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微微一怔,尴尬地笑了笑:“年纪大了,夜里总是出虚汗,习惯了。”
风雪鸢跟着林伯学了些医术,虽然不精,但瘾却大得很。平日庄子里有谁偶尔说起哪里不舒服,她都要望闻问切一番。
此番出行,她更是要抓住一切机会,获得顺帝的好感。虽然她与顺帝只有几面之缘,但已摸清了顺帝的软肋。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缺少寻常人家最朴素的感情。
风雪鸢忧心地问道:“医官没有给您看看吗?”
顺帝摆了摆手,“喝来喝去就那几副药,难喝得很。不看也罢。”
风雪鸢小心翼翼而又天真地问道:“儿臣能否看一下您的舌头?”
“什么?”顺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觉得有些难为情,“这…这怎么看嘛?”
“啊—”风雪鸢瞪着无辜的大眼张开嘴吐出舌头来,“这样看呀。”
顺帝被逗得笑出了声,以往医官为他诊治,都是诚惶诚恐,以把脉为主,还没人敢让他伸出舌头来。
“略—”顺帝按照风雪鸢的样子,做了一个鬼脸逗她。
风雪鸢被逗得笑弯了腰,这样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顺帝从来没有体会过。
风雪鸢不忘去看顺帝的舌苔,舌红少苔,是有些阴虚火旺。
“明早,儿臣给您做碗百合莲子粥,可缓解盗汗之症,再配点儿臣和柴婆带的瓜菹小菜,可好?”
顺帝看着风雪鸢期待的目光,点头应道:“好,那明日朕就尝尝鸢儿的手艺。”
待风雪鸢离去后,顺帝命黄公公拿来笔墨,寥寥几笔,一个十七八岁碧玉年华的姣好面容便勾勒于纸上。
顺帝鼓起勇气看着纸上的面孔,仿佛与一个老友相见,陌生又熟悉,相顾无言。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顺帝低声呢喃道,抬头看向窗外那一轮明月,“南星,咱们的女儿长大了,你看见了吗?”
月亮不语,只安静地看着人间。
借着月光,风雪鸢回到了所居的小院。本就车马劳顿了一天,又在顺帝面前演了一顿饭的戏,实在是身心俱疲,一进屋便倒在了温香软玉一般的床榻上。
可屋外,曲萧和乘着月光不自觉地来到了风雪鸢所住的小院。看着屋内明亮的烛火,他一时想进又不敢进。他想问问风雪鸢落水后有没有受凉,问她午膳迟到陛下有没有怪罪,但走到门口,他又觉得深夜独自前往公主居所,不合礼数,便在院里踱来踱去。
“喵~”一声熟悉的猫叫引起了曲萧和的注意,,他顺着声音往草丛里寻去,竟是白天那只被蛇咬到的小猫。
风雪鸢落水之后,他们便把这只小猫落在池塘边上了,没想到这小猫竟然寻到了这里。
“咚咚咚。”
风雪鸢瘫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懒问道:“谁啊?”
“喵~”曲萧和学了一声猫叫。
风雪鸢忽的想起白日里所救的小猫,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一推门,曲萧和将小猫举起来挡在眼前:“喵~”
“小猫你怎么来了,白天把你忘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一点啊。”风雪鸢从曲萧和手里接过小猫,转身进了屋,看着曲萧和说:“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曲萧和跟着风雪鸢进了屋,关上了门,两手摩挲着衣角结结巴巴说道:“没…没事,就是路过,发现这小猫在你门前,就想着让你再看看它。”
“好可怜的小猫,我们把它带着吧。叫它什么好呢…”
曲萧和想了想,说:“它长得这么圆,不如叫它团子吧。”
风雪鸢喜笑颜开,逗着小猫一声声叫着:“团子?团子?”。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外,随后一阵敲门声,吓得二人立即噤了声。
风雪鸢对曲萧和“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抬声问道:“谁啊?”
“鸢儿,睡了吗?”
是顺帝。
曲萧和一惊,环顾房内,没有可让曲萧和藏身的地方。若是让顺帝发现了他深夜在公主房中,任凭曲蓼严多少军功也救不了他。
曲萧和瞬间慌了神,脑子里已经如预想出了开门后的种种情形,自己因行为不检被处死,曲家遭受株连。
可风雪鸢却不慌不忙地答道:“父皇,儿臣今日落水,现下有些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顺帝一听揪起了心:“鸢儿,你为了给父皇做老鸭汤又是落水又是感染风寒的,这可如何是好啊。可有传医婆,父皇现在就叫人来。”
曲萧和的心随着顺帝和风雪鸢的对话一上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风雪鸢急忙叫住了顺帝,“父皇忘了,我也颇通医术,这点小病自己早就给自己开过药了,儿臣早些歇息,明日便能好转,父皇有事不妨明日再召见儿臣?”
隔着门窗,风雪鸢和曲萧和听顺帝继续说道:“哦没事,就是有些无聊想找你聊聊天而已,既然病了,那父皇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事,要立马告诉父皇。”
“是,父皇也早些安歇吧。”
顺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曲萧和的心才落回肚子里。他见风雪鸢丝毫不慌,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顺帝,倒是让他对风雪鸢多了一丝钦佩。初见之时的“满口谎言粗鄙不堪”,如今倒是救了他的小命。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风雪鸢为装病装得像一些,连饭菜都只吃些清粥小菜,连顺帝都说:“鸢儿这一病,都消瘦了不少。”
风雪鸢在心里愤愤说道:这哪是病瘦的,分明是活生生饿瘦的啊!
风雪鸢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忍受车马劳顿,曲萧和自知事由他起,经常偷偷地给风雪鸢递了些点心。但风雪鸢五日不知肉味,看见甜腻的点心就想吐,只想吃些山珍海味,便在队伍停在驿站的时候,偷偷地牵了一匹马,想去附近的林子里打点野味。
可她刚出马厩,就跟顺帝碰了个照面。
“鸢儿,你这是要做甚呐?”
“父皇,”风雪鸢这次没有编好理由,只得老实说道:“儿臣想骑马出去放放风……”
顺帝一听,喜出望外,问道:“鸢儿还会骑马?”
风雪鸢点了点头。
“好!”顺帝一拍手,说道:“一会儿出发,咱们一块,赛马去。”
风雪鸢一听,暗自叹了口气,本想着一个人出去透口气,这下顺帝要跟着,免不了又要演戏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顺帝与曲蓼严、曲萧和还有风雪鸢,一块骑马先行一步。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宫人侍卫,顺帝暂时从他帝王的身份枷锁中逃离出来,显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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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轻松。跑马跑累了,他们便沿着溪水饮马散步。
距离边境的路程已经走了大半,民风、气候已经与泰康渐渐不一样了。风雪鸢第一次离开泰康城,看着一路上百姓的粮食庄稼、饮食习惯变得不同,感到十分的新奇。
再往前行,四人便进了潭县县城。虽然潭县的街市和房屋与泰康城没法相比,但道路行人井然有序,百姓衣着干净整洁,街上叫卖声不断,很是热闹。
自萧植接任户部以来,各项赈灾措施雷厉风行,落地有声。潭县等受旱灾影响的郡县,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风雪鸢左看看右看看,在一个个小摊位上留恋不绝,又是糖人又是蜜饯的,如进了大观园一般。
曲萧和紧紧跟着她,一步也不离开。
“鸢儿,别光看啊,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你说得轻巧,这十几年我和柴婆过得清苦,我的钱袋子瘪得比我的脸皮都要薄了呢。”风雪鸢委屈巴巴地说道。
看着风雪鸢可怜的样子,曲萧和拍了拍腰间,说:“今日你挑选,我来买单!”
“老板,两个肉粽。”风雪鸢毫不客气,在一个糕点铺前停下来脚步。
卖粽子的老伯和颜问道:“大枣的、豆沙的,你们要哪种?”
“没有鲜肉的吗?”
“肉的?没有,粽子都是这两种馅的,我还没见过谁家粽子包肉馅的呢。”老伯摇着脑袋,十分不解。
“那,两个豆沙的吧。”
风雪鸢剥开粽叶,边走边吃:“甜的?萧和哥哥,你也尝尝。”
曲萧和尝了一口,说:“没想到这边气候干燥也就罢了,连吃的口味也跟泰康城不一样了。”
“我只是听说再往北会更不一样些,没想到才到潭县,这粽子的口味就不一样了。难怪黄三娘和大凤总是吃不惯柴婆做的饭菜呢。等我回去我定要跟她说说潭县如今的样子。”
曲萧和看着繁华的街市,感叹道:“是啊,多亏了萧大人从解禄手里接管了户部,不然咱们今天就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风雪鸢吃着甜粽,看着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觉比自己吃到了柴婆做的饴糖都甜。
风雪鸢和曲萧和在街市上继续逛着,眼见着前面的炊饼铺前围了好些人。二人挤上前,
只见一个眼瞎的老伯在一家炊饼铺前乞讨。
卖炊饼的老板驱赶着瞎眼老伯,惹得街上众人驻足观看。
曲萧和上前拦住了老板,从腰间掏出了两个铜板,帮老伯付了炊饼钱。
“这位公子你是外来的吧,这老头就住在南七巷尾东边第一家,家里有儿子儿媳,只不过嫌他是个眼瞎的,也不怎么管他,天天来这要饭。公子你是好心,可他有家有舍有儿子的,凭什么让咱们来接济他。”
风雪鸢听着老板的一番话,又看着可怜的老伯,没有说话,因为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判二人。顺帝和曲蓼严看见这边起了争执,也围了上来。
曲萧和还是不忍心,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那老伯手里:“老伯,这点钱你拿着。”
老伯拿了钱,给曲萧和磕了几个头,拄着拐杖摸索着走远了。
顺帝见风雪鸢默不作声,便问道:“鸢儿,你怎么没有给那老伯施舍点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