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试试,我陪你去找钢板,虽然我说不好他会不会接你的单。”阿诗兰打量尤依,觉得这少女就像一只刚抽穗的花骨朵,清纯可人,又软软的,像是只小兔子,她这大姐姐看着都克制不住想上手薅一薅。
这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在钢板那里应该能过关吧?
“走吧,我们去试一试。”阿诗兰给自己和尤依股劲。
尤依却说:“老师说教廷的资源,我想用什么就和他说,我们去找老师就好。”
阿诗兰哑了……对啊,人家有教皇冕下亲自撑腰。
她都忍不住对尤依羡慕嫉妒了。
唉。
陪着尤依去塔楼找文森特,文森特直接将他的手镯摘下来给尤依,阿诗兰羡慕得都要哭了。那枚创世十字形象衍化打造的手镯,相当于是教皇冕下的信物,全教廷都畅通无阻。
阿诗兰酸溜溜干咳:“咳,教皇冕下是真的拿你当孩子一样呵护照顾……”
尤依心里有数,只没说什么。她和阿诗兰一起来到钢板的小木屋。
还没走进木屋,就见识到钢板的脾气个性了。
远远看到屋里有几个修女,正求着钢板炼器。蓄着络腮胡,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中年男人,对着她们就吼:“说了不接你们的单,还来干什么?给钱也没用,老子不缺钱!”
尤依走进木屋时,差点被钢板横飞的唾沫溅到。
一个修女,大概是被钢板拒绝太多次,彻底不想跟他耗了,收回自己那重重的一袋金币,露出一脸奋发图强的斗志:“不接就不接!创世教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炼器术师,大不了我自己学炼器术!回头我炼的比你更好,把你的客户都抢了!”
说完就抱着自己的钱袋子,昂首挺胸走了。
另外几个修女扶额感叹:“钢板先生,您也真是的,都逼得修女改行当炼器术师了。”
钢板冷哼一声,他脸部肌肉一动,就呈现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看上去杀气很重,仿佛一个悍匪。和他对视都是需要勇气的,那几个修女不禁向后退一步,越来越不敢直视他。
钢板就在这样的凶煞气势下看向尤依:“你是谁?新来的?小小年纪不好好修炼,一来教廷就上我这儿走捷径?”
尤依取出「凛冬」,双手递给他,“我想请您帮我改造这支魔法枪。”
“你现在什么位阶?成为魔法师多久了?魔法练好了吗!”
尤依举起手腕,露出文森特的手镯,冲钢板摇了摇,笑得甜甜的:“我是新加入创世教廷的尤依·沙蓝戴尔,教皇冕下是我的老师。”
钢板一怔,一把夺过「凛冬」,笑容亲切友好:“原来是教皇冕下的弟子,小姐请说,你希望我怎么改造你的魔法枪?”
又冲修女们恶狠狠咆哮:“都出去!别在这儿给我捣乱,没看我在忙吗?!”
修女们集体无语,连带之前那个已经走出去抱着钱袋的,听到身后木屋里传来的话,都脚下一滑,差点摔了。
唉。她们与阿诗兰发出同样的感慨。
看看人家。
所有人都出去后,钢板收起他外放的表情,捧起「凛冬」仔细地看,双眼缓缓眯起来,他觉出些味儿了。
“这不像是现代的工艺。”
尤依如实告知:“这是古代遗物,而且出自魔族的匠人之手。”
阿诗兰惊讶得倒吸一口气:“尤依你这把魔法枪,竟是魔族制造的?”
“嗯,反正是黑暗时代的产物,我们家祖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尤依用这套说辞成功的让阿诗兰无法再问下去。
钢板抚摸着「凛冬」冰一般的外表,眼中渐渐流露出绝对的狂热和深深的痴迷:“真的是精品啊,这样神秘却完美的材质。我甚至能感觉到蕴含在每一丝质地里的,已经逝去的古代力量……”
尤依道:“我想请您在枪柄中改造出暗槽,放置刀刃。这样一旦我在战斗中被敌人近身,来不及咏唱魔法,就能依靠刀刃和它继续战斗。”
阿诗兰听了眼中一亮:“这的确是加强魔法师近战攻防能力的方式,就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语,“就是你要同时修炼刀刃的使用与快攻,这会很辛苦。”
“辛苦算什么呢?阿诗兰姐姐和塞墨哥哥,你们这些带剑祭司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尤依浅笑,“带剑祭司也是魔武双.修啊。”
阿诗兰顿了顿,释怀地笑出来。这孩子,果然是天赋、心性、毅力俱顶尖的苗子,取得圣菲斯考核对抗赛第一名后,也没有一点骄傲自满,仍在努力追求更强,更重要的是,具备足够的脑子。
她开始真心喜欢尤依了。
钢板答应下来:“两天时间,为小姐你改造好,包你满意。”
“谢谢您,钢板叔叔。”尤依真诚笑道,“那「凛冬」就放在您这里了,您需要多少钱?”
