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鸢疑惑地抬眼盯着那食盒问:“里面是什么东西?还带了什么话?”
“一碗长寿面,那人说……,”柳华皱着眉头回忆着刚才来送食盒的小侍卫的话,“他说‘往事不谏,来者可追’。”
何叶闻声,从内室铺好床铺走了出来,“这小曲公子也真奇怪,这是给人祝寿的话嘛。”
风雪鸢暗自重复了一遍,明白了曲萧和的意思:“他这是让我放下往事,安心过生辰的意思。”
“小姐,这是为何?”柳华不解地问往事不谏,来者可追。
“今日也是我母妃的忌日,他怕我伤心,所以才这样说的。”
何叶凑过来说:“不止吧小姐,您跟小亓公子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可最终却不了了之,我看小曲公子是想让咱们小姐忘记故人,‘怜取眼前人’吧。”
柳华亦来了兴致,打趣道:“小姐,您跟小亓公子有缘无分,可小曲公子日日围在您身边。曲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满门忠义,又有军功傍身,小曲将军长相俊美,说话又温和,比那黑黢黢凶巴巴的小亓公子好多了…”
“柳华!”风雪鸢娇嗔地拿帕子甩了柳华一下,“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定向阿公告你一状!”
柳华也不过是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风雪鸢凶巴巴地跟个小老虎似的,撒着娇求饶道:“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风雪鸢戳了一下柳华的脑门,“那天等你嫁出去了,看你还说不说嘴。”
柳华莞尔一笑,问道:“那小曲公子的这碗面……”
风雪鸢看着那食盒,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她没想到曲萧和还记得她是正月十五的生辰。可她又想起回到泰康后所要面临的种种,心里的那股暖流渐渐凉了下来,曲萧和与林安长公主是姻亲,若是林安长公主真是害死她母妃的真凶,那她和曲萧和只怕也要反目成仇。
风雪鸢定了定神,吩咐柳华:“拿去倒掉吧。”
柳华抿着嘴,微微觉得有些可惜,将那面条倒给了府中养的两只大黄狗。
这面条是颜褚送来的,他回雅木轩的时候,曲萧和正伸着脖子等着他,好一问雪茶阁的情况。
倒是颜褚有些不解,“公子,您不是听了亓公子的话,觉得今日是叶妃娘娘忌辰,还是不给雪鸢公主庆生为好,可为何又让属下送了寿面呢?”
曲萧和回忆起去年上元节在北城门外的风雪鸢,“去年第一次见雪鸢公主时,正是上元节,她一身崭新的襦裙,头戴海棠银钗,足以见得,她是过生辰的,这与祭拜叶妃娘娘并不冲突。”
曲萧和摆了摆手,示意颜褚退下,自己则在院中,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十五的月亮,直到下半夜飘起雪花,他才缩着脖子揣着手回到屋里。
而元帝安排陈康送的那份寿面,最终在陈康叩响雪茶阁角门的前一刻,被亓凌风拦了下来。回去的路上偶遇两只大黄狗,亓凌风欲把面条喂与狗吃,可两黄狗嗅了嗅,与刚才吃的面没有太大差别,便跑开了。
亓凌风无奈叹道:“阿耶真是多此一举,这面条连叶府的狗都不吃。”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这样平静而美好的岁月在每日讲学的书籍中一页页翻过,在鹅毛般的雪花倾覆中一片片融化,在每日太阳东升西落间幻化成一轮白玉盘。
临别前最后一次听完林伯讲学后,亓凌风与风雪鸢、曲萧和顺着寨子后面的山路,爬到了最近的一个山顶之上。
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峦与寨子里柔和的灯火,三人感慨万千。
亓凌风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叹道:“日子过得真快啊,明日,我就要回大齐了。”
曲萧和望着阳庭山南北两侧的风景说:“听说大齐的山水磅礴大气,南风的山水清丽隽秀,很是不一样。凌风兄,有空去南风玩,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南风的风景。”
风雪鸢看着亓凌风微微点头,知道此生怕是难以再见,此时的愿景只不过是为了给海海人生一个希望罢了。
“我此生,定会去南风游历一番。”亓凌风将手里的两本书交给曲萧和,“我这里有两本《阳庭南北山水注》,是我太傅年轻时游历大齐南风所著,里面记录了各地的风俗与景色,送与萧和兄与雪鸢公主。日后你们有机会去大齐,到武康城北七巷的过岗酒肆,找掌柜的鲁承,告诉他找御冲公子,便可联系到我。”
曲萧和接过书籍,抱着亓凌风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会有期!”
