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镇义庄里,一具女尸消失无踪,从前院到灵堂,一地狼藉,镇上的百姓聚在义庄门前,近又不敢近,退也不能退,长乐镇连日异象频出,现在连好好的冥婚都闹出了乱子,此事若是不平,只怕镇上百姓从此没有好日子过了。
到底是一镇之长,陈立只能壮起胆子,带了一队人马,进义庄里查探情况,那失落的女尸,棺材板由里向外,炸了个四分五裂,另一具虽掀起了板,但是尸身犹在,原本停灵的木床上此时放了一张红纸,陈立认得,那是鬼媒人王福的字迹。
当时为了吓住长乐镇百姓,免其安葬女尸,林昭昭特意让王福留下字条,就说是女鬼诈尸,须得安灵做法,这些尸身需在义庄里停灵七日,直到王福携大师前来安灵,方可下葬。
陈立看了字纸,又看了看那棺中女尸,不由得汗毛倒竖,别说收敛尸身下葬了,就是在这义庄多停半刻,他也没这个胆子。
林昭昭与陈捕头一行,正在赶往长乐镇的路上,想起王福留下的字纸,林昭昭倒是有了主意,既然王福已先说了是女鬼诈尸,她这女鬼的身份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浪费?
“陈捕头,依我看,长乐镇的百姓如今不敬州官敬鬼神,我作为受害人说的话,只怕没有作为厉鬼的好使。咱们不如兵分两路,你带上你的人马,向长乐镇长要尸,我趁其不备,悄悄潜进义庄,届时你配合我,咱们演一出鬼嫁娘还魂的好戏。”
陈捕头一拍大腿:“这样最好!我这次来长乐镇,旁的都不算什么,就是担心镇上百姓不依不饶,届时再起什么冲突,我们这些做官差的,也不好对着平民百姓下重手,又有一个法不责众,出了事,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当差的人。”
可是究其根源,长乐镇之所以兴起冥婚一事,是因镇上闹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对于百姓来说,他们的问题还未曾解决,即便是有嫁娘还魂,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旧账未平又添新账,这债多了不愁,万一那些百姓被刺激大发了,不想着好好将诈尸的女鬼送走,而是卯起来要把这兴风作浪的女鬼乱棍毁尸,事情可就不妙了……
要放在从前,这事儿或许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放在现在,要解决这些阴间不平事,林昭昭可有自己的人脉。
“丁二七。”
这次随陈捕头出行,府衙的配置齐全,林昭昭难得地骑了回马,她扭头小声呼唤,丁二七便悬在了她的身侧。
“嗯?”
“那天我见你一剑斩了那恶灵,好不威风,凭你的身手,长乐镇那个把闹事的小鬼,岂非是手拿把掐?”
求人办事,自然先给对方戴上高帽。
方才林昭昭与陈捕头的话,丁二七也都听在了耳朵里,林昭昭这一出女鬼还魂,总归还是有风险,若是能平息长乐镇闹鬼一事,那镇上还有什么理由不给这些女尸放行。
可是长乐镇的事,远没有林昭昭想的那么简单:“长乐镇上闹事的不是寻常小鬼,那是一只同我一样,滞留人间近百年的厉鬼,与我不同的是,这鬼乃是一只地缚灵,长乐镇并非我的埋骨之地,我之所以会到长乐镇了,就是冲着这只厉鬼的煞气。”
当时的丁二七,距离魂力化剑仅有一步之遥,若是能吞食这只厉鬼的煞气,那魂剑便能脱胎而出,于是丁二七顺着这地缚灵的气息,一路往长乐镇来,哪知还没到镇上,魂剑便在半道上出世,拿到了魂剑,丁二七半只脚就算是踏上了阴仙的路,自此不用再以恶灵煞气滋养,他也就没再去管这长乐镇的地缚灵了。
“地缚灵是什么?”
“亡魂若是在人间滞留,多半是身死时有放不下的执念,或受困于一事、一人、一地,若是因某一处地方产生执念,亡魂就算在人间滞留,也离不开埋骨之地,这就是地缚灵。”
林昭昭看了丁二七一眼:“你这意思,这长乐镇闹事的鬼还是个狠角色?”
