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阳一直到了医院,仍旧看不清楚。
在视力面前,身体上其他的不适都可以忽略在外,毕竟眼睛实在太重要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失明了该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她还畅谈什么梦想,什么志气,没有眼睛,她甚至连记录文物都做不到。
为什么被蚂蚁咬会导致失明呢?
谢雪阳坐在副驾驶,用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她还是很害怕,保安王叔只能将她送到医院,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之后突然失明的她还如何在医院自处?
谢雪阳在这种紧要时刻,只能想起一个人——戴斯茗。
她用语音控制手机给戴斯茗发去消息——[你能来格里格一趟吗?我失明了,我需要你。]
愿意发这么一条消息,对自尊极强的谢雪阳来说,已经是非常放低姿态了。
她也不清楚戴斯茗愿不愿意来,更加可笑的事,她之前本来打算今晚和戴斯茗分手的。
可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不仅不能分手,甚至还得依靠他。
等到了医院,谢雪阳连下车都下不好下。
她摸索半天,才摸到开门键,扶着车门慢慢下了车。
等站在寒冷的医院门口,她拼命捕捉,只能瞧见几丝微弱的光。
谢雪阳向着光试探着靠近,还没走几步,就被不知名的物件绊了一个踉跄。
谢雪阳一下趴在了地上,柔软的手掌被枝叶刺痛,才发现,她好像摔在了花坛上。
保安王叔赶紧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谢同志,你别乱走,我扶着你。”
谢雪阳就没有这么无助过,到了医院,医生看了看病情,询问道:“是被虫咬了?什么虫?”
谢雪阳赶紧把包着蚂蚁尸体的纸巾拿出来,摊开手掌。
医生一瞧,就惊叹道:“红火蚁啊。”
谢雪阳震惊,果然是红火蚁。可是这种蚂蚁多生存在南方,喜湿热,畏寒,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干冷的大西北?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解释——
“这种外来物种虽然生活在南方,但从好多年前就有往北方侵袭的迹象了。”
“原本的红火蚁的确畏寒,但在寒冷条件下筛选出来的个体就出现了耐寒的特质。”
“你又是经常在野外、土坑中工作,会中招实在不算稀奇。”
诊室里开了空调,谢雪阳也不怕冷,脱了衣服,给医生检查满是叮咬痕迹的背部。
医生不满地教训:“年轻人出去的时候注意保暖,你穿着领口小点的衣服,这蚂蚁也就钻不进去了。实在不行,围个围巾啊。”
她以为是谢雪阳为了美,才在冬天穿领口比较大的毛衣,其实不是,是谢雪阳忙得压根没时间买衣服。
就今天晚上,她把戴斯茗送的红围巾给洗了,没有戴上,光敞着领口出去了,结果就中招了。
谢雪阳没有说话,并不想费口舌为自己解释。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会失明?
医生解释道:“因为你对它的毒液过敏。”
“少数人会对毒液中的蛋白产生严重过敏现象,你看看你,已经发烧了,是很典型的过敏现象,失明也是过敏的症状之一。”
“那这个失明是可以恢复的吧?”
谢雪阳心里升起希望。
“嗯,会恢复,别担心。”
护士带领谢雪阳进入病房输液,并给她的背部伤口涂抹药膏。
谢雪阳能感觉到身体不舒适的症状在一点点消退,虽然还是很难受,但起码算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她难受地睡不着,保安大叔也回去了,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听着点滴声滴答滴答地下落,谢雪阳悲哀地想起,没有眼睛,她都看不到什么时候该换水。
希望护士姐姐会记得过来给她换水吧。
谢雪阳闭上眼睛,感受着背部仿佛火烧火燎一般地疼痛,还有眩晕的身体。
突然,一阵开关门声响起。
谢雪阳从混沌地脑中推断,来人是谁?
不说话,应该不是护士吧。
难不成是戴斯茗来了?
