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辞职?”
戴斯茗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副手,老搭档,在一块干了小十年的人,现在突然要过来辞职。
面前海外名校双学位的女人冷静道:“是的,总裁,我今年已经三十七了,再不出去追寻自由就晚了。”
戴斯茗听见“自由”两个字,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就因为这吗?我一年给你开三百万,你却因为这点小事要辞职。”
女人年岁大了,而且即将辞职,把戴斯茗从“上司”这一职业里剔除出去,看待他难免带了些长辈的宽容。
“戴总,追寻自由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我觉得这不是小事。”
看见戴斯茗如愿给她签了字,她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像是看见了自己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
“戴总,要告别了,您别嫌我啰嗦,其实有时候,自己的意志才是第一位的,有些强加在肩上的责任,我们可以拒绝。”
说完后,她抬起头看着戴斯茗冷峻的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得进去,叹了口气,转身推门出去了。
灯火通明的大楼一直维持到午夜,连最卷的写字楼也关闭了灯,戴斯茗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坐总裁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开车回了家。
每次到达这个时辰,他才能将自己从繁杂的工作中剥离出来,紧绷的精神得到稍稍松懈。
戴斯茗来到自己的滨江别墅,边走边解开领带,还没跨进家门口,就听保姆说道:“黄小姐来了。”
戴斯茗皱紧了眉头,解领口的动作停下,刚刚松懈下来的精神又重新绷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她没事干,又跑这里来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戴斯茗不悦地问道。
“黄小姐说来给您送点汤。”保姆在一旁回道。
“稀罕她送。”戴斯茗抱着手里的西服,大步流星往别墅里走去,遥遥听见这一声模糊的抱怨。
进了门后,果然发现黄若莹自作主张地坐在沙发里,沙发茶几上还放着一个保温盒。
看见戴斯茗进来后,她的眼睛忽然一亮,站起来迎过去,温声道:“你回来了。”
戴斯茗点点头,还是耐下性子软声道:“那么晚了不睡觉,跑我这干嘛?”
黄若莹想了想,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盒,“今天学了个汤,想做给你尝尝。”
她眼珠转了下,隐下了黄母黄父催促她赶紧拉近关系的情况,把一切都说成是自己自愿的。
戴斯茗点点头,往沙发上坐了下去,淡淡的厌烦感刻在俊俏的面容上,别有一番风味。
他并没有碰那个汤,向黄若莹敷衍道:“好,放这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哎呀,你尝一口嘛。”无论背地里怎么编排戴斯茗这个冷漠的家伙,黄若莹一看到他的人,瞧见这张高岭之花般的脸,又重新泛起了少女的心思。
听见这句娇俏的撒娇,戴斯茗从下往上掀起眼皮,极冷极淡地撇了她一眼。
毕竟身居高位,常年发号施令,他这一眼里饱含的威严可不容小觑。
黄若莹心里一惊,伸出去要抓他手臂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但下一秒,戴斯茗还是软下了语气,主动欠身,将汤勾了过来,旋转按钮打开了里面的不锈钢内胆。
他拿起勺子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点评道:“不错。”
然后才抬起头来,“以后不要那么麻烦了,大老远跑一趟,我家有阿姨会给我做的。”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黄若莹是聪明人,心知他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临到门口,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道:“阿茗,我父母让我跟你说一声,周末找时间吃顿饭,咱们的婚期该定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戴斯茗原本因为打发走她而重新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猛地跳了一下。
————
周六傍晚,戴斯茗刚从一个新起动的工地里脱出来身,在保姆车里匆匆换了衣身服,打理了下头发,就前往约好的饭局赴宴。
戴老夫人和他父母早就抵达了漪梅苑,漪梅苑是北城私密性最高,最高端那一档的餐厅。
光看外表,会以为这只是一座稍大了点的四合院,根本都不会有人想到这里其实是个只对上流阶层开放的商业场所。
他刚进门,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侍者,先道了句抱歉。
黄父黄母摇摇头说没关系,转而略带讨好地夸赞道:“小戴年轻有为,在该忙的时候就是得忙。”
戴老夫人面露满意,但嘴上仍不饶他,“还不赶紧过来,多大了,还冒冒失失的,全桌人等你一个。”
戴斯茗坐在侍者给他拉开的红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眶,没有说话。
席间无非是你来我往的阿谀奉承,戴父戴母和对方父母激情社交,戴斯茗本身是极会控场的,但不知为何,今天他一点儿也提不起精神。
饭局罢了,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进入正题了。
果然,黄父试探着问道:“亲家,咱们这个婚期的日子,年前年后我都找人算过了,有几天挺合适的,你们看是订年前合适还是年后合适?”
