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茗一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在一起两年多,他对谢雪阳非常了解。
可他还是问了,为了个明知他会失望的答案。
就像他也一早知道,戴家绝对不会同意他娶门不当户不对的谢雪阳为妻,她不仅门第不够,她甚至连北城人都不是。
戴斯茗从小就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娶一个家世相当、能够给戴家带来助力的女孩子为妻。
然后生子,他打拼事业,她相夫教子,共同培育出优秀的戴家下一代。
他们家族一直都是这样繁衍的。
没有变故,像个巨大的齿轮一样源源不断地运转,将繁荣延续至今。
这也被每个戴家人深以为然,一定要爱惜羽毛,克己复礼,莫节外生枝,莫做一些不可控的事。
戴斯茗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谢雪阳没有未来。他从小克制自己,一直没恋爱,一方面是的确眼光太高,另一方面也不想耽误别人。
他不爱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谢雪阳实在是个例外,从见到她的那天起,他就不受控制地动心了。
戴斯茗决定在步入婚姻前放纵一把,他追求谢雪阳,顺利地与她在一起,本以为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在一块快乐一段时间,就慢慢地感情变淡,然后自然而然分手。
可是他没想到,这两年来,他会越来越喜欢谢雪阳。
拖到二十八岁,已经是戴老夫人容忍的极限了。
戴斯茗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人家都说他沉稳克制,可这个特质还意味着冷漠无情。
他从小就很会控制自己,既然发生了这个意外,那就趁现在好好地收收心,回收一下快要脱缰的感情吧。
他一声不吭地挂掉了电话,开始了两个人谈恋爱期间的第一次冷战。
————
天气渐渐转凉,又一年冬天降临。
在西北戈壁,寒冷总会更难熬一点。
谢雪阳的宿舍还没有空调,这几天没日没夜地抢救文物,等好不容易松口气时,她才有时间好好处理戴斯茗的事。
她心里也很乱,裹着被子躺在破旧的的小宿舍里,寒气从各个角落侵入体内,但也不及她心底的冰凉。
谢雪阳认真想了想,她和戴斯茗的脾气秉性一直很和,这次因为鸽了他的生日作为导火索,引发了冷战。
其实这都是表象,最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们二人都不愿意为了对方牺牲。
谢雪阳扪心自问,她做不到为了爱情放弃事业。
实在没有好办法,她尝试着给戴斯茗发消息求和,但对方一直不冷不热。
转眼又到年关,院里缺人,除了她外大多数人都有家有室的,大家都等着过年的时候回家看望家人。
研究院里虽然留了几个当地工人看守,但这不够,无论如何也得有个技术员留在现场做后手。
院长简单询问过后,大家都面面相觑,毕竟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一整年,谁不想大过年的回家看看。
谢雪阳天生有点英雄主义,她想着自己回家又没有事,家里也没人等着她过年。
戴斯茗更是好久不愿搭理她了,她有预感,二人的关系也即将走到尽头,还有谁比她更适合留在这里呢?
郭镕作为年轻力壮的男性,本来就被院长私下谈话要求留守了。
他正一筹莫展之际,谁知谢雪阳站了出来。
“院长,我留下吧。”
众人都望了过来,有人高兴,有人反对。
“小谢只是个实习生,单独留在院里不太合适吧。”
有人跟着附和,但郭镕见居然有傻逼挺身而出,立刻支持道:“谢师妹心细水平高,虽然还是实习生,但以她的本领一定没问题。”
格里格研究院院长和谢雪阳导师是几十年的老姐妹,谢雪阳刚来格里格的时候,她导师就跟院长交代过了。
要好好培养她。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院长心里有数,这丫头知识储备丰富,待人谦恭有礼,敢说敢做,一点也没有新人畏首畏尾的样子。
因此点头道:“那就小谢留下吧,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散了会后,谢雪阳掏出手机,给戴斯茗发了条消息。
——[阿茗,我过年要留在院里,不去北城了。]
知道不会秒回,她手指往上翻着,上一条消息是半个月前她好不容易放假,询问戴斯茗需不需要去北城看他。
戴斯茗过了两天,一直到谢雪阳假期结束才回——[你先忙。]
简简单单三个字,透着不愿意交流的冷漠。
她不太清楚戴斯茗究竟在想什么,是想分手?还是打算就这样耗着。
还是等她实习结束,回了北城再解决事情。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她拿不准男人的心思,也懒得去猜。
但是这样也好,她安安心心地工作,还能抽空把录视频的频率给提回来了。
一直等过了除夕、又过初一,慢慢地,年假都快过去,戴斯茗仍然没有回复。
冷静如谢雪阳,都忍不住东想西想起来。
之前冷战,她舍下面子主动发消息,戴斯茗还是会回的。
就像你知道,有个人一直跟你保持着联系,那这种关系就没断。
但这次,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复。
难道是没看到?
