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走。”

    丁二七指向他们身后的一处酒楼,楼内灯火通明,夜饮的人还未散,瑶红苦追林昭昭,就是害怕走漏了消息,而酒楼中众目睽睽,若是瑶红继续追杀林昭昭,定会引来官府追查。

    林昭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开酒楼的侧窗,摔进楼里,这一冲也让她彻底脱力,倒在酒楼窗前,窗子碎了一地,酒楼的宾客纷纷看了过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靠窗的一桌,坐了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对月独酌,小二正准备上前处理残局,只见那男子摆一摆手,小二顿在了原地。

    林昭昭虽然体力不支,但神志仍是清明,眼前的男子虽是一身便装,可他低身扶起林昭昭时,却露出腰间一块玉佩,那玉佩上三个字落在林昭昭眼里,乃是“镇抚司”三个字。

    南骧国的镇抚司直属帝王,身负监察百官之职,又兼做帝王暗卫,个个身手不凡,传闻中南骧镇抚司一百零八种刑罚,能叫人五脏尽碎,却一息尚存。

    林昭昭刚从刘府脱身,此刻对朝廷这班道貌岸然之徒全无信任,她只当作自己没有看见这块腰牌,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我乃是天门山的一位女弟子,今夜乃是月圆之夜,最适合我天门山弟子修炼内功心法,我寻了座近月的高楼练功,没想到运功时一时走岔,内息耗尽,这才从楼上跌了下来。”

    这潘云楼,却是齐云的第一高楼,楼高七层,从屋顶跌至二楼酒坊,虽然离奇,但并非不可能,江湖人士的行事一向出格,做出什么也都不奇怪。

    可惜的是,方才林昭昭那一跃,早已落在陆鸣筝眼里。

    陆鸣筝将手搭在林昭昭脉上,果然如她所说,内力尽失,他将林昭昭扶在座上,这身衣裳少说也要五十两银子,所谓天门山的女弟子,身着一身华服,在京城内受人追杀,还要靠逃进酒楼方能脱身。

    朝廷虽不问江湖事,可眼前这个女子明明看见他的腰牌,却强装不识,今夜原是他偷闲夜饮,却撞上这桩奇事,老天送上门的乐子,他也不好不问。

    “如今夜已深了,既然姑娘内力尽失,不如就由在下送姑娘一程,也不知姑娘在何处下榻?”

    林昭昭缓了一缓,走回客栈的力气她还是有的:“扰了公子喝酒的雅兴已是罪过,哪里还敢劳烦公子送我一趟,我一时内息耗尽,如今已是缓过来了,我住在永平巷,离得不算远,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林昭昭起身要走,却被陆鸣筝拦下:“姑娘天人之姿,能为姑娘效劳,陆某高兴还来不及,哪里称得上劳烦,这京里最近也不太平,不能亲自将姑娘送到府上,陆某又怎能安心。”

    好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南骧朝廷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个好货不成?

    只是方才林昭昭甩开瑶红进了潘云楼,只要不亲眼见到她出来,那群人必定还守在潘云楼左右,若真有镇抚司的人在侧,想必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鸣筝既然要送,林昭昭索性就顺了他的意:“既如此,那就有劳公子了。”

    陆鸣筝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对着小二说道:“这窗子的钱,也算在我的账上。”

    小二虽不知陆鸣筝的底细,但他们每日迎来送往,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陆鸣筝周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这里是京城,但凡进了酒楼的,他们都只得小心伺候着,毕竟难保哪位就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陆鸣筝要英雄救美,小二自然顺着他的意。

    才出酒楼不远,蔷薇楼的人已在暗中跟了上来,陆鸣筝侧身看向林昭昭,脚下倒是不停,轻笑一声道:“姑娘出门练功,竟还带着几条尾巴。”

    蔷薇楼的人,轻功虽不算顶尖,但也不差,这镇抚司的人竟然也能察觉出来,林昭昭自知瞒不过他,索性改了主意,如今白皎还在客栈里,若是将蔷薇楼的人带回去,只怕她们两个都在劫难逃,眼下既然有镇抚司的人在侧,不如就背靠这棵大树,叫蔷薇楼的人不敢下手。

    “行走江湖,难免有几个仇家,实不相瞒,方才是我扯谎,今夜出门,我不为练功,只为避祸,因为不想平白将公子牵涉其中,这才想以练功为由搪塞过去,公子既然已经察觉有异,莫不如尽早抽身的好。”

