这桩婚事非他所愿,如今结下这场姻缘,也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林姑娘,这阴婚之事,是生人乱点鸳鸯谱,扰了鬼界秩序,阴差收了鬼媒人的贿银,所以放任不管,如今婚事已成,不像人间婚事不和,还有和离的解法,要想了却阴婚,只怕是求告无门。”

    林昭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此刻又有决堤的趋势:“那我怎么办哪?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丁二七不愿见林昭昭再哭,可想为她拭泪,一来怕唐突了姑娘,二来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与林昭昭接触,连忙回道:“这个自然是不会,姑娘阳寿未尽,尽管有这场姻缘在,也是无碍的。”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缠着我?”

    丁二七是个和气的鬼,和气得过了分,林昭昭此前的惊恐敬畏之心,竟然也就渐渐淡了,等到她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太不客气了些。

    好在丁二七也不恼:“姑娘恕罪,丁某也并非有心纠缠,只是方才试了试,大概是受这场婚姻所制,我如今竟不得离开姑娘的一丈之外,故此只能叨扰姑娘了。”

    这可怎么是好?林昭昭眼前一黑,难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天涯海角,身边还总要跟着个鬼不成?

    “你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这个限制,倒,倒不是我嫌弃公子,只是天大地大,公子若是只能被锁在我的身侧,岂不憋闷的慌?“

    丁二七也能看出来,林昭昭说的不是心里话,但他也能理解,这骤然冥婚,要与一个亡灵纠缠,任谁都想早日脱身,他想了一想,对林昭昭说道: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凡冥婚嫁娶,只不过是生人的一点执念,对于死人来说,这不仅是一场盲婚哑嫁,而且还得为此背上因果报应,因此就算结缘,也多半是怨偶,这事地府也是知情,所以只要一方入了轮回,冥婚皆是不作数的。”

    林昭昭闻言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说,公子只要能入轮回,就能解除你我的姻缘,那还等什么,这凡尘俗世里尽是些小人和浊气,况且因为我的原因,您如今连自由也受阻,您还在此流连个什么,且快请吧。”

    丁二七无奈一笑,看向林昭昭,林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忐忑:“莫非公子在凡间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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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了的心事,您说出来,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一定尽力。”

    “不瞒姑娘,从我化鬼的那一刻起,前尘往事就一概记不得了,鬼差说我死前怨气太重,恐我含冤化煞,为祸一方,所以强行洗去我一世记忆,本以为我前尘尽断,就能安心入轮回,可没想到我虽无生前记忆,却仍被执念所困,以致淹留人世百年之久,且因为记忆尽失,我虽困于执念,可如今却连这执念是什么也不得而知,要想化去执念,恐非易事。”

    林昭昭郁结于胸,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但听了这话,可见丁二七也是个命苦之人,反而安慰于他:“不妨事,我林昭昭人称江湖化冤客,只要有一丝线索,我就能顺藤摸瓜,探查清楚,公子的身世前缘什么的就包在我身上,我定查个水落石出,让公子能安心离去。”

    丁二七客气地回道:“既如此,就谢过姑娘了。”

    “好说,好说,你前世的记忆,当真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丁二七点了点头。

    “那也无妨,好歹知道个姓名,丁这一姓,在我骧国也并非大姓,只要能找到丁家人聚居的村落,一个个问上去,总能有些眉目。”

    此言一出,丁二七倒是有些无措,看林昭昭这个不着调的样子,他本来就没指望真靠她查清前尘往事,只是怕她难以接受现状,给她一些安慰罢了,没想到她竟认真起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泼这一瓢冷水的好。

    林昭昭终于站起身来,她一身红色的新嫁衣,沾上地上的尘土就分外明显,丁二七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只见林昭昭两手一拍,就算完事,这块手绢又被丁二七揣进了怀里。

    “我此前路过南方的白鹭洲,遇上一个姓丁的酒坊娘子,也不知她是不是本地人,要不咱们这就动身白鹭洲,问个究竟。”

    这下子不拦也不行了:“林姑娘且慢。”

    林昭昭回头看了丁二七一眼,虽然是个鬼,但丁二七这容貌这身材,确实是越看越顺眼,这看惯了吧,倒也不觉得丁二七有多吓人,反而颇有些赏心悦目。

    “林姑娘且慢,这丁二七并非我的真名,我记忆全无,姓甚名谁一概不知,这丁二七一名,也是当日鬼差所取,既丁字列,二十七岁之意。”

    林昭昭眉头一皱:“那从名字入手恐怕是行不通了,你的这身衣服……”

    丁二七双手一伸,身上的衣物随即变幻,从靛青到湖蓝,从赤红到葱绿,连带鞋履发髻一概换了样式,看得林昭昭眼花缭乱:“人死之后,一切皆为幻像,这一身衣物,只是我魂力所化,说白了,只是障眼的变幻罢了,与我生前诸事,并无实际关联。”

    林昭昭双手一撑,双眼的色彩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一副认命的神情,瘫坐在了一张停棺的木床上:“罢了罢了,照这样看来,要从你身上找线索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乏了,咱俩这辈子,就这么凑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