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鬼啊!”

    吴嫂便是当日为女尸们点妆的妆娘,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悬在义庄里的女鬼,就是她当日亲自收拾的尸身,如今女鬼诈尸,她尖叫一声,一马当先地晕了过去。

    这一嗓子出来,那就像是好戏开台的一声锣响,接下来就是百姓们哭的哭,喊的喊,胆小的向外逃窜,胆大的则跪倒在地,直喊神天菩萨,那瘫倒在地的吴嫂,还是陈捕头给抬到一边,才没叫四散的人群踩出个好赖。

    而这过分胆大的,则手持着镰刀斧头,就要往义庄里冲,陈捕头连忙带了人拦下:“这厉鬼能白日显形,就你们这两下子,可不是进去送死吗?”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长乐镇上过活,如今我父亲也吓得病了,孩子也是夜夜啼哭不止,若不能把这些恶鬼除去,我们一家人的日子可怎么过?!”

    陈捕头的手按在那汉子的斧头上:“你莫急,这些鬼嫁娘是这场冥婚招来的,并不是在镇上闹事的恶鬼,你就算是白送了一条性命,也未必能平长乐镇一事,这一家老小既还指望着你,你就更不该贸然行动,倒不如让我去会会他。”

    陈捕头说罢,也不等那汉子反应,带了镇长陈立和几个官差就往义庄里去,而其余的人则留下来拦着长乐镇的百姓,不要往义庄里生闯。

    “陈捕头,我就免了吧,我是一个文官,身上半分武艺也没有,若是那女鬼索命,我只怕拖诸位后腿,不如就将我留在院里,也好安抚百姓。”那陈立被陈捕头的人两边挟持,不得不往里走,却还在一步三回头,给自己找脱身的法子。

    “陈镇长,你作为长乐镇一镇之长,是顶上这乌纱帽戴腻了,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今日我若不能平安将这些女尸带走,来日御史查下来,第一个要治的就是你这镇长的罪过,你如今不想着将功补过,到时候鬼能饶你,只怕州府里也饶不了你。”

    陈捕头哪能放陈立脱身,亲自牵着他往义庄里去,两人还没迈过门槛,就听梁上女鬼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陈立一时吓得人都木了,就在义庄门前动弹不得。

    这不进去也好,梁上的女鬼,可不就是林昭昭扮的,凑得太近反而容易露馅,陈捕头干脆领着陈立站在门前,那陈立哪敢抬头细看,不断给那女鬼俯首作揖:“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要索命,只管去索害你的人的命,不关我们长乐镇的事啊。”

    “你把我们姐妹十几个拘在此处,还说不关你们的事!”

    陈捕头没成想,林昭昭一把好嗓子,一捏一紧,竟还能发出如此尖利的声音,配上她这一身来不及换下的红嫁衣,要不是他知道个中底细,只怕也得吓得腿软,找她帮忙,可真是找对人了。

    陈立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给林昭昭磕了三个响头:“姑娘饶命,这都是那起鬼媒人的主意,说我们镇上有恶鬼出没,只有一场冥婚,才能安抚那些战死的亡灵,我信了他们的鬼话,这才同意成此婚礼,不成想带累了姑娘。”

    “外敌来犯,你们就遣妾一身安社稷,恶鬼闹事,你们也能想到用女子亡灵上供,偌大个长乐镇、长明州,乃至整个南骧国,你们这些男人忝居庙堂之上,就只会在小女子身上打算盘不成,生前被你们利用还不算,死后也要被你们吃干抹净吗?!”

    林昭昭这话虽是说陈立,可这一番振聋发聩,听得陈捕头脸上却也是火辣辣的。

    林昭昭自己也是越说越气,一枚石子从她的袖口飞出,击在陈立的梁门穴上,陈立只觉一阵目眩,从口中吐出一滩酸水。

    一时间,陈立涕泪齐下,冲着林昭昭哭喊道:“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陈捕头要将你们尸身带走,还你们一个公道,我自然不敢拦,可长乐镇的鬼事不平,长乐镇的百姓可怎么活啊,我横竖就一条命,今日姑娘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吧,只求姑娘放百姓们一条生路。”

    生死关头,这陈立作为一镇之长,倒还有几分担当,陈捕头与林昭昭对视一眼,戏演到此处,差不多就可以收了。

    林昭昭还是捏着嗓子,但态度和缓了些许:“我们姐妹几个,只想求一个死后安宁,只要你肯放行,让我们跟陈捕头往府衙走一趟,还我们一个真相和公道,我答应你,长乐镇闹鬼一事,就了于今夜。”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趁着陈立叩头的功夫,林昭昭一个翻身,掩藏于房梁之下,那陈立见女鬼已散,赶忙往前院里去,将林昭昭的话,转告给镇上的百姓。

    方才林昭昭一番女鬼还魂,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上陈立言之凿凿,百姓终于点头,同意陈捕头将这些女尸带回长明州府衙,可先前意图闯入义庄的男子,还是放下了话来,若是长乐镇鬼事不能平,他就只能带人上州府闹事去了。

    陈捕头连连答应,这才将围聚在义庄的百姓送走,陈立联络着,从镇上买来了三辆板车,这一十八具棺木,一并装车,运往长明州去。

    直到棺木俱皆装车,陈捕头才悄悄来到义庄里:“林姑娘,我们这就要走了,你是要自行跟上,还是躺在棺木里,我们送你一程?”