“他在人间徘徊百年,怨气自然不浅,魂力也非普通死魂可比,但是好在他一直也没成化煞,这长乐镇虽然不安宁,到底也没闹出过人命。”
林昭昭会心一笑:“听听,听听,我丁哥这么说,那就是治得住他,丁兄,你看呢,若那些镇民爆起,真叫我做了死鬼,那咱俩这一纸婚约可就得作数了,我倒是不妨,可我丁哥若是因为我阻了下辈子的姻缘,受一世孤寂之苦,我心里也不落忍的。”
林昭昭一介孤女,从小就是个人精,面对丁二七,林昭昭起先那点对鬼魂的惊惧敬畏之心,此刻早就半分也无了,此时有事相托,立马就同他称兄道弟起来。
这林昭昭身手不错,又有几分小聪明,要查自己生前的阳间事,如今林昭昭就是丁二七最好的帮手,既然如此,那助她渡过此劫,也算是丁二七的分内之事。
“我尽力一试就是。”
有了丁二七这话,林昭昭这心就安了一大半了,就冲鬼差对丁二七的态度,和丁二七义庄门前的那一剑,林昭昭也能判断,自己招来的这个鬼魂,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起码那也是在鬼界有一定地位的,有他相助,长乐镇的事就算是平了一多半了。
几人轻骑快马,很快就来到了长乐镇上,此时日头西沉,已近黄昏,林昭昭与陈捕头分别,运起轻功,悄悄地往义庄去,而陈捕头则直奔镇长陈立的府衙。
上级办差,这陈立哪敢不配合,况且冥婚这事办得荒唐,他心里也不是不知情的,现在还关乎人命大案,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陈捕头等人往义庄上带。
果然不出陈捕头所料,等陈立领着陈捕头来到义庄门前,镇上的百姓早就听到了风声,齐齐往义庄处去,拦在了义庄的门前。
“长乐镇上闹鬼,我的牛羊都死了好几头,怕是哪一天,我这条命还交代在恶鬼手里,你们这些当官的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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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替活人消灾,反而管起死人的闲事来!”
“就是说呢!这些女尸都是配了阴亲的主儿,你们现在要把她们带走,得罪了地下的恶鬼,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又有谁来管!”
镇上的居民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都要把陈捕头的淹死,可他好歹穿着这身官服,这里面躺着的,是平白惨死的无辜百姓,他既当了这份差,就得为她们做主。
“安静,都安静!官府办案,谁敢阻拦?这里面的女尸,是受人所害,我受长明州司法参军之命,前来提尸回府衙受审。”
陈捕头的话音还没落,就被人截断:“陈二娃,你如今穿上了官服,倒是抖起威风来了,你可别忘了,是长乐镇的米、长乐镇的水把你养了这么大,如今出息了,不说回来为父老乡亲撑腰,反而跟我们在这耍起威风来!”
陈捕头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他的街坊,平日里叫做三叔的,让他这么一闹,方才静下去的百姓又咋呼起来,说到底,这陈捕头都是她们长乐镇上的人,闹一闹还真敢拿她们怎么样不成。
“乡亲们听我说,这里面的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生养一场,如今受奸人所害,连尸身都不得安宁,大家的家里,难道就没有个母女姊妹,若此刻躺在里面的是她们,你们又是作何感想?”
此言一出,倒还真有点成效,这闹事的声音,一下子消停了不少。
“实话告诉你,这里面还真躺着我的闺女。”说话的人是镇上一个出了名的懒汉,大家都管他叫卢癞子,这人十多天前死了个女儿,为了几两银子糊口,将尸身饶给了鬼媒人。
“我们一家老小,在长乐镇里生,在长乐镇上长,我那闺女受了长乐镇的恩,如今死了,这恩情哪能不还?用她一桩婚事,换这些亲人街坊的安宁,我这做父亲的情愿,我闺女也一定情愿,要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卢癞子是混惯了的泼皮,平日里,镇上的百姓连正眼都不瞧他,他说的话,更是没人愿意去听,今日有长乐镇一镇的人口给他仗腰子,他竟敢对州里派出的官差横眉竖眼起来。
“你!”陈捕头气不过,伸手就摁住了腰上的佩刀,那卢癞子立马高声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好容易安抚下来的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百姓们推推搡搡,要去抢官差们手上的佩刀,陈捕头怕误伤了百姓,只能躲着,左支右拙,要不是有绳子系着,只怕官帽都要被百姓们扯下来。
就在这时,义庄里传来一声巨响,那是棺木破碎的声音,这一百来双眼睛,齐齐看向义庄的大门,那里头的喜烛早就灭了,黑洞洞的一片。
梆子的声音在义庄中敲响,且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是那鬼魂的脚步由远及近,原本闹哄哄的义庄,此刻安静极了。
最后一道梆子声响,一个身着红衣的嫁娘,就这么从房梁上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