她看不了现在已经几点,推断着如果戴斯茗从看到消息后从北城赶来,似乎也差不多到了。
“阿茗,是你吗?”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来人没有回答,她只当对方还在生气。
就在谢雪阳即将起疑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低低地两声:“是我。”
声音很低很沉。
接着那声音又解释道:“这几天感冒了,嗓子有点哑。”
谢雪阳不疑有他,毕竟也好久没有跟戴斯茗联系了,对方的模样和声音对她来说有些陌生也属于正常。
再说了,她只联系了戴斯茗一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来人又开口了,声音里除了克制还多了些恼怒。
谢雪阳叹了口气,她迷迷糊糊的,身体非常不舒服。发烧烧的也不太清醒,在戴斯茗来后,意识到有个熟悉的、安全的人陪同,她一下放松了绷紧地心弦,身体渐渐坠入梦境。
“就是摔倒后被红火蚁叮了,然后过敏引发失明。”
实在太突然了,谢雪阳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难□□露出些微的娇嗔。
她想着,戴斯茗都愿意深夜大老远赶过来陪她,那代表俩人的关系应该重归于好了吧。
于是忍不住寻求安慰道:“你过来呀,外面冷,躺床上。”
她看不见,来人可看得见。
病房里没有开灯,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几丝稀薄的月光,深蓝色的环境里渲染出点点走廊的光晕,静谧的气息萦绕在畔。
他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这时,护士突然进来,看见一个人杵在门口,吓了一跳。
“你是谁?”护士质问。
来人沉默,似乎没想好怎么开口解释。
谢雪阳从困意里惊醒,解释道:“护士姐姐,他是我男朋友。来照顾我的。”
护士上下打量高大的男人,放下心来,过去给她起针。
“已经挂完水了,明天下午再接着挂。”
她推着医疗车,将药膏递给男人。
“明天早上记得给她换一次药。”
说完就走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谢雪阳浑身冰凉,感觉血管里都是冰冷的药水。
医院为了保持无菌的环境,空调都开的很克制。她虽然裹着棉被,但在身体虚弱和严寒的天气作用下,一点也维持不了体温。
谢雪阳强撑着精神,又道:“护士走了,你过来吧。一路赶来很辛苦吧,一起睡会儿。”
男人动了,解开外套,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着谢雪阳安然的侧脸。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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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几乎是在他刚躺进去的一刹那,谢雪阳立刻转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牢牢地抱紧了他。
“你换香水了?”
她闻见不同的香味,轻轻询问了一句。
男人的喉结在她头顶滑动,又是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雪阳感受到绵密的温度从面前男人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像个大号暖宝袋,贴上去感觉心脏都慰贴了。
她搂着他的腰搂地死紧,似乎想将这段时间的孤单和逞强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谢雪阳将头贴在他的心脏处,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快的心跳,沉稳有力,似乎能在胸腔里震出回声。
她慢慢放松在这温度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后,慕晋随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谢雪阳把他认成了戴斯茗。
这样也好,要不然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借着这偷来的机会,将手放在谢雪阳发顶,轻轻吻了下去。
————
清晨,慕晋随保持着搂着她睡的姿势,率先醒来。
护士交代过早上要给她换药,他从保安口中得知伤在后背,因此小心翼翼地掰开谢雪阳搂在他腰间的手,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
谢雪阳躺在原地,继续睡。
慕晋随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过来给她上药。
他有些犹豫,但在治伤面前,还顾忌什么男女大防又显得虚伪。
慕晋随拿过药膏,趁着谢雪阳侧睡的姿势,掀开了她的病号服。
昨天医生给她看伤时就勒令谢雪阳不准穿内衣,所以她现在里面是空的。
慕晋随不敢乱看,本身一些难免的旖旎心思,在看到她后背大片大片的红肿后,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满满的心疼。
昨晚抹上的药膏已经被吸收地差不多了,慕晋随照着护士教的方法,清理了一下伤口,再挤出药膏,用医用棉签上药。
冰凉粘腻的药膏染上纤薄的背部,谢雪阳眼睫一闪,醒了过来。
她察觉到背后温柔缓慢的动作,知道是在给她上药,于是索性坐了起来,一抬胳膊,将整个病号服上衣脱了下去。
“怎么不喊醒我?”睡了一夜,再加上药物的治疗,谢雪阳已经好受了很多。
周身轻松,应该已经退烧了。
慕晋随一惊,还没来的及阻止,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也是,谢雪阳和戴斯茗都谈了两三年了,怎么可能还没进行过亲密接触。
坦诚相对对他们来说应该稀松平常了。
慕晋随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一直知道谢雪阳身材好,没想到居然那么好。
他控制着自己的过快的心跳,按着谢雪阳的白嫩肩膀,将人推地转过身去。
“别动。”他压下喘息,低低地在她耳边吐了两个字。
衣服除下后,的确好涂多了。
伤口几乎都集中在背的上半部,和肩膀连接,包括后脖颈。
如果不脱掉的话,衣服根本掀不到那个高度,一样会涂不到。
他动作轻柔,给谢雪阳涂好了全部的面积,赶紧捞过衣服给她穿上。
谁知谢雪阳却推了推他的手,猝不及防扭过头来:“还不能穿,药膏没干,到时候都蹭在衣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