钢板大手一挥,“教皇冕下的弟子,不要钱!两天后来取货吧。”
做成一件能够提升自己实力的事,尤依心中稍微松快些。
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阿诗兰觉得正是逛街和喝下午茶的好时候,就要带尤依去街上转转。
自从佩拉告诉尤依,魔法修炼不能急于求成,一定要让心态舒展,尤依就不再揪着一点点时间不放了,她欣然同意去街上放松一下。
走在圣都干净宽敞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沐浴着圣洁的气息,单单是端详着,就能给心灵带来舒缓平静的效用。
就像是行走在一个于精神层面上至高的乐园,仿佛是海对岸的永恒国度。
而且,在这里,尤依可以大方地走在路中央,而不是像在等级森严的帝国那样,平民和乞丐只能贴着路边行走,看着路中央西装革履,或者踩着高跟鞋举着蕾丝伞的贵族们。
因圣都的居民大多是虔诚的侍神者,整个城市的娱乐场所也就是书房歌剧院电影院这样的,夜总会和舞厅是没有的。
阿诗兰带尤依逛过一些比较有趣的书店和饰品店,眼看着太阳西斜,天将黄昏,两个人也走累了,阿诗兰就带尤依去了一座小酒馆。
每座城市都有当红的餐馆、酒馆,圣都也不例外。阿诗兰带尤依来的这家麦香酒廊,就是圣都相当有人气的一家酒馆。
“麦香酒酿的半岛冰桔茶,全大陆仅此一家,别处想要模仿复刻的,都做不出这里经典的味道。”阿诗兰如是说。
她们在略显拥挤的温馨小酒馆里,找到角落处的两处空位,坐了下来。阿诗兰点上两杯半岛冰桔茶,一份抹茶蛋糕,一份黑森林蛋糕。她说来圣都不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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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样,就是白来。
麦香酒廊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一头齐肩的羊毛卷发,长相寻常但气质很贤惠,她的发色和瞳色都像是金秋时节的麦子。
阿诗兰说,圣都的人都管她叫“小麦穗”。
小麦穗亲自给尤依端上半岛冰桔茶,还同她介绍冰桔茶的具体做法。尤依听着还挺有意思。
这顿下午茶吃得相当舒适,尤依和阿诗兰在麦香酒廊坐到晚上8点,才回到教廷。
尤依也累了,早早入睡。
又做梦了。
朦朦胧胧亦真亦幻间,尤依这样想着。也只有这个念头是清晰的。
花园沿着长河蔓延。
尤依站在花园的入口,望着深深的看不到尽头的绿色。
又是这个场景,她在考核对抗赛的决赛上被查理的沙尘暴吞噬时,于冥冥之中,来到这个地方。上次她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什么,但这次是梦,她知道的很清楚,也终于看清了。
她踩着污泥与血腥纠缠在一起的焦土,头顶是一轮紫色的月亮。这里没有人,没有声音,像是一片经历过无数杀戮后,只遗留下湿漉壕沟与铁丝网的古战场。
风呜呜的,没有声音,但尤依就是觉得听见哭声。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哭声,原来是从她的身体里发出的。
很难过,很痛苦,很绝望,这种感情从她的心底冒出来,她无法控制地被浸染,好像这就是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呢?她不知道,隐约想到那天在欺诈魔王塔罗的魔法场景中,品味到的无限悲伤。不一样,此刻的自己,痛彻心脾,就好像——她已经失去了所拥有的全部东西,所剩的最后一件东西也即将在眼前被夺去。
她不受控制地走进花园,全都是菖蒲花,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血珠遍淋在每一株花茎上,一颗颗和珍珠一般大小。河水的声音在靠近,脚下是看不出足迹的小路,尤依只觉得自己要被痛彻的感觉撕碎了,她泪如雨下,哭着喊道:“你在哪里……在哪里……”
她要找到什么,如果找不到,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她想,应该在河岸边的,在紫色月光聚集的那一处,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的。
她看见了模糊的身影,小小孩童的身影。
像是一团白色光斑,就出现在尤依拨开最后的一丛菖蒲草后,它站在河岸,手里还抱着什么。
它到底是谁呢?
它转过脸来,尤依看不清它的脸,泪水却更加肆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悲痛又庆幸,嚎啕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孩童静静立在那里,像是一尊小小的雕像,只有它手中抱着的圆圆的什么东西,忽然脱落下来,弹着滚向尤依的方向。
尤依低下头,看到滚到自己脚边的被血染成红色的皮球。
世界颠倒,一切场景崩坏,呜呜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拼了命地喊出。尤依哭得天昏地暗,她只是觉得,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这个孩子,现在它还活着,还好它还活着。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们要活下去、活下去……
“尤依……尤依……”
谁在叫她的名字。
“教皇冕下,您怎么了?!”
又是谁在惊慌失措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