    此人身手不凡,又主动揽上这桩闲事,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在此刻离去,林昭昭以退为进,反将他一军。

    “在下陆鸣筝,生平最好打个抱不平,今夜有幸与姑娘相遇,哪有先走的道理,不是我托大,就是这些人一起上,对陆某来说也不算什么,何况这里是天子脚下,哪怕是江湖客,也没有当街杀人的理。”

    就算是要当街杀人,他们也不敢把刀伸到镇抚司的跟前,那可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林昭昭轻叹一口气:“到底是我有幸,遇上了公子,我信林,名昭昭,既然蒙公子青眼,我斗胆再提一个不情之请。”

    陆鸣筝停下脚步,看着林昭昭:“姑娘但说无妨。”

    “既然是避祸,让仇家找到下处,再想脱身也就难了,既然陆公子仗义援手,能不能为我找一处安全的宅院,借宿一宿,等到这些人放松警惕,我再找机会脱身。”

    “这有何难。”陆鸣筝转身带着林昭昭向长街深处走去:“姑娘若是不嫌弃,我的府上空屋子倒还有两间,姑娘就在我的府上将就住下,也不着急走,等到那些人不追了,再自行离去就是。”

    林昭昭一愣:“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陆鸣筝走在前面,回头对着林昭昭一笑:“在京城之中,除了当今圣上,还没有我陆某怕的人,若说引火烧身,这把火说不好是这些宵小,还是我陆鸣筝。”

    陆鸣筝话音刚落,丁二七便从虚空中显形,挡在林昭昭:“这人身手不凡且城府颇深,他缠着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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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何图谋,你当真要跟着他去?”

    林昭昭低声说道:“我若是将蔷薇楼的人带回客栈,白皎怎么办,我与瑶红一战得你指点,勉强算一个险胜,若不能等到青羊谷来援,就贸然暴露在她们眼前,我和白皎生死难料,这陆鸣筝是镇抚司的人,朝廷百官都得敬他三分,若他真有意对我下毒手,我横竖也是在劫难逃,倒不如索性住到他府上去,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若是担心这个,不如魂魄离体,让我上你的身,别说是蔷薇楼那些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陆鸣筝,我也有把握让他死在你的剑下。”

    林昭昭一愣:“你还可以上我的身?”

    “自然,寻常恶鬼尚能夺舍,何况于我。”丁二七原不是冲动嗜杀之人,他也不知为何,今夜就是不愿意看到林昭昭跟着陆鸣筝走,哪怕代价是让他背上杀生这等冥界大罪。

    “那为何你不干脆借尸还魂?若是能有个在人世自由行动的□□,你的前尘不是更好查清?”

    丁二七沉默片刻,轻声说道:“这死魂借身,是地府重罪,阴阳秩序的维持,不容亡魂轻易打破,但凡死魂上了凡人之身,白无常处的天灯便会立即示警,由黑白无常一同现身捉拿。”

    林昭昭闻言眉头紧锁:“既然你知道这是会引来黑白无常的大罪,为何还要以身试法?!”

    自然是为了我。林昭昭的话一脱口,心里却浮出了答案。

    陆鸣筝走在前面,见林昭昭迟迟没有跟上,只得停步:“林姑娘,可是身上还有哪里不妥,若是实在难行,我扶姑娘一段?”

    “没事,陆公子只管在前面带路,我这就来。”

    陆鸣筝看着林昭昭不像是走不动的样子,点了点头,继续在前头带路,毕竟是个姑娘家,夜半与一男子同行,于名声上也有损,林昭昭落开几步,倒也可以理解。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陆鸣筝到底是朝廷命官,今夜酒楼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把我带走,谅他也不会让我死在他的府上,若是你真的为了我引来黑白无常,你的自由,乃至你的前尘往事,你就都不要了吗?”

    阴阳两隔,若是林昭昭要走,丁二七也拦不住,可是林昭昭不愿就这么从丁二七的魂身中穿过:“你相信我,我林昭昭也不是吃素的,到了他的府上,我自会见招拆招,退一万步说,若是真的遇上什么我脱不了的险境,这不是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吗?”

    丁二七没有再说什么,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眼见林昭昭追上了陆鸣筝,丁二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这么多年以来,所求的不就是查清前尘,了却执念,如今因为一个林昭昭,竟想要插手凡尘事,甚至还可能打破这么多年来他与地府间仅有的那一点微妙的默契。

    等到林昭昭再回头看时,丁二七已经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