不可能啊,戴斯茗过年也放假,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就算错过了消息弹窗,这段时间他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起过谢雪阳?想起来了点开聊天界面不就看到了吗。
谢雪阳心里很闷,上网搜索,企图分析一下他们现在的感情。
网友都说,超过三天不联系就算自动分手了。
谢雪阳心里猛地一惊,她还感觉前两个月俩人一个星期偶尔联系一次的频率挺舒适来着,原来这已经不算正常恋爱了吗?
那她要不要跟戴斯茗提分手。
就这样持续在这段感情的内耗中,谢雪阳终于想通,她得跟戴斯茗好好谈谈了。
正式提出分手吧,给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虽然谢雪阳对他还有留恋,但成年人心知肚明,她毕业了一定会来格里格,没有妥协就没有未来。
谢雪阳准备了两天的腹稿,想着今天晚上就给他发消息提分手,如果他不回就打电话。
晚上六点多,西北的天已经很黑了。
她按照惯例提着手电筒去查看一下矿坑,矿洞里又黑又深,刚下去,鼻端就能闻到浓重的泥土味道。
谢雪阳咬着手电筒,手上抱着记录板,简单记录了一下情况后,就准备出去。
她才走两步,突然踩中某快冻硬了的土块,脚下一滑,直接滑进了某个坑洞中。
谢雪阳只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狠狠地摔在了坑底下。
好在是冬天,她穿的厚,感觉手脚没有大碍,谢雪阳缓了好久,想等身体不那么疼了,再爬上去。
可她摔进去的土坑中,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对着她裸露的后脖颈狠狠叮了一口。
谢雪阳费力摸向伤口,奈何这一下摔得太狠,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又躺在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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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那股疼劲儿散去些,才艰难起身。
她摸了摸后脖颈,没察觉有什么大碍,就抖了抖身上的土,两手并用爬到了地面上。
一路往宿舍走,谢雪阳总觉得后背不得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得她后背麻麻痒痒的,还时不时刺痛一下。
谢雪阳想着回去洗个澡,这一身都是土,也许有小石子不小心掉进了衣服内。
夜色降临,等热水器烧好水,谢雪阳忍着严寒脱下衣服,将秋衣放在一边。
突然,从秋衣里爬出来两只小小的虫子。
谢雪阳惊诧,凑近一看,竟然是两只蚂蚁。
谢雪阳这种干户外的,对各种野生生物、虫害也算有些了解。
她看着这两只蚂蚁,个头很小,比一般的蚂蚁还要小,在卫生间明亮的顶光下,还隐隐发着红光。
她及时将两只蚂蚁掐死在纸巾里,心里暗叫不好。
但是现在距离被咬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谢雪阳赶紧扭过身去,看见自己后背似乎泛起了片片红色。最开始脖颈那处被叮咬的痕迹用手一摸,已经开始肿胀。
谢雪阳心惊,她赶紧洗了个澡,用肥皂水清洗了伤口,希望不要有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她洗完澡后,谢雪阳开始感到一阵恶心。
她勉强钻回被窝,感受到四肢阵阵虚软,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躺下休息了一阵后仍不见好,后背开始越来越刺痛,摸上去硬硬的,都是肿块。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头晕,谢雪阳感觉越来越喘不上气,胸口里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都不得劲。
这太不对劲了,生存本能让她紧张起来,谢雪阳支撑着无力的身体,想从被窝里起来,穿衣服去医院。
可当她刚刚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昏黑,再接着,她就看不见了。
谢雪阳惊恐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发现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眼前一片黑暗,她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的确睁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被虫咬了,为什么会这样?
谢雪阳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她一直闭着眼缓了很久,仍旧看不清东西,这个时候她才敢下了定论,自己好像失明了。
谢雪阳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再怎么独立,再如何坚强,猛然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是恐慌到无以复加。
她慢慢摸索到自己的手机,用语音控制解锁,给保安大叔打去了电话。
保安是本地人,这会儿正吃过年夜饭,在家里看电视呢。
突然收到电话,他看看来电人显示,心里一凛,点击接通。
“谢同志,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谢雪阳压下声音里的慌乱,尽量平静且清晰地描述:“王叔,我刚才摔了一跤,好像看不到了,你能来送我到医院吗?”
这不是小事,保安慌忙起身,拿了衣服就往外走。
“谢同志你等着,我这就去!”
等出了门,保安王叔像是想起来什么,开车的同时抽空打了个电话。
“慕老板?”
对面很快接通,声音冷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怎么了?”
王叔道:“您让我看着的那姑娘,刚才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摔着了,让我帮忙给送到医院去。”
说完后,他又补充:“据说摔得看不见了,还挺严重的。”
电话对面的男人一下攥紧了手机:“摔着了?”
“你快去,送到后把医院地址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