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萧和转身看向风雪鸢,心里一阵后怕,握着她的肩头叮嘱道:“鸢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风雪鸢心里亦后怕得很,噘着嘴说道:“不怪你萧和哥哥,都是我自己贪玩非要来这里的。”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把你弄丢了……”曲萧和的眼里满是自责,闪着泪光,“以后你若是见不到我,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去找你,知道了吗?”
风雪鸢懵懂地点了点头,忍不住看向高凌风离去的身影,那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红尘之中。
涂麻子的手下见这小女郎找到了一个儿郎,寻问涂麻子是否还要动手。涂麻子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回去。
“这么个白嫩的儿郎,有什么可怕的?”几人看着曲萧和,十分地不屑。
涂麻子呵斥道:“那儿郎虽文质彬彬不足为惧,但你们看他穿的靴子,应该是个王公贵戚,身份不一般,咱们还是不要惹事了。”
“咱们可是宁侯府的人,有什么可怕的?”手下还不死心,却遭到了涂麻子的一阵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要什么样的女郎没有,别给自己惹一身骚,听到了没!”
涂麻子啐了一口唾沫,带着手下回了千丝阁。
风雪鸢与曲萧和顺着街市往面馆走着,远远地,竟看到面馆前围了许多人。
他俩的心一沉,对视一眼,定是顺帝出事了!
曲萧和和风雪鸢拨开人群,几个人蒙面黑衣人正从门口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面馆里面已被砸了个稀烂,几名刺客直冲顺帝而来,丝毫不与其他人过多纠缠,顺帝虽有些功夫在身上,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怎是这江湖杀手的对手。正当一剑往顺帝心脏处刺去时,风雪鸢冲过去拉开了顺帝,那剑从她的胳膊上划去,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印。
几名刺客见顺帝防备充足,毫无下死手的机会,领头之人大喊一声:“撤!”
曲蓼严见状下令:“保护老爷要紧,莫要追了!”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枚柳叶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叶”字。
顺帝大惊失色,以为是叶玄明派来的杀手,颤抖地说:“这…这该如何是好?这…是要造反啊!”
曲蓼严相信百草堂绝不会干暗杀之事,沉静下来分析道:“咱们此来与元帝会面,就是在百草堂。若是叶堂主想灭口,何不等咱们进入了南庭山来个瓮中捉鳖。这刺客选在闹市动手,又留下这令牌,想必是想把事情搞大,嫁祸给百草堂。”
风雪鸢见顺帝沉默不语,刻意“哎哟”一声,将顺帝的注意转移到自己身上。
“鸢儿?鸢儿你没事吧?”顺帝跑过来抱住风雪鸢,看着她流血的胳膊,眼里尽是慈父的关怀。
顺帝如此神情,倒是让风雪鸢想起了祭祀大典那晚风雪霁受伤时顺帝和贺皇后紧张的样子。她虽知皇家的亲情奢求不得,但终归血脉相连,她的心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但一霎那的感动过后,风雪鸢还是恢复了理智。这种排在权势、利益之后的亲情,只会害人害己。
风雪鸢摇了摇头,说道:“父皇龙体无恙就好,儿臣的这一点伤算不得什么。”
顺帝叹了一声:“唉,等明日到了百草堂,让叶玄明好生医治一下,女儿家若留了伤疤,可是白璧微瑕了。”
曲萧和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到风雪鸢的伤口上,又扯下一角衣襟,轻轻地为她把伤口包扎起来,生怕手上的劲稍大,弄痛风雪鸢。
风雪鸢在顺帝面前不敢与曲萧和表现得太过熟络,谨着礼回道:“劳烦小曲将军了。”
曲萧和也压着内心的担忧,颔首回道:“没有保护好殿下,是微臣失职。眼下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和殿下回客栈休息吧。”
“不可!”顺帝刚欲起身,却听风雪鸢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刺客刚刚袭击了面馆,肯定想不到咱们会留在这里。眼下咱们最好兵分两路,一路由侍卫假扮您,回到今晚订下的客栈。您就先在这面馆委屈一晚,等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直奔阳庭山。”
顺帝思索了片刻,觉得风雪鸢所言甚是有理,于是吩咐曲蓼严安排手下牵了马匹和马车去住客栈,自己和曲蓼严、曲萧和、风雪鸢留在了面馆。
曲蓼严往桌上放了一个金元宝,对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老板,给你添麻烦了,这钱留给你修补店面吧。可否再留宿我们一晚?”
那老板颤颤巍巍地接过金元宝咬了一下,认定是真的后,连连点头说道:“有,有,二楼有两间,是我们一家住的地方,都让给你们。”
四人在面馆凑合了一夜,不出风雪鸢所料,侍卫们在客栈又遭到了蒙面刺客的袭击。只是他们没有找到顺帝,只得铩羽而归。
第二日寅时一过,天蒙蒙亮,风雪鸢四人便启程,出了阳庭郡往西而去。另一队侍卫已在城外等候着他们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两岸山高林密,时有猿啸龙吟,莺啼鸟啭。行至山脚,顺帝按照当年跟叶玄明约定好的接头方式,找到了一处傍水而建的茶馆。
小二见有客人来,忙摆好桌椅迎上前来:“客官喝点什么茶?”