亓凌风偷偷地瞥了一眼风雪鸢,风雪鸢的眼角被风吹得有些泪花。
“雪鸢公主,后会有期。”
风雪鸢心里有千言万语,皆寄与东风,汇成一句:“后会有期。”
翌日,叶玄明与顺帝、元帝一行人,在寨门口告别。他们二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商谈,订下盟约,二人在位期间,大齐南风两国永不兵戎相见。
元帝与亓凌风走另一条山路向北经北庭山到达大齐的鄂宁郡,而顺帝一行则还是按照来时的路返回阳庭郡。
林伯为着风雪鸢回宫的事,与叶玄明斗了好几日气,眼下风雪鸢即将要回泰康城了,他也没有露面,一个人在寨子里闲逛。逛着逛着,碰到了爬上自家院墙上的王婆。
王婆院里养了些鸽子,咕咕咕咕地跟王婆一块立在墙头上。
王婆望着远去的曲萧和,回想着那日拉着他的手的感觉,满面春风。
“喂!瞅什么呢!腿好了没啊就爬那么高。”林伯背着手,看王婆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忍不住喊了一句。
王婆笑呵呵地一脸痴相,眼睛丝毫没有从曲萧和身上移开:“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俊俏的公子,那手比女郎的手都要白皙许多。”
林伯见她沉醉得很,走进了院子,掀开吊篮上盖的花布,抓了一把玉米粒,喂起鸽子来。
“你家鸽子都快饿死了,你就在上面看吧。”
林伯往地上撒了一把玉米,鸽子扑棱着翅膀纷纷飞过来觅食。林伯边喂边说:“你看看你这水槽边上,密密麻麻全是鸽子屎,也不收拾收拾。”林伯看着看着,一摊灰绿色的鸟粪有些不一样,引起了林伯的注意。
寨子里一般的鸽子粪都是灰白色的。
“喂!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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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给鸽子喂绿豆了?”
王婆懒懒地回道:“咱这十里八乡的,谁家有那洋玩意啊。”
林伯心里一沉,顿感不妙,这灰绿色的鸽子屎只怕是山下的人豢养的,这寨子里有人与外人互通有无。
“不好!有奸细!”今日正是顺帝等人下山的日子,林伯把手里剩下的玉米粒往地上一撒,撇下王婆向寨门口跑去。
叶玄明和叶广白正送了顺帝回来,与林伯装了个满怀。
林伯已与叶玄明数日没有说话,若是在路上看见了也是远远地绕道而行。叶玄明看见他急匆匆地向山下去,本想问问清楚,可林伯“哼”了一声,叶玄明便也没再拦他,任由他去了。
叶广白看二人较劲的样子,问道:“义父,您跟林伯,还不肯说话嘛。”
“他对那个皇宫,厌恶得很,如今我让顺帝带鸢儿回宫,他自然是怪我。”
叶广白劝道:“义父,您也别怪林伯,他在泰康照顾了鸢儿十七年,如今鸢儿要回宫,林伯心里难免落空。”
叶玄明望着恢复了往日宁静的寨子,眼里满是失落,“是啊,突然少了个人,这心里跟掏空了一般。”
叶广白扶着叶玄明,在寨子里溜达了几圈散了散心,回到了常春堂。
顺帝一行按原路做小舟出了山,又来到了山脚下的那个茶馆。
划船的小厮将他们送上了岸:“风公子,百草堂就送您到这了。山水迢迢,后会有期。”随后,十几艘扁舟便往山水之间隐去了踪迹。
风雪鸢回头望着重峦叠嶂的南庭山,期望能从山上的密密丛丛中,再看看叶玄明慈爱包容的眼神。但山林茂密蔽日,山峰高耸入云,她什么也望不见。
顺帝的脚步没有一丝留恋,下了船就命人换上骏马,马不停蹄地向南与一众宫人侍卫汇合。
柴婆本没有资格跟着禁军去接应风雪鸢的,因为她不会骑马,若是乘马车前去的话必会拖累禁军前行的速度。
但顺帝从百草堂发出的密令传回了宫里,又从宫里沿着各方势力关系传到了跟随顺帝出行的禁军中。禁军统领岳渊渟揣摩顺帝的心意,唯恐担心自己怠慢了风雪鸢,便特意让柴婆乘马车前去接应风雪鸢。
柴婆小半年未见风雪鸢,自是喜不自胜,一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希望能看到风雪鸢的影子。经过一片竹林时,岳渊渟听见前方似有打斗的声音,再定睛一看,一方是蒙面的杀手,另一伙人,正是跟随顺帝的亲兵。
岳渊渟拔出剑,狠狠地夹了一腿马肚子,冲上前去。
禁军皆加入了打斗,只剩马夫和柴婆,远远地留在后方观望。柴婆掀开窗帘,伸着脖子,在一片慌乱中寻找着风雪鸢的身影。
可队伍里的那女子虽一身白衣与风雪鸢相仿,但身手灵敏矫捷不是一日之功,似乎不是风雪鸢。风雪鸢虽会骑马射箭,但林伯教她的花拳绣腿与江湖杀手过招还是捉襟见肘。
难不成在百草堂这段时间,叶堂主将她培养成了武林高手?柴婆想着,却没注意到接连败下阵来的刺客劫了马车,向一条上山的小路上逃跑而去。