    林昭昭藏在暗处,小声对林捕头说:“你们且先去,我既然答应了镇长,要平息村里闹鬼一事,若是没个交代,只怕他们还得上州府里闹去,这里的尸身,不少就是出自长乐镇上,闹鬼一事不平,这些姑娘或许还是难逃冥婚的命运。”

    “陈某倒是没看出来,姑娘竟还有这镇魂安灵的本事?”

    陈捕头原以为林昭昭不过是搪塞陈立一番,把女尸运走就算是了事,没想到林昭昭竟真要留下来给长乐镇驱邪。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尽力一试。”

    “林姑娘高义,陈某感佩,那我就带人先行一步了。”

    陈捕头带着人,很快就离开了义庄,林昭昭蹲在梁上,跟丁二七对视一眼:“丁公子高义,林某感佩,您快动手吧。”

    丁二七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只见他的魂身白光一闪,随即他睁开双眼,向义庄门外走去,林昭昭赶紧翻身下来,跟在丁二七身后。

    百姓们已经散了,如今的长乐镇上,只要日落西山,没有人敢在街上游荡,林昭昭跟着丁二七穿过一片树林,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乌卢山脚下。

    “那恶灵的埋骨地就在这乌卢山一带,一会我会结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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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引来此处,若我与他交手,恐怕顾不上你,林姑娘且留步吧。”

    林昭昭摇了摇头:“你是受我所托,才为长乐镇出这个头,若是把你抛下,我成个什么人了,你只管动手,我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一定藏好了,不拖你的后腿。”

    林昭昭就近找了棵树,藏身于树梢之身,可是生魂之气,哪里是一棵树能掩藏得住的,丁二七无法,只能在树上结了个印,借着他一点魂力,将林昭昭掩盖起来:“那我们说好了,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能从这棵树上下来。”

    “好,你放心。”

    丁二七走向林中,一掌撑于地下,一个五芒星阵从地上升腾而起,跟着鬼差混了这么些年,一个追魂阵对丁二七来说,还是不在话下,只见浓雾骤起,一个鬼影直冲丁二七面门而来。

    丁二七再次召唤出他的魂剑,林昭昭这次看得清楚,那是一柄素剑,剑身很长,没有剑铭,剑柄处只是一片红光,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恶鬼的利爪与剑身一碰,发出一声尖锐的巨响,受丁二七一击,那恶鬼咆哮一声,又攻上来。

    两下交手,丁二七已经察觉,这恶鬼淹留人世太久,不仅战力惊人,而且神志已失,攻防全靠本能,与野兽并无两样。

    丁二七的剑身刺穿了那恶鬼的利爪,对方却像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又对着丁二七张开巨口,这种没有五感的恶鬼最是难缠,哪怕二人实力悬殊,也无法将其吓退,它只会拼尽全力,与丁二七鏖战到最后一刻。

    丁二七当胸又是一剑,这一回,恶鬼连咆哮之声也难以发出,胸膛里是风箱般的气声,既然这恶鬼的败局已定,那不妨就成为丁二七魂剑上新的给养,丁二七没有急着动手,伸出手指在剑身上画上一符,他要把这恶鬼封印在他的剑里,直到魂剑将其吞噬。

    可就在这时,那长乐镇鬼差却出现了:“丁二七,怎么又是你!”

    见到鬼差,丁二七就知道这鬼魂他是封不成了,他一伸手,将剑身上的符文抹去:“我受我那新娘子所托,来为长乐镇除去这只地缚灵。”

    这地缚灵的存在,鬼差早就知晓,奈何以他的本事,要灭此恶鬼,还不算是十拿九稳,而向阴司申请的支援,却又迟迟没有下来,丁二七愿意管这闲事,倒是正好。

    “这地缚灵已经彻底堕入恶鬼道,难以度化往生,你既然已经动手,那就由你来斩草除根吧,也算是你丁二七行善积德了。”

    这地缚灵已经是垂死之际,若是不能将其封印到魂剑里,丁二七也就不再恋战,魂剑穿胸而过,那地缚灵的双眼血色大起,这是魂魄要散了。

    地缚灵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逐渐露出个军汉的身影,从服制上看,确实是百年前战死长乐镇的将领,在他的最后一刻,他褪去人间的浊气,竟然恢复了一丝神志,认出了这是长乐镇,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个战场,也是他誓死保卫的骧国领土。

    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丁二七身上,他身上那点魂光,已经是淡得不能再淡了,可在看到丁二七的那一刻,热望的眼神,竟叫他的眼里再度生出光辉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