大人们比较倾向于年后,因为繁杂的年过完后,人们松懈下来,也匀出更多的时间可以社交。
听到这里,戴斯茗撂下了筷子,像是想早点奔赴无期的刑场,张口一槌定音道:“年前吧,早结早安心。”
因为傍晚饭局的事情,他难得下了个早班。
早早回到别墅后,戴斯茗简单洗漱了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这段时间他一直缺觉,他本想今天早一点睡,好调整一下作息的。
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后,戴斯茗仍旧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他坐起身,脑子里繁杂地想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会儿是前几天副手跟他辞职时所说的自由,一会儿是今天傍晚他自己定下的婚期。
结婚日期从他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好像主动给自己挂上了缰绳,早一点迎接一切。
仿佛这样,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余地后,他就能够从纷杂的情绪中解脱。
脑海里是他一点儿一点儿盘算的、仿佛非常理智的念头,可下一秒,身体却不自觉做出举措。
戴斯茗匆匆套了件羽绒服,抓上车钥匙就跨出了门。
等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东大那栋公寓的门口。
戴斯茗扶了扶额,指纹解锁进屋。
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好久没有人到来,也没有人打扫,地面上和家具上早已落满了灰尘。
但是那些就要把他脑子撑爆炸的情绪,在他踏进房门后,一瞬间全部偃旗息鼓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支在前面,后背陷进沙发里,凭空发起了呆。
窗帘没有拉,宁静的月光从落地窗外射进来,戴斯茗没有开灯,银白的月光打在透明茶几上,一个小小的物件泛起了光。
戴斯茗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勺子。
他瞬间回忆起来,这是一年多前他和谢雪阳分手时,谢雪阳买了个蛋糕送的勺子,可能收拾的时候忘记了吧,就一直落在这里。
他用手点了点那个沾满灰尘的小勺子,也不嫌脏,直接握在手里把玩。
一瞬间,无数关于她的回忆冲进脑海,像是一道抵抗不住的洪流,心脏都凝滞了。
戴斯茗深深呼吸片刻,将勺子扔进了垃圾桶,快准狠地堵住了即将脱缰的冲动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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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年前,慕晋随拖了一批空调,拉到了格里格研究院。
他也没通知谢雪阳,只是以他新建的物流公司的名义,为支持社会考古工作,为格里格研究院捐献一批空调。
谢雪阳都惊了,眼睁睁看着院长带着一大队研究员出来,对慕晋随表彰致谢。
被感谢的那个玩意儿带着大红花,站在人群中跟院长握手合影,别提有多骚包了。
一大群装修工人来来去去,很快,每间办公室都装上了空调,甚至大厅里都装上了中央空调,全是最新款,别提有多豪横了。
临走前,他还跟技术员们说道:“物流仓储正式运营后,会安排一个站点,专门为格里格研究院服务,大家取快递再也不用去市里了。”
谢雪阳不知道他搞物流的出发点,是不是自己曾经抱怨过格里格买快递不方便。但无论怎么说,他还真做了几件实事。
院里有眼色的人都心知肚明,慕晋随是为了谁干的这些事。
这个帅小伙每天准时准点守在研究院外面接谢雪阳下班,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他俩有点猫腻。
大家都在背后感叹,谢雪阳真好命,有个那么爱她的帅男朋友,男朋友还那么能干。
下了班后,第二天就是周六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放纵一下。
成年人的快乐非常稀少,无非是第二天不上班时,还有发工资时能稍微快乐一点。
慕晋随早买好了去看演出的票,俩人坐上车,开始往市里赶去。
演播厅设在地下,慕晋随把车停好后,就拉着谢雪阳到地面上排队等候了。
场次不大,但是人挺多的,看来大家都很无聊啊。
外面一早排了老长的队,在等候检票。
他俩看看时间,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呢,也不着急,就缀在人群后面,慢慢地排。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还挺悠闲的。
谢雪阳漫无目的地往四周放空目光,忽然看见台阶底下的人行道上,一老头推着个小电瓶车,把电瓶车停在人行道上后,两步爬上了台阶。
胖老头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晃悠悠的背着手,打量了下漫长的队伍,左右搜寻一番,突然插在了一个女孩前面。
女孩又瘦又小,看了老头好几眼,也不敢说话,闷不吭声地憋了回去。
老头专挑了一个看起来很好对付的女孩欺负,排在她面前后,还使劲往后挤了挤,把他自己前面挤出来好大一个空。
他肥硕的后背紧紧贴着女孩面门上,这就有点骚扰的意味了。
女孩忍无可忍,双手把他往前一推,呵斥道:“你干什么?”
老头被说了,反而来劲了,扭着头对她道:“我干什么了?不应该问你干什么吗,你推我干什么?”
“因为你挤到我了。”女孩没想到他还敢狡辩,立刻陈述事实。
可她不知道,对付无赖泼皮不能好声好气,老头立刻接着道:“我怎么挤着你了?那么大的空你不站,谁让你非贴着我站的。”
女孩气得眼眶都红了,大声斥责他:“明明是你插队插到我面前的,你还怪我!”
周围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这一幕,即使女孩后面的队伍都被往后插了一位,但是大家依旧不吭声,默默地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谢雪阳实在看不下去了,伸长了脖子,往前面队伍尽头看去,希望能找保安来解决此事。
没想到她背后的慕晋随却发话了。
慕晋随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个子高,骨架大,结实的肌肉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他两手搭在谢雪阳的肩膀上,微微抬了下巴,那股盛气凌人的少爷架势拿出来,大声朝前面道:“大爷,您不光插队,还胡搅蛮缠,这闹起来可没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