曲蓼严、曲萧和与风雪鸢和顺帝坐在了一起,其余的侍卫分别坐在他们周围的桌上。
“可有二十年的老茶对雨思君?”顺帝问道。
“客官稍等。”那小二闻声心领神会,朝着后厨吆喝道:“二十年的对雨思君。”
茶馆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一个小二在前厅迎客,通过门帘可以看到后厨大约有三四个男子,在烧水碾茶。
曲蓼严仔细打量着茶馆,生怕再有什么埋伏。若不是他当年被救在百草堂住过些时日,深知叶玄明的为人,他定是不敢让顺帝前来赴约的。
顺帝虽然只带了个把侍卫,但他早已部署好了后续兵力。若他们不能按时传出平安信号,大军将包围整个阳庭山。
不一会儿,那小二端来了一壶茶,将茶水依次斟入几个杯子。
风雪鸢见倒出来的茶水无色透明,抿了一口竟索然无味。
她刚想问其中的缘由,顺帝却缓缓开口:“君子之交,清淡如水,果然好茶。”
原来这是接头的暗号。
风雪鸢以为这算接上头了,可那小二边擦桌子边无意地问道:“几位可是泰康来的,眼下做什么生意最赚钱啊?”
“太平盛世,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顺帝边品着凉白开边说。
“公子可做草药生意?”小二擦桌子的动作放缓了些,后厨的几人也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暗号的最后一句了,顺帝答出,便是向小二表明了自己南风顺帝的身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草药生意赚不得钱。”
小二听着顺帝说出最后这几个字,眼睛往后厨那瞟了一眼,那几人便都放下手里的活,在袖口里藏好了匕首来到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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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小二要动手之际,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百草堂林松节受堂主叶玄明之命,前来恭迎风公子。”
是林伯。
几人见林伯走了进来,慌忙收了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风雪鸢见着林伯眼前一亮,可是不敢与林伯相认,只能在心里暗喜,可眼角却藏不住笑意。
“林当家,久违。”顺帝起身,抱拳相迎。
林伯回应道:“亓公子已在山上等候多时,诸位且随我来。”
林伯的出现显然出乎了茶馆小二的意料,他低声问林伯:“二当家的,叶公子吩咐的咱们在此等候,怎么还惊动了您老?”
林伯冷冷说道:“堂主自有打算,无需多问。你们收尾吧,我带着风公子去见堂主。”
“是。”
茶馆外的码头上,已经停靠了几艘小船,每只可坐两三人。
林伯安排好顺帝一行,自己又撑了一艘船,示意风雪鸢跟他一艘。
曲萧和想跟风雪鸢坐一艘船,却被曲蓼严拉住了,小声地对他说道:“让她跟林伯单独说说话。”
几艘船缓缓划开,驶向了崇山峻岭深处。河水经过一片丛林,茂密的枝叶将太阳分割成碎碎的光点。前方一阵阵白色瘴气飘来,众人逐渐看不清方向,进入到了山洞之中。
“林伯,咱们要迷路了吗?”风雪鸢看不清前方,摸索着抓住了林伯的衣角,索性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在潮湿的空气中感受着万物生长的灵动之气。
林伯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没事的鸢儿,经常生活在这里的人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鸢儿,让我看看你的伤。”
风雪鸢睁眼,抬手卷起袖口。曲萧和包扎得很是小心,没有一丝血迹渗出来。
林伯还是不放心,又搭了脉,这才作罢。
“呕~”
其他船的侍卫中有人呕吐了起来。
顺帝在一片白瘴中努力地睁大双眼,以为自己中了百草堂的计策。
几个撑船的船夫却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小哥刚才没喝茶吧,来,喝点水就没事了。”说着拿出了一个葫芦递给了呕吐的侍卫。
“这是怎么回事?”顺帝惊慌失措,紧紧拉着曲蓼严的胳膊。
“没事,风公子。”林伯抬声说道,“这瘴气有毒,你们刚才喝的对雨思君便是它的解药。”
船行一炷香的时间,瘴气逐渐消散了,眼前豁然开朗。
白云在层层山峦之间悠然地穿梭,漫山遍野之上尽是花香鸟鸣。风雪鸢曾以为皇陵的景色已是世间难得的美景,延绵的草地低伏的丘陵,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竟还有这样的美景存于世上。
下了船,一行人又爬了天梯一样的台阶百余步,顺帝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附在额头上,喘着粗气感叹:“老了,不中用了,记得上次来,几步就上去了。”
“陛下您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哪像我们这些武夫。您得空也多活动活动筋骨,别太累着自己了。”曲蓼严附和道。
曲萧和跟在风雪鸢身后紧紧护着她,生怕她脚下没踩实跌进山崖。
百草堂的寨子建在半山坳,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一般人都寻不到这里,所以才能在南风和大齐中间存活这么多年。
寨门前,站着一位头发花□□神矍铄的布衣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衣公子。
叶玄